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ICE同人-眸子里的火焰》牙牙

86、CHAPTER 86

　　“枣！”葵拥紧了他。
　　大片大片的水雾模糊了她的视线，少年近在咫尺的面容无限放大，随后紧紧地牵动她深埋的敏感神经。
　　“……谢谢你，你终于出现在我面前。”他抚摩着她迷离的泪眼，轻柔地为她揩干泪渍。
　　于是她抱紧了他。
　　他身子兀自一僵。随后亦紧抱住她。

　　如果说她是一个跟他毫无干系的旁观者，那么她必定会带着微笑虔诚祝福。
　　如果说她只是他素来交好的朋友，那么她最多忍着心中小小的失落去揶揄他几句。
　　可是，佐仓蜜柑不是他的什么，或许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看似与他千丝万屡的纠葛都不过是彼此的情意。
　　然她却没想到，这个情字却如此地反复无常。
　　让她在欣喜感动的瞬间狠狠地将她抛进深渊，而她自己却傻乎乎地跟着他万劫不复。
　　以前是，现在亦是。
　　完全沦陷，想抽身那是绝对不可能。
　　她爱他。
　　所以她更痛。
　　痛得连她自己都快以为会马上死去。
　　可是她并没有移开视线。
　　因为她发觉，原本拥抱的日向兄妹不知从什么时候已分开，警惕地望着自己。
　　“这都是你的阴谋？”血眸少年的话毫不留情。
　　她甚至委屈得快要哭出来。
　　可随后发现，他指的人并不是自己。
　　“原以为学院的干部星会比一般人聪明，但我看来，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蠢蛋。”
　　迷雾般的轻语，与黑暗交融的声音……佐仓蜜柑忽觉得背脊一凉。
　　花公主挑畔地扬了眉，居高临下地睨着两兄妹，神情不屑一顾：“很好，雪葵，你的任务完成了。”
　　任务？少年猛然转头看向妹妹：“她说……任务？……其实你从一开始就知道的对不对？”
　　雪葵死死地咬住嘴唇，瞳孔暗了下来，光晕朦胧掩埋了失色的神采。
　　“……对不对！”他拼命地摇着她的肩膀，发疯地摇着，希望能将回答从她口中摇出来。
　　“被欺骗的感觉很不错嘛……尤其是最亲爱的妹妹……”阴笑一微，黑暗中的女子冷傲地走了过来，尖长的指甲划过雪葵白瓷般细腻的脸颊。
　　留下一道淡淡的血痕。
　　而葵毫无反抗地任由鲜血滴落，连简单地伸手擦拭也没有。
　　她深深地低着头。
　　华丽的棕发如瀑布倾泻，柔柔地扫过少年惊怔僵硬的脸。
　　“她是我的玩具，你的妹妹，在很早之前就已经不存在了。”
　　“你别想混乱我！即使葵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能认出来！她是我的妹妹！”血眸掠过一抹阴暗，同时他紧抓了她的手。
　　“妹妹？不是恋人么……”她望着他，瞬间失神。大大的眼睛里有被背叛的排斥。
　　他缄然了。
　　“恋人？可笑！”花公主嘴边的笑渐渐扩大，“原来你是想背叛我……雪葵，你想背叛我么？”
　　“不……枣……我们……”雪葵慌张地申辩起来，却发现说出的话几乎全是断断续续的字。
　　她无法否定。
　　因为在他对她说“我们曾经很相爱”的时候，心中某些物质就已经融化在那神情的告白里了。
　　她转头，望着仍沉默不语的他。
　　“枣……你刚才是在骗我么……什么妹妹，我们不是很相爱么……”
　　楚楚可怜的眼神让他不得不低下头去。
　　他才发觉，葵不再是以前那个跟在他身后的小尾巴，她长大了，真真切切地。
　　“雪葵，他不是不敢承认吧，你亲爱的恋人。”越笑越冷，花公主的目光漫过了葵可怜巴巴的眼睛，落到了另一个人的身上。
　　不是日向枣。
　　而是佐仓蜜柑。
　　“……还是说，他根本就是在欺骗你的感情，妄想从你这里逃出去？”魅惑的眉眼死盯着橙发少女苍白欲死的脸，一瞬不瞬。
　　“不是！”他猛然抬头，却发觉在那一刻与呆立在一旁的她四目相对。
　　她望着他，用那种深不可侧地眼神。
　　令他逃避般地转开头去。
　　“不是……我和葵……我们是恋人……”艰难地，他从嘴里吐出一句话。
　　“枣！”不顾眼前，雪葵欣喜若狂地楼住了枣，闪烁的眼里满是激动和兴奋。
　　“葵……别闹……”他疲惫地躲开了她。
　　“……哦？”花公主轻挑嘴角，“是这样吗？你和雪葵……那么，无效化的小猫，你也看到了……”
　　“是……”她终于颤抖地回答。
　　“那么……你会祝福他们么……？”女子继续笑问。
　　“……是。”她痛苦地闭上眼睛。
　　啪啪啪！花公主拍起手来，目光瞟向脸色阴沉的可怕的少年：“多么感人啊……你说是不是，红莲之君？”
　　“你……”他的眸子被黑火吞噬，纷乱的火焰似乎要把她烧干灭净！
　　“雪葵，高兴吧……终于有人要你了。”手臂抬高，举到与少女葵的双眼平行的高度。
　　“主人……”
　　“很好，你已经没用了。”
　　低沉宛如怨毒的诅咒。
　　高亮度的火蛇夹杂着黑色的闪电在刹那间冲着完全没有防备的兄妹猛然劈去！
　　他们猝不及防！
　　万万没想到擅长结界的花公主居然有如此毁灭性的力量……
　　电光火石间——
　　蜜柑似乎望见了枣向她投来的一丝求助的暗号……
　　若是平时……
　　她一定奋不顾身地用自己的能力为他挡下……
　　可是如今……
　　她的心死了。
　　她即使想动，强烈自尊却自私地将她牢牢定住……
　　那一瞬间，她几乎产生了一种几乎邪恶的想法。
　　若是葵死了……
　　多好……

