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网剧开始的糊咖飞升记》肥美老鸭汤

4、第 4 章

　　夏日的夜晚有些燥热，星子明亮，霓虹灯光暧昧相连。
　　城市大学旁的小吃街灯光连成一片，像一条流动的彩带。即便是在暑假期间，大学生人潮涌动，仿佛蝗虫过境一样，手里提着给舍友送的烤冷面，嘴里啃着正宗臭豆腐，摊主还在给她们的烤面筋撒孜然辣椒粉。
　　钱鸣英把人带到了学校西门的小吃街，姜逾在一片狼藉中刚放好电动车，这时，通讯器“滴”的一声，姜逾低头一看，收到了一笔来自星雨网络有限公司的打款，顶上她一个月社区劳动的工资了。
　　钱鸣英砸吧嘴：“窝囊费到账了，走，姐请客。”
　　姜逾没跟她客气，长腿跨过电动车辆，顺着人群跟她一起挤在鸭血粉丝摊位上。
　　“两份鸭血粉丝，”钱鸣英朝摊主扫了个码，转头对姜逾说，“你在这看着，好了就去路口等我，我去给老赵她们几个带饭。”
　　姜逾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摊主动作麻利，不到两分钟就轮到了姜逾，姜逾在摊口等了会，估摸着钱鸣英还在等餐，先提着两份粉丝去路口等着。
　　小吃街路口在学校西门，此时学校已到十点宵禁，路口灯光昏暗，除了随意摆放的电动车辆，就剩下杂乱的绿化灌木丛。
　　姜逾找了个花坛蹲着，她先把钱鸣英的那份放瓷砖上，掰开筷子吃掉自己的那份。
　　不过一会儿，由远及近的轰隆声，紧接着一阵笑闹刺破了夜幕，几个社会年轻人骑着改装后的电动车来到这里。
　　姜逾对夜间出没的鬼火物种特别熟悉。
　　小吃街物美价廉，不仅有学生来吃，附近的许多社会青年、加班社畜以及无业游民也会来这里解决一顿。
　　姜逾正准备探头，看看是哪个熟人又开始不务正业，扰乱交通秩序。
　　“你爹的，哪来的烧鸭——”一个年轻的叫骂声止住了姜逾的动作。
　　声音的主人是个正处于变声期的男性，声音如公鸭嘶哑难听，但又特意夹起一点调子，在安静的路口里显得十分突兀。
　　“安姐夫你别生气，生气老的快，你看安姐还在。”说话的是另一个男生，声音明显轻柔了许多。
　　被叫做“安姐夫”的男生声音透出不满：“撞了就撞了，一个烧鸭在路口装什么绿茶吊呢。”这话明显另有所指，另一个男生短促地说了句：“你！”，随后飞快地瞄一眼身旁的女人，便不再开口。
　　“好了——！”透着不耐烦的女声打断了几人的争执，“没事的话我们先走了。”
　　“等等，你们撞到我了——”穿着黑色衬衫的男生脸色有些慌张。
　　“你不也没事吗？”安姐夫冷笑，他最看不惯这种博女人关注的货色，“你这样纠缠不休是想勾引谁？”
　　“算了算了，”安姐忍着性子拦住了这群情绪不稳定的男人，“小子，你直接说你想怎么样吧，看你也是这附近的学生，我也不欺负你。”
　　似乎是安姐的话安抚到了在场的男人，男生从地上爬起来，鼓起勇气说道：“你们要给我道歉。”
　　“你这吊子——”安姐夫怒气冲冲地骂道，“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长什么样？”
　　“阿潘！”安姐喝止了他的话，她冲男生笑了下，“看来是没得谈了。”随后一脚将男生再次撂倒，她毫无诚意地说道：“现在是我撞到你了，那我道歉，对不起。”
　　安姐迈着步子想要跨过男生，却被男生打滚躲开，他狼狈地坐在地上，看着她们离开。
　　安姐夫路过他的时候，特意停下来轻蔑地“哼”了声：“活该！”
　　姜逾看了会戏，没人受到伤害，她蹲下来继续喝完鸭血粉丝汤。
　　男生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向停车的位置，他拿起通讯器验证解锁的时候，转头看见了刷着通讯网的姜逾。
　　在幽幽的蓝光下，姜逾看清了他的脸，她表达水平不行，只能夸他一句好看，长他这样引起同性的敌视很正常。
　　似乎是不愿意被看到狼狈的样子，男生又别过了脸。
　　等他推着车走远，忽然，电动车冲出街口，撞向旁边的石礅，姜逾眼看着他又摔了个狗吃屎。
　　这下再装瞎就得变成黑历史了。
　　还没出名的姜逾已经有了极高的职业觉悟与演员操守，她冲了出去，不忘捞起一旁钱鸣英的鸭血粉丝，边跑边说：“同学你没事吧？”
