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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名剑大会遴选赛(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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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时薇被她这一举动惊到了,“先坐好。”
许陵连忙收手,她本无心名剑大会,但夺得魁首可获得一笔不小的钱,何乐而不为。
“你决定好了?”姜时薇问她。
许陵道:“万分肯定,还请长老这段时间多多费心。”
姜时薇这边有意,只是许陵没想到陆奉月在综合剑术课业钦点的名单内也有她的名字。
趁散学后,许陵才有机会跟陆奉月解释,陆奉月早有预感:“时薇已跟我提及,我想与你面谈。”
许陵只能道:“弟子打算以铸剑师的身份参赛,若陆长老不弃,弟子也愿在内受长老点拨。”
陆奉月眼底掠起风波:“我听说你测试的表现,凭你的资质,今后不论是当一名铸剑师还是剑器师都能有所成就,但此次名剑大会面对的已不是雾方阵的雾狼,而是其他两宗门的精英弟子,铸剑师要做好分内之事,与同门的三名剑器师弟子齐心协力,同舟共济。”
“弟子明白。”许陵目光坚定。
陆奉月目光如炬:“唯一一名铸剑师,它的存在影响整个队伍在剑阵内的胜负,你可要想清楚。”
许陵道:“那弟子更应该以铸剑师的身份去,因为只有这样,弟子才能更好发挥自己的能力,为重峡峰夺得魁首。”
“好。”陆奉月盖上名册,“事不宜迟,遴选赛结束那日戌时拿上你的穿云剑,来指剑峰星陨阁。”
名剑大会的消息一放出,重峡峰弟子们无比雀跃,开始准备明日的遴选赛。
剑器师和铸剑师的遴选赛同为三日,剑器师比铸剑师早一日,因此在休沐前一日刚好结束。
余凌凌没报名遴选赛,但她就爱凑剑器师擂台比试的热闹,趁散学闲暇的时间拉着许陵急匆匆去指剑峰双星台。
双星台这三日被征用作剑器师遴选赛场地之一,场地大,能容纳五百多人。
她火急火燎地跑,许陵差点一口气背过去,干脆带她御剑飞行,余凌凌在身后乐滋滋道:“还是你好,路途再遥远,我阿兄都不肯带我御剑飞行,如今他也参加剑器师遴选赛,待会我介绍给你认识认识。”
两人赶至双星台,余凌凌忙着寻她阿兄,周遭的廊亭木桥上都站满人,许陵则站在双星台外的一座小亭子下。
余凌凌牵着她阿兄,正赶往许陵所在的亭子,她阿兄比她高太多,更确切来说比同龄的男剑器师弟子高出半个头,这样更显得余凌凌像拖着一株松木。
余凌凌人未到,声音先到:“许陵,我带我阿兄来了。”
许陵闻声回头,见到兴高采烈的余凌凌,目光转向她身后的男子,却是一愣。
不止她一人愣住了,就连她背上的崔嵬都忍不住轻声道:“是那个男人。”
余凌凌牵着他的袖子走进亭子里,给许陵介绍道:“这是我阿兄余时序。”随后,又给她阿兄介绍许陵:“阿兄,这是许陵,就是那个你们剑器师时不时谈论的那个许陵。”
许陵又是呆了一呆,就连余时序目光清冷地说完那句“在下余时序”,她才回神,慢了半拍:“在下铸剑师许陵。”
余凌凌没心没肺,丝毫没注意许陵的异常之处,忙着招呼两人看比试。
许陵暗松了口气,幸亏那日闻饮楼她没去找余时序兴师问罪,不然今日见面,她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余凌凌。
她凑近余凌凌,悄声道:“你说你阿兄也参加了遴选赛?”
余凌凌回答:“是呀,他刚从另外一个擂台比试回来,我好不容易叫他腾出时间陪我,不然他指定又去练剑。”
刚见面时,余凌凌就提过他阿兄是位剑痴,如今线索全对上了,按照余时序的性子,绝不会错过名剑大会,就是当下不知道明纱师姐的情况。
许陵有些恐慌,她不知道叶明纱是否参加名剑大会遴选赛,一旦参加,很有可能和余时序对上。
她连忙知会一旁的余凌凌有事,她去去就来,随后一溜烟跑了。
可惜她不知叶明纱住在哪间寝所,前前后后去了明扬台和剑器堂,一番折腾回来,在登上双星台的云阶上碰上叶明纱。
叶明纱手持霜衣剑,似乎刚比试结束的样子,见台阶下的许陵行色匆匆,茫然道:“你这是怎么了?如此性急。”
许陵上前,直白问道:“明纱师姐报了名剑大会遴选赛?”
叶明纱称是,奇怪道:“你就为了此事惊慌?”
许陵张了张嘴,刚要说话,却见云阶最高处站出一个清秀不羁的男子。
此人正是余时序,他身旁已没余凌凌的身影,不知出于何故站在云阶上,既不走也不动。
山幕绵绵,缥缈的云雾缭绕,整条冗长的云阶从下往上只有许陵、叶明纱和余时序三人。
许陵话到嘴边未说出,随即改口道:“也不是。”
叶明纱似乎察觉到身后有人,垂下眼帘,对许陵柔声道:“既不是,我还有课业,先行一步了。”
许陵挥别道:“师姐再见。”
眼看叶明纱的身影消失在云阶之下,许陵才放心准备回双星台,她一转身,踏上台阶,余时序仍然站在去往双星台的必经之路。
发尾轻飘,目光清冷,毫无波动。
不拔剑的余时序就像个木头人……不是像,而就是个木头人。
但许陵一想起他在闻饮楼擂台的样子,人不可貌相……
许陵打算安安静静越过余时序,佯装无事发生,正当越过他身侧踏出第二步,许陵加快脚步,可踏出第三步时,身后却响起余时序平淡的声音:“你,认识叶明纱?”