　　凌厉的攻击破空而至——
　　万均的火蛇暗电——
　　直直扑来——
　　来不及防御——！

　　噗……
　　日向枣只觉一瞬天昏地暗，浓腻粘热的腥气包裹了所有知觉……
　　混沌一片……

　　死了吧……
　　他已经死了么……
　　好空虚……
　　为什么好不甘心！？
　　她……
　　最后一眼都没看到她……
　　多想再轻抚那明亮的眼睛……多想再亲吻那柔软的嘴唇……
　　他竟然就这么离开……
　　不甘心啊……
　　蜜……柑……

　　“枣……”
　　遥远的声音……幽沉如一声叹息……
　　在呼唤他么……
　　在呼喊他么……
　　隐约地感觉有什么抓住他的手……
　　身边某钟热度逐渐冷如寒冰……

　　“枣……葵好高兴，能遇见你……”
　　这是少女雪葵所说的最后一句话。
　　那瞬那之间，是她……
　　张开双臂，替他挡下一切攻击，独自跟随死神的脚步离去。
　　光芒万丈中，她笑得很开心。
　　灿烂的笑容明晃晃地晃如春日的阳光。
　　儿时的记忆迅速将空白的记忆填满。
　　她终于想起了一切……
　　她终于了悟……
　　他对她所说的每一个字。
　　恋人的谎言和悲凄的眼神……
　　她不怨他，只是觉得不甘心而已……
　　不甘心而已……
　　其实，他一直没发觉，她亦是那般深爱着他，钻心剜骨地爱着……
　　所以她唤了他的名字，在最后一刻。
　　因为她要把这个美好的谎言带到地狱……

　　她真的，很高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