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帮她请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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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漫无目的地胡扯着，公交车不一会儿就到站了。林逸舟留下一句：“快上课了，我先走啦。我们班主任抓到迟到就是一顿批，我别撞枪口上。”一溜烟儿跑走了。
宋袁满也加快脚步，踩着上课铃声回到教室。
宋袁满刚坐下，班主任老师就从讲台上走下来，朝后排走来。他瞥见，老师走到王薇然身边，低声说了些什么，王薇然只是点头。接着就发现，王薇然旁边的座位是空的，边月没在？
......
医院走廊尽头的开水间里，边月正拿着一个小保温壶，在接热水。接完水，她拧紧杯盖，走回病房。
“咳咳咳，呜呜，咳咳，呜呜。”赵晓晴还在哭，她本来就咳嗽，这一哭，咳的更厉害了。
边月放下保温壶，拿出纸巾递给赵晓晴，说道：“好了，别哭了。来，擦擦眼泪。起来喝点水。”
赵晓晴坐起身来，接过纸巾，抽抽搭搭地说：“姐，呜呜，我再也不想看见她了。呜呜。”
边月倒了杯水递给她，她接过水喝了一大口，吸吸鼻子，接着说：“我都想好了，反正，我这成绩指定是考不上高中的。咳咳，与其费钱去上什么职专、技校的，不如早点出去打工赚钱。咳咳，我自己也能养活我自己，我不用她养！咳咳。”
边月坐在一旁的陪护椅上，静静地听着她埋怨。
中午的时候，看着班里的同学都走了，她就躲到储物间的角落里，给赵晓晴打去电话。电话刚一接通，那头就传来玻璃砸碎的声响，夹杂着边丽的谩骂声、赵晓晴的哭喊声，还有不知道是谁的劝阻声。一片混乱。
“好！你现在有出息了是不是？看我不打死你！我让你不学好，让你不学好......打死了，我全当没生过你这个女儿！”
“姐！救命啊！姐，你快来！”
“哎！这位女士，请您冷静一点儿，快把东西放下！”
砰！
“喂？晓晴？怎么回事儿？晓晴？喂？”边月一听不对劲儿，焦急地问。可电话那头儿迟迟没有回应，只是乱糟糟的，接着就挂断了。她连忙打过去，没人接；再打，还是没人接。她只能收起手机，快步往外走去。她刚打开储物间的门，就正对上站在门外的林炜。由于步速太快，她险些没刹住车，差点儿撞在林炜身上。
林炜见她看起来很着急，就主动往后退了一步，示意她先走。边月匆匆说了一声“谢谢”，从他身旁走过。
“边月。”林炜叫住了她。
边月转身，疑惑地看着他。
“那个，你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需要帮忙吗？”林炜问道，语气虽有些犹豫，但很诚恳。
‘他听到自己打电话了？’边月心里立马涌出这个念头。
“你别误会，我不是故意偷听你打电话的。只是刚刚碰巧路过。那个，不好意思啊。”林炜像是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似的，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道。
边月没心思再跟他说下去，她现在还不知道医院那边是什么情况，只想快些赶过去。便摇摇头说：“不用了，谢谢。”
见边月说完，转身就要走，林炜又赶忙问：“那，下午你来得及回来上课吗？需要我帮你请个假吗？”
这次边月没有拒绝，快速说：“那麻烦你帮我跟卢老师请个假，我下午晚点儿来上课，谢谢。”
林炜刚想说不用客气，可眨眼间，边月已经走远了。
他看着边月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默默说完那句“不客气。”
出了校门，边月等不及坐公交车，便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直奔医院。出租车师傅见她虽然没说什么，但眉头微皱，看上去有些焦急，再加上还是要去医院，一路猛踩油门。不过二十分钟便赶到了医院。下了车，她一路小跑着来到赵晓晴的病房。
病房里医院的保洁阿姨正拿着扫把和簸箕，清扫着地上的玻璃碎片。病床上、地上散落着几个苹果、橙子。赵晓晴蒙着头趴在病床上哭。
边月走过去拍了拍她，问道：“晓晴，怎么回事啊？”
赵晓晴没有回答她，继续哭。
边月收回手，把床上、地上的水果捡起来，放到一旁的柜子里。
这时，护士走进病房，问她：“你是36床家属？”
她点点头。
“麻烦你跟我过来一下。”
医院走廊里，护士有些尴尬地开口说道：“刚才你的家人摔坏了我们的治疗盘，还有一些针剂和输液瓶，这些得算在你们的医药费里，我提前先跟你说。”
边月连连点头，“好，损坏什么我们都赔偿。真是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
护士看她态度很好，还穿着校服，是个学生，也没多为难她，只是说：“要是有条件的话，最好换一个家属陪护。病人需要静养。”
边月当然听得明白人家的弦外之音，“嗯嗯，我知道的，对不起，麻烦了。”她一再道歉。
“姐，姐，你听我说话没？”
边月回过神来，她刚刚走神了。
“嗯，听到了，你多喝点水。”边月轻声说。
