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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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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面行走根本都不算是路,这里崎岖,时不时伴随着虫蚁爬动,林中的环境潮湿几乎能渗透土壤,脚下的土都是微湿泥泞的。廖梓露一路上边在走过的树上做着记号,一路上边寻找着魏云的痕迹,但从结果看来是不如她愿的。
魏云这个人就好像一阵风似的突然间消失,毫无踪影。
这曲波林中没有河流,廖梓露只能依靠着原本世界里面自己的认知来判断哪些植物能吃哪些植物不能吃,为了解渴,她毫不犹豫地揪起地上的植物,拍一拍泥土就往嘴里面塞,汲取里面新鲜的汁液。
泥土特殊的味道混合着植物特有的草味一起在嘴中蔓延开,味道可想而知,自然是不怎么样的,甚至可以说得上是难喝至极,可廖梓露已经走了许久,身体急需水分。
她无从去取水源,曲波林内的环境危险重重,她只能选择就近来解渴。
只要能活下来,这些算什么?
廖梓露从口中取出被自己牙齿咀嚼成一段一段的植物根茎,冷嘲着想,自己一直以来不就是这样活过来的?
活着就好,管它怎么活……
廖梓露面无表情把那嚼碎的根茎扔到一边,开始寻找新的植物,来填充自己早已干涸焦灼的喉咙。
终于,她再次从附近的草地找了四五根植物,把它们像上面那样如此对待,送入自己的口中咀嚼,廖梓露才感觉自己的喉咙稍微好了一些,至少没有干渴的感觉了。
即使那汁液很刺激喉咙,让她有种被什么剧涩的东西剌过嗓子一样。
她随意用手抹了一下嘴角,开始向前寻找魏云,顺带着寻找出路。
廖梓露再次出发。
过了许久,廖梓露停下脚步,她看着树影交错的林间,又看看自己的鞋已经沾染上了很多的污渍,看起来十分地脏,在她脚边的是熟悉的记号。
廖梓露一双眼直勾勾盯着那记号看了好久,因为一直向前走,她留下的记号都是与之前不同的,直至她已经看到过三四次了,才终于确定自己被困在这个地方。她现在终于肯定,此时她就像是被困在一个圈里面,走不出去,一直在原处打转。
曲波林,林间无疑是寂静的、静谧的,可廖梓露却隐隐约约从身后听到了一丝与之相反的声音,廖梓露很确定自己的脚下并没有动弹一步,脚下踩得树叶和泥土早就已经被压扁,如此便自然不会发出声响。可廖梓露却真真实实的听到了,那声音像是什么东西在地上划过,在零落在地的树叶上,在杂草丛生间,让人不自觉想到什么潮湿黏腻的东西。
十足的危机感让廖梓露立马回头去看,果然,她看见一只吐着红色蛇信的黑色巨蟒从低矮的草丛间向自己的方向慢慢移动。
像是怕惊扰了猎物,它移动地如此小心。
那东西嘴里的涎液像一滩剧毒的东西,滴滴答答的顺着重力落在地上,凡是那涎液掉落的所在之处,翠绿杂草瞬间变得焦黑,廖梓露甚至听到了“滋啦滋啦”的烧灼声音。
深绿色的蛇瞳就像是在黑夜里发光的绿色的荧光棒一样,在这犹如漆黑的林子中也格外地显眼,两条竖线位于两个瞳孔的正中央,像是一条细线,它深深地注视着自己面前唯一的人类,或许是好久没有看见如此鲜活可口的生物,瞬间口中的涎液流的更多,怕是已经想到对面的人已经成为了自己的腹中食物。
廖梓露在心中感叹还好自己的耳朵还算灵敏。
在她看见它的半截身躯都从草丛里探出来时廖梓露当机立断,飞快转过身,使出全身的力气爬到树上,即使她知道这东西会爬树。
就在廖梓露刚刚动作时,巨蟒也跟着动了,它几乎像是一个被压到极致的弹簧,窜出来的速度飞快,急急奔着她而来,廖梓露已经爬上距离树一米高的位置,她心知这点距离远远不够,眼看巨蟒马上到了自己所在的树根底下,廖梓露咬了咬牙,又是使劲地往上爬了一大截。
等到她爬到距离她最近的一个树杈后向下看去,这才发现这巨蟒到底有多么长,它筒体漆黑,与它外表相反的只有那一双蛇瞳和那鲜红的蛇信,将近两米长的身躯此时在她所在的树根下面来回盘旋,它的头高傲地挺着,似乎像彰显自己的厉害和可怕又好像是要瞅到廖梓露所在的具体位置。
它盘踞在树下,仰着头看着树上这个新鲜的一块会跑动的肉,突然张开血盆大口向着树上的廖梓露沾湿了一下自己口中的锐利的像刀似的尖牙和内里血红的口腔,似乎是让她看清自己的末路是在哪里。
廖梓露冷眼看着下面的巨蟒,一张清秀的脸上面无表情,她作为一个现代人看见这东西时心里当然慌乱一下,可终究还是生的本能占了上风。
这东西看起来像是还有点智商。
廖梓露冷冷朝下看去,那巨蟒好像是想让她先认输一样,一直在下面久久不动。、
廖梓露嘴角扯起一个恶劣的笑:那就看你能忍得住还是我待着久。
廖梓露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它的动作,生怕自己一个松懈就让这畜生爬上了树让它吞了自己得以饱腹。
不知道这样僵持了多久,或许是一刻钟又或许是超过了一刻钟,廖梓露看这在树根处的畜生终于动作,它像是已经忍耐不住饥饿,它用自己柔软而有韧劲的身躯盘着树缠着圈而上,就像是缠着一只猎物一样。