许陵止步,心悸了一下,听见自己说:“认识。”
余时序若有所思,没有再问。
许陵回过头,看着他,心中五味杂陈,闪过一个有机会打破局面的办法,她沉默片刻,再三犹豫,还是道:“我知道你们之间的事,与其这样,你不如斗胆一次,如果明纱师姐明确拒绝你的比试邀请,还请余师兄念及同门情谊,不要再打扰她。”说罢,许陵便去找余凌凌会合。
而余时序那双平淡无波的眼眸忽地清醒,渐起波澜,愈来愈烈,似一潭泛起涟漪的湖水转变成惊涛骇浪。
接下来三日许陵都待在锻造房,第一天报名遴选赛的铸剑师有七百多人,第一天实际到场的却只余五百人。
前一日,课业长老们详细地跟底下的弟子们说明名剑大会的情况,除了后两个场次是擂台比试,前一场次是剑阵比试。
历年的名剑大会首要场次皆为大剑阵,常设立在眉丰山、重峡峰和北地,至于今年举行在何处,需等待名剑阁传达。
大剑阵不同于天然形成的雾方阵,在天然环境的基础上赋予人为干扰,阵内变幻莫测,危机难料,不单是三名剑器师入场,铸剑师也要随同。
对于不通剑术的铸剑师实在严苛,会一招半式的铸剑师姑且能一试,事出有因,遴选赛的人数从原先的七百多人降到五百人。
锻造房内打铁声不断,叮叮作响,五百名铸剑师需要在两天半内锻造出一把钢剑,从选材到成剑所有工序都由弟子亲自操刀。
锻造出后,论剑的念力操控程度、锋利程度、硬度、穿透力度,由试剑人通过劈刺撩挂点绞等招式评选出优胜者。
锻造房只余锻造声,反观剑器师那边如火如荼,激战不绝。
方应屡战屡胜,成功进入前六十四强,他退下擂台,坐在一旁休息。
王漾默不作声递给他一袋水囊,他没接。
王漾见他不接,也不说话,又往他身上递,陆缠看不下去,夺走塞到方应怀里:“王漾说看你没人接应,才给你水喝。”
方应这才接过。
王漾直勾勾看他喝水有一会儿,才道:“她怎么没来?”
不知从何时起,王漾每逢见到独自一人的方应,都会问及许陵,方应自然心知肚明他说的是谁。
但他移开唇边的水囊,故作不知:“你说谁?”
王漾道:“还能是谁?许大魔王呗。”
方应道:“她在忙。”
王漾一脸茫然,忙什么?
陆缠早有预感:“她应该是去铸剑师遴选赛了,不然这些天怎么都不见人影。”
“你们一个个都那么拼,让大爷我情何以堪。”王漾连连叹气。
陆缠一脸嫌弃:“那你当初怎么不和我一起报名?”
王漾道:“报名以后,跟你一样,打进前一百二十八名?”
陆缠故意打趣他:“万一你运气好,进了前四名呢?”
王漾道:“鬼的运气,那是嘴上说说的吗?进前四名的剑器师哪一个不是佼佼者。”
“哎,你不觉得遴选赛机制有些奇怪吗?”头一遭看遴选赛的荆云忽道,指了指布告栏说:“名剑大会只要三名剑器师,前四名多出一个人来,这怎么算?”
“这就是初来乍到的剑器师弟子不懂的地方啦,让我来给你解释解释,”王漾一脸得意,不卖关子,娓娓道来:“前八名剑器师一旦产生,计分的长老开始算他们之前取胜场数获得的积分,前八名内有几人是在中途递补或淘汰赛上来,八人获胜次数有区别,积分自然有所偏差,譬如第七名排在第八名前面,但他的积分不一定比排在第八名的人高。”
“到最后,进入前八名的弟子不会再进行擂台比试,只按他们获取的积分排名,常年要么前三人并列第一,从头到尾未输一场,要么第二第三并列第二,输掉一场,我扫了前六十四名的名单,看他们获胜场数,未输一场者仅有十七人,今年大概也和往年一样喽。”
方应听到末了,插话道:“按你的意思,若我想取得前三,便不能输上一场?”
王漾挑起眉梢:“可以这么说,不输一场方能确保万无一失,你我能推断出来,别人也能看破规律。还有,到时候人数超出三人未输一场,这些人就会被安排抽签,选定对手进行擂台比试,加以积分之法,反复如此,直到选出前三名。”
剑器师遴选赛的机制过于复杂,经过层层筛选,选拔出三名剑器师,付出太多人力和时间。
陆缠在一旁默默道:“其实重峡峰遴选赛规则要好得多,有复活赛,再给输掉一两场的剑器师一次复活的机会。听闻平原门有一个内定机制,遴选赛只选两名剑器师,另外一个剑器师名额由诸多长老内部选定,如此一来,等同于几百名剑器师少了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