“姐，对不起啊，耽误你上课了。咳咳，一会儿输上液，你就回去上课吧，我自己在这里就行。”赵晓晴又喝了一杯水，说道。
“没事，我请假了，等你退烧了再回去。”
赵晓晴本来今天早上都退烧了，结果被边丽这么一闹又发起烧来。边月说完这句话，突然想起来，自己只说请林炜帮忙请假，没跟他说理由，也不知道他怎么跟老师解释的。
“姐，你手机借我用用，她把我手机拿走了。”赵晓晴已经不哭了，眼睛红红的，倚在病床上，对边月说。
边月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递给她。见她躲躲藏藏的模样，有些好笑，便偏过头去，不看她。边月没有问她跟边丽是怎么回事，她也没有想解释。
边丽一贯是炮仗脾气，一点就着。赵晓晴也是一根筋，一点儿软都不肯服。尤其是进入青春期以后，边丽越是不让她干什么，她越是要干什么。边丽对她的教育方式，简单粗暴，说不听就打，往死里打，打到她解气为止，一点都不会手软。
母女二人，经常因为一件事情，意见相左而吵架，吵着吵着，边丽就会动手，手边有什么她就用什么打赵晓晴。以前用过扫把、竹条这些，上次是用扫把，这次是用擀面杖，下次不知道还会用什么。
边丽脾气不好，从小到大都是这样的性格。这么多年，她动不动就打赵晓晴，而且翻来覆去多半是因为那几个原因：边丽让她好好学习，她不听；边丽不让她和周雨萌那些学生混在一起，她不听；边丽不许她乱花钱，她不听；边丽不许她出去疯玩，她不听；边丽不许她提她父亲，她不听......
当然，作为一个学生，尤其是一个从小到大都不让老师、家长省心的学生，赵晓晴挨打最多的原因，就是不好好学习。每次，只要老师打电话叫家长，边丽回到家，免不了要打赵晓晴一顿。但像昨天那样发疯似的打她，只有她提到她父亲时才会如此。
边月一直认为，边丽会这样，绝对不是因为家教严，对赵晓晴要求严格；也绝不是因为赵晓晴不服软，一定要跟她顶嘴，想她树立作为母亲的尊严。她打赵晓晴，大部分时候只是为了宣泄自己的情绪，控诉生活中遇到的诸多不如意。
所以，边丽这个人，本质上就是一个自私的人。父母子女、兄弟姐妹，在她眼中，都没有她自己重要。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有些东西骨子里就带着的，一辈子都改不了。
边月又想到自己的母亲余秀芬，温柔贤惠，是典型的贤妻良母。她的父亲边坤，虽然对外严肃、不苟言笑，但在妻女面前也总是温柔有耐心的。
边月的奶奶还在世时就经常跟她念叨：她的父母相识于年少，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他们刚结婚时，家里条件不好，日子过得清贫。但是，夫妻二人感情好得不得了，从没红过脸。结婚第三年，她母亲生下了她。她属于早产，且胎位不正，母亲生她时受了不少罪，差点就难产去世。她父亲，一米八几的北方汉子，在产房外边哭成了泪人。可惜，他们还那么年轻就遭遇了意外。
赵晓晴把手机还给边月，见她坐在那里愣神儿，也不伸手接，就喊了两声：“姐，姐！”
“啊！”边月的思绪再一次被拉回，她竟然又走神了。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老是走神。还真是到了秋天了呢，‘伤春悲秋’，确实如此。
“姐，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赵晓晴支支吾吾地开口。
“什么事？”
“就是......你能不能，能不能借我点儿钱？我真的想买辆自行车。”赵晓晴说着说着，就低下了头。
边月思虑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问道：“你怎么突然就想买自行车了？” 她明明一直不喜欢骑自行车，出门也都是走路或者坐公交车。偶尔借了别人自行车出门，也是边月载她，她没骑过。这一点边丽没关注过，但边月很清楚。
“没什么，就是，就是觉得，有辆自行车方便一点。”
“我没有钱。”边月见她含含糊糊的，不想说出真实原因，就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水，敷衍地说。
“姐，你别想骗我，你肯定有钱。这几年，你每年寒、暑假，都出去做兼职，肯定存了不少钱。”赵晓晴有些不死心，继续说道。
“钱都上交给你妈了。”边月继续平静地说。
赵晓晴气闷，重新躺下，用被子蒙住头。闷闷不乐地说：“姐，那等寒假，我也要去做兼职，跟你一块去。”
“好。”
赵晓晴猜得不错，边月其实是有些积蓄的，只是不多。这几年，她兼职赚来的钱，一大部分都要上交给边丽，但她也不会傻到把辛苦赚来的钱全部上交，多少会自己留下一些。
只有今年暑假，她打工赚来的钱，全部都交给了边丽。高中不比之前，之前是九年义务教育，最起码不用交学费，平时她也用不到什么钱。但高中不一样，每学年有1000元学费，还有各种学杂费、资料费，开销不小。这笔钱，她的姑姑不是拿不出，只是不会心甘情愿。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帮她请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