1、第 1 章 ...
-
----这个不可见的黑暗之火焰，以繁星为其花火的，到底是什么呢？
再次睁开双眼，我的身上裹了许多蛋清，那些疼痛仿佛消失了，我看着这具年轻甚至于幼小的身体，初破壳的身体尚不足以让我自如行动。
稍大些，几个穿着同一制服的人走进来，在我的身上打下镣铐，越长大，身上的镣铐越多，被悬吊起来，锁龙钉带以疼痛。
“龙师们希望你说出妙法真相和龙心所在，要你不能死去，不准离开。”
有天而侧目旁观，我看到青年模样的景元。
他此时已是罗浮仙舟的将军，接任没多久，手里一堆事，却还总抽空来这一趟。
我总是在想是哪一步出了问题，其实答案我心知肚明，这一切不过是当初亲手种下栽培而出的苦果。
但似乎在转世的开端，我就不是我了——一个旁观者，以第一视角来看这名为“丹恒”的转世的人生。
他打心眼里认为他不是我，我看得到，他用大量的书籍来构筑自己的精神世界，有少年的他虎口完全张开才能拿住的一本书，他细细地看，沉浸式阅读，几乎废寝忘食，几天后看完再换一本读。
景元帮我从那些折磨中喘息，一段时间送来半人高的书，这么送了许多回，我也留意过他的表情，他总是笑着，笑容里总有一股疲惫感，偶尔和守卫交流几句，面对我则闭口不言，最后一次相见。他手上拿了个斗笠，递给我。那会儿，丹恒已经看完罗浮风俗志，正在阅读《有关阿基维利的各种传说》，还剩几页没读完，正是《对阿基维利复苏可能性的猜想》。
“丹恒，前持明龙尊饮月君丹枫，饮月之乱祸首，现经商议，做出以下判决：永逐仙舟，不再入境。”
我清晰地感受到诧异。
“跟我来。”景元说。
我戴上斗笠，面容被遮掩，白纱也将外界朦胧，带以我安全感。
战乱平定后的仙舟重新恢复了曾经的景象。集市刚刚出摊，漫天星槎飞过，人们似乎都很忙，丹恒内心对比眼前的景象和书里描述的差别，体味颈间阳光的暖意。在这五光十色的繁华，来往的人群默契地给我们这一行人留出空地。
直到被士兵解开最后的镣铐，我听到景元说，“应星如今不知所踪，罗浮已经上线通缉，如果你看到他，记得多加小心。”
他的目光望向无限远的远方，我隐约看见星河。
应星，他竟和我一样了。
多加小心，我将景元这最后的告诫放在心里。
丹恒无目的的在宇宙中行进，他习惯在手边上有一本书，或是一个用以记录的本子。他沉思时，眼神先扫过舷窗，然后停留在臂鞲。潜意识里他觉得臂鞲很重要。
我知道臂鞲的另一只在哪，并且他不知道这具臂鞲可以遥相感应，要不了多久，他们就能相遇了。
我试着在水渊下寻一处极黑的地方,古老的海域里还有鱼群，亦步亦趋，其中一条会发光的小鱼，游在我的身旁，用它的光来使这我的眼前更亮一些。
在它的帮助下，我找到两颗持明卵，其卵壳已经已经破碎，漂浮着的球状体已经被不知名的生物食用过一部分。
感受这地方力量的波动，我知晓它们终于终结了轮回。
有人会不喜欢、或者不习惯永生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种想法对不能繁衍对持明族来说是很危险的。
我有些失望。
岸上的长生种和短生种，短生种羡慕长生种，长生种羡慕我们无代价的“永生”，我身为持明龙尊，却又深深羡慕它们的种群有历经数代生生不息的机会。
可世上的事毕竟不是总能叫人满意的。
我想起一本被藏在禁地的古籍，其中记载着能够解决持明这种现状的方法，大抵是自知没有其它方法，这个“传说”便总来消遣我的神经。
见到寻人的持明，我告诉他偶然发现的卵在何处以及死因，他说了句真疯，“原来以为是遭人谋害，现在倒还希望是被外族害的。”他又说感谢我的发现，带人寻去了。
我尊重它二人的选择，仅仅尊重并不理解它们为何抛弃自己的种群。
走到街上，我突然听到争吵，或者说，单方面的不讲道理才是，另一方好脾气的辩驳着。我看到他们都穿着工造司的衣服，其中身形较高的说：“这材料这材料是我先相中的，你若这般看不惯我，不如堂堂正正地赢过我，总使这些绊子反让人瞧不起。”
其它几人七嘴八舌，话题中心的老板打量这些人，一声不吭。
“你们穿着这身衣服就是为了让人家都明白是哪里来的人在丢人吗？”这么一说，在场几人和那些围观的人认出是谁的脸，原本试图用音量证明自己所为正确的几人噤声，为首的只好说：“我们出了更高的价，老板可没说不同意，是他——非不让走。”
“据我所知，这里向来明码标价，你们既是后来者，去别处问问，或者等待补货不就好了？”我暗自猜想：看来是几人联合打压同门了。
老板观望这么久，明白风向已经偏转，打包好材料，确认转过去的巡镝，将材料给那工造司少年。
这场闹剧很快收场，我打算继续逛下去，没一会那工造司弟子竟追了过来感谢我。他并没有说些什么不平的话，去愤懑，好让我深刻感受那几人的混账，他问我，该怎么报答我。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我这么说，他却不能接受，我有些好笑，我一个龙尊想帮就过去帮了，况且——好啊，那你拿什么报答我？我问他
这么一问，让他懵住一会。
“什么时候再遇到，你那时报答也不迟。”
他似乎是个腼腆的性子，一尴尬耳朵都透着红。和龙师们相处久了，拒绝和快速结束话题的本事倒是颇有长进，我挥手作别比我矮上几分的他。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