　　她仿佛看见前世流量大战，对家狂刷大字报——冷血演员姜逾见死不救。
　　姜逾下定决心，这辈子她一定要做个德艺双馨的老戏骨。
　　她先打开通讯器录像功能，接着俯下身把男生扶起，嘴里还不忘说：“我看见你的电动车失控了，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做个检查？我现在开了录像方便取证，你不介意吧？”
　　男生脸略微红了一下，他听到录像时，急着摆开手：“没事没事没事，我没事。”
　　两人拉开了距离，借着昏黄的灯光，姜逾打量着这位男生：不到二十的年纪，脸好看，腿长，有肩，手臂紧实，皮肤光滑，个子也挺高。
　　蓝色牛仔裤搭配黑色高领短袖衬衫，喉结遮得严严实实的，喉结罩也不透，俊秀的脸蛋上还有修饰的刘海，长发到臀部，梳成低马尾，是很常见的清纯男大学生装扮。
　　满分十分，姜逾给他打七分，不能摸扣一分，晚上单独出门扣两分。
　　姜逾抹完发胶的头发还没洗，长得人模狗样，她学着梁女士的斯文样子笑了下：“我叫姜逾，你呢？”
　　“江念斯。”
　　姜逾一心维护自己的德艺双馨的良好形象，于是主动把钱鸣英的鸭血粉丝送出去，再帮他把电动车扛到一边：“你先吃点东西，我已经锁好故障车辆了，做好留痕工作了，明天就会有人来修。”
　　江念斯接过鸭血粉丝腼腆地道了声谢。
　　姜逾也没闲着，摆放好电动车，她去附近便利店买了两瓶水，趁结账的功夫给钱鸣英发了条信息：“钱姐，我等着有点饿，你那粉丝我吃完了。”
　　姜逾盯着通讯器看了半天，钱鸣英才姗姗来迟回复一条信息：“我的那份你吃了就吃了，等会我请你再搓一顿烧烤，给你空虚的肠胃做个温暖的大针灸。”
　　姜逾看着钱鸣英发过来的语音信息，名校大学生的语气让她感受到一种“拘留三天”的微妙感，她回了条信息：“那倒不用了，我的监护人等会要查房，我先回去了，明天我请你吃烧烤。”
　　这次钱鸣英回的很快：“ok。”
　　江念斯长得好看，姜逾索性好人做到底，等会顺路把人送到社区医院，她回家洗洗睡。
　　姜逾速度很快，买瓶水的功夫不过十分钟，回到街口时江念斯还在嗦着粉丝，她抛过去一瓶水，漂亮的抛物线，落脚点正好在他的大腿上，砸到了伤口处。
　　他嘶的一声，手上的粉丝也落了一地。
　　姜逾诚恳地看着他：“对不起，我以为你吃完了，想跟你打声招呼。”
　　江念斯：“……没事。”他从兜里拿出一包纸巾，小心翼翼地把身上的汤汁擦了，接着再用剩余的纸巾把地上的油水吸走，他一瘸一拐地把垃圾扔进厨余垃圾桶里。
　　姜逾推着一辆车走了出来：“我送你去医院吧。”
　　这下江念斯没法拒绝了。
　　社区医院的值班人员是一位熬夜多年、发际线却十分健康的规培生，这两个月以来，每当姜逾揪着一大票鬼火少年找隔壁托妮的时候，没少看见她趴在桌子上打盹。
　　今天到很稀奇，社区医生精神奕奕，还心情好地冲她打了声招呼：“你是来替你男友申请生育签字的？要去市中心办事处，我这不受理。”
　　江念斯洁白的脸瞬间熟透。
　　姜逾神色如常：“医生，你叽里咕噜说什么呢，我还是个孩子。”
　　医生“哦”了一声：“忘了你看病还要挂儿科。”接着，她摆出一副严肃地样子看向江念斯：“我专业不是男科，等会要是看不了，我给你们摇我师姐师娘师祖姥姥帮忙。”
　　姜逾好奇：“她们会看男科？”
　　医生的师祖姥姥真是有福了，门下个个孝子贤孙。
　　医生摇头：“应该不会，她们只是还没睡。男科水平最高的应该是我师妹，她本科临床医学的，这会应该在手术台上忙。最近申请生育的人还有出生的男婴有点多，上一台在男科做五代输精管搭桥手术，下一台就是去产科接男婴过来做育精结扎，过十个月，还得在男科做输精管拆除手术。”
　　姜逾：“牛逼。”
　　医生不以为然：“现在的人都追求优生优育，自然生育筛选跟医学试管筛精没区别，本质是精子质量不行，卵细胞就不会选择，——这是自然法则，也是我们的人类生育的本能。只有这样，我们才能代代传承代代强。”
　　照本宣科念了一大段，最后医生自己都烦了：“旁边有个宣传小册子，也是学校从小学起的生物知识，我就不念了。”
　　姜逾：“——回头我报个教育讲座课。”
　　医生摆摆手：“算了，这是医疗协会要求，要宣传男性卫生生育安全知识。刚刚那段对话我录像了，你不介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