廖梓露眼睁睁看着巨蟒往上盘着爬,她在等。
她等到巨蟒距离自己只有半米的时候,她突然对着那畜生冷笑一声,随即用手抱着头从原处一跃而下。
□□与坚实的土地相接触发出了一声响动,可廖梓露却不能去想自己到底身上受了什么伤,此时究竟有多疼,只是喘着气硬撑着从地上爬起,跌跌撞撞向前几步,哪管前面的路通向哪里,她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就是离这要吃她的畜生越远越好。
廖梓露握着一侧手臂,她的左臂刚才因为受到冲击现在根本缓不过来疼痛,她就这样踉踉跄跄地跑着,脚下的步子一刻不敢停也不敢回头,只是一个劲地往前冲。
或许是上天看她这么努力给予她一个施舍,没有让她一路上遇到一些别的什么东西,竟然真的让廖梓露逃离了曲波林。
从曲波林逃出来后是一个古朴的小道,地上完完全全就是“走的人多了,也变成了路”的土道,廖梓露看着地上的黄土,甚至能想象到一辆马车飞驰过去身后黄土满天飞的画面。
廖梓露此时站在一个古道旁边,她一手握着左手臂,身上衣衫褴褛又脏又乱,树叶草根有着不少粘在身上,面上也灰头土脸,她的心脏因为刚才的跑动而剧烈地跳动着,她试着去平稳舒缓的呼吸来缓解。
等到她终于没有大张口喘着气的时候,浑身的疼痛像是迟来了,现在痛得很,她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在这黄土古道路边坐着歇息。
她回头看着依旧有着雾气缭绕的曲波林,又想到魏云,心下不由一阵伤楚。尽管廖梓露虽然不太了解这情绪是从何而来。
一阵马匹跑动和车轮滚动的声音朝着自己袭来,廖梓露猛然回头。
马车上有着一名驾着马车的侍从,有一人揭开马脸从里面钻出,随后立直身体仰着一张脸居高临下地看着廖梓露:“你是潭月门的人?”
廖梓露不清楚对方是什么身份,但她一看对方那张有些傲气的漂亮的容颜,又瞧见他座下的马车装饰并不简朴,她一双眼紧紧盯着对面的人:“是。”
潭月门据魏云所说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门派,她报出名来或许对方会忌惮。
对面的男人穿着一身洁白的衣袍,上面还隐隐绣着淡金色的纹路,在光线的照射下显得格外华贵,一头乌发像是保养的极好,一半披散在肩上,上一半高高竖起,配合着一张雌雄莫辨的脸,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就算是廖梓露也不得不承认是因为有这个人,这身衣服才显得那样昂贵。
他眼眸低着,眯着眼看着廖梓露,一字一句地道出事实:“你身上的灵力还没到炼气。”
廖梓露抿唇,仰着头看着他。
“没用的东西。”
“呵,”对方一甩手直接钻回车轿里面,“看着她一身落魄的样肯定是想逃,曹九,给我从她身上碾过去。”、
曹九听到主子的命令自然立马驱车向着廖梓露架去,“驾。”曹九手上鞭子一甩,抽打在了马匹上的臀部,立马他手下牵着的马匹跟发了疯了似的向着廖梓露冲去。
廖梓露又不是聋子,自然是听到那男子的话了,她心下一惊,立马侧身翻滚着身体向着旁边扑去。
可到底还是晚了一步。
廖梓露的左臂因为跳树而受了伤,所以一时间左臂根本用不上力,导致她的动作凝滞了一瞬,而更凄惨的事她的右手手骨的三根手指被车轮压过。
此时的疼痛根本不是可以压抑住的,哪怕是一向不怕疼的廖梓露,痛苦的呻吟立马从她的口中传出,撕心裂肺,就如同她那被车轮压过的右手的三根指骨,已经血肉模糊被压得不成模样。
疼!
豆大的汗水从她痛苦扭曲的苍白的没有血色的脸上流下,廖梓露一边痛苦,一边回想着对方的容颜、气质,还有那叫“曹九”的护卫。
她不是在回想那人都多么美貌,而是要把那个人一遍遍刻在脑海里,刻在骨头里,让自己一想到他就会想到自己此时伤痛欲绝的疼。
就算是对方长得再好看又怎么样,伤了我就是伤了我!
廖梓露因为痛苦,左手颤抖地去抚右手的血肉模糊的地方,眼眶里的泪水被她拼命压制住,她只是疼的出汗,才并没有哭。
一个小瓷瓶从车窗上面丢了下来,咕噜咕噜滚到了廖梓露的手边。
像是在施舍她一样。
又是那个男人的声音,他轻描淡写的话语从马车里面传来,“潭月门一向有规章制度,如若下回再敢私自逃跑,就没有这样的好下场了。”
前面被称作曹九的侍卫看着地上因为疼痛而蜷缩着身体的廖梓露,“这是主子给你的活骨散,用了会恢复如初,下回不要犯这样的错误了。”
曹九看着廖梓露把那一小瓶活骨散紧紧握在左手上时才驱车离去。
听着对方那番话,像是潭月门的有权有势的人。
廖梓露心中满是憎恨,她死死咬着唇,恶狠狠地盯着那马车驶离的方向,从左手边捞起,握在手中的药瓶几乎被她要捏的稀碎。
她像只落水狗一样,躺在又脏又又土腥味的古道旁边,在这实力至上的世界。
廖梓露终于忍受不住痛苦,眼前渐渐发黑,浑身上下的疼痛使她的意识不清醒。
可她先前经历了两次死里逃生早就已经没有了力气,就连爬动一截的距离的力气都没有。
廖梓露咬着牙,双眼不甘地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