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蛛丝片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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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渐渐转暖，晨光在安平王府的青瓦上铺开薄薄一层金光。苏琛站在花圃边，指尖轻触一朵初开的白花。数日过去，赵嬷嬷的消息仍未到来，但他并不焦躁。耐心是他在此局中行走的底牌。
收到那封无名来信后，他对幼年记忆已多些线索：琉璃草花、飞雀玉佩、兄弟顽笑。当皇帝——楚焱——再度试探时，他大概能有所回应。
正思忖间，刘正管事轻声来报：“王爷，宫中传话，陛下今日午后会在仁寿宫外的小梅林行走，若王爷得空，可前往面见。似乎是陛下有意与您闲谈。”
小梅林在皇宫西侧，虽非禁地，却平日少有人往来。陛下愿在此相见，倒像一场低调的邀约。苏琛微笑，把玩指间的花瓣：“好，准备马车。”
午后，苏琛换上浅青底色的锦袍，腰佩一枚简单玉坠，不似朝堂时的端方，反透着一股漫不经心的痞气。他身材修长，眉眼英俊，唇畔常浮现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像都市里玩世不恭的富家公子，却在这古代背景下显得别有风流。他并未掩饰自己的“纨绔”底色，适当表现出一些轻佻与洒脱，也许能为皇帝眼中增几分生动。
抵达仁寿宫外的小梅林时，天光柔和。梅树尚未完全凋谢，一些粉白梅瓣随风落下，地面铺就淡淡花毯。楚焱已在林中小径等候，他身着深色长袍，纹饰极简，只有衣襟与袖口绣有金线暗纹，如微风中摇曳的云朵。此刻的皇帝，无朝服之严威，却更显俊雅：面孔如玉雕，眼眸深沉，黑发以素簪绾起，更突显一股清冷与端凝。
见苏琛到来，楚焱微微点头，没有官式礼数，像是早约好的散步之伴：“安平王来了。朕今日闲暇，记起这片梅林你幼时曾来过，特意让你来走走。”
苏琛扬唇一笑，露出浅浅痞气：“陛下雅兴甚好。臣弟久未到此，倒不记得幼时情景，听陛下说起才恍然。”语中虽带敷衍，却不显僵硬，反让两人间气氛轻松几分。
两人并肩而行，漫步于花落无声的林间。楚焱时而提及往昔：那琉璃草花的玩笑、那枚飞雀玉佩、年少时的天真任性。苏琛半真半假地应和，以前行脚步拖延回答时间，用模糊的笑声和感慨来掩饰不完全的记忆空白。偶尔，他轻轻勾唇，斜眼望向皇帝，露出纨绔而自信的神态，似要借这一抹邪气的俊颜来转移对方的审视。
楚焱似有所察，却未点破。他侧脸望着苏琛，那张带着几分痞帅的俊美面孔在斑驳树影下更显鲜活，与朝堂上沉默寡言、病弱无神的旧印象大相径庭。曾经的幼弟像是脱胎换骨般，既陌生，又隐约回归一丝纯真的笑意。
正当两人渐入微妙的温和气氛时，林间忽有异动。远处传来一声轻响，一个黑衣人影闪过树后。内侍惊呼：“有刺客！护驾！”
楚焱眉锋微皱，而随行侍卫尚未靠近。那黑影已纵身而来，手中短刃反射寒光。皇帝虽非弱不禁风，却不宜与刺客近身搏斗。电光火石间，苏琛毫不犹豫上前，动作敏捷如同在现代经历过格斗训练般，一把擒住对方手腕，用巧劲扭转，将刺客震退数步。
刺客一愣，没料到这位闲散王爷竟能出手如此果断利落。苏琛不等对方缓过神，又欺身而进，借树干作掩护，以巧妙角度踢中刺客手腕，令匕首落地，再反手将其压制。眨眼间，侍卫赶到，将刺客擒住。
这一幕让楚焱微有讶异。苏琛站稳后，回头笑着耸肩，神态散漫又透着股痞气：“臣弟无功，只是恰巧身子轻灵些，护驾是应当的。”
近看之下，他额前几缕发丝微乱，眼神清亮，唇角依旧挂着似无所谓的笑。那股不羁却温柔的英气，在这刹那拨动了楚焱心弦。曾几何时，他对这位弟弟的印象始终淡漠，如今这般鲜活的存在感，却让他心头掠过一缕难言的暖意。
“你倒是反应迅捷。”楚焱淡淡道，语气里却透出隐约赞赏。“看来这林间确是久未清理，才让宵小潜入。”
苏琛随意拍落袖上花瓣，懒洋洋的笑，眼尾微挑，笑意里有股难得的狡黠：“臣弟不过是闲来无事学了些身手，今日正好派上用场，让陛下见笑了。”
内侍与侍卫料理现场，清风又回归平静，梅林恢复幽静。两人继续向前走，气氛因刚才的小小惊险而升温。楚焱偶尔用余光打量身侧的苏琛，发现那痞帅的面孔在日光下有说不出的魅力：无论是漫不经心的笑容，还是护驾时的果断，都在昭示此人不似表面那般简单。
当两人行至一株开得正盛的白梅树下，楚焱停步，轻声道：“幼时你曾摘梅赠我，虽不精巧，却别有心意。现在还能想起些许吗？”
苏琛稍稍一愣，随即抬手从枝头轻撷一朵半开的梅花，笑着递出：“臣弟记得不多，但此刻不妨再赠陛下一朵吧。”语调轻佻中带点亲昵，似乎借花逗趣，以软化那份疏离感。
楚焱微微垂睫，接过花朵，指尖与花瓣轻触。眼中似有淡淡笑意，一股难言的柔和融进瞳仁里。或许，他会对这位弟弟产生新的看法，不再是血脉中冷淡的角色，而是一个渐渐揭开面纱的未知存在。
夕阳微垂，光线暖融。楚焱吩咐侍卫加强巡防，又轻声对苏琛道：“今日见你，朕……甚欣慰。”这句话说得简单，却别有深味。
苏琛笑而不答，只是将手背在身后，稍稍欠身。两人目光交汇间，像有微光闪现。或许这一刻，比起君臣距离，他们更像两颗在深宫中历经变迁、又重新靠近的心。而在那不远处，顾迟的势力或在暗中注视，却无法阻止这一线温暖逐渐萌芽。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蛛丝片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