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笙有你》闵舟

10、第十章

　　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晏琛的脸上，他不自觉地抬手挡住眼睛，疲倦地坐直身子，看到手机屏幕显示早上八点钟，揉了揉太阳穴。

　　桌上空白的纸张全都写满攻略，细心整理好放进抽屉里，换上运动服准备下楼晨练，下楼前看了一眼对门，今天是周末，她应该还在休息。

　　小区的邻居看到他，热情地打了声招呼:“晏律早。”
　　晏琛微笑点头:“你好。”
　　今天晏律心情不错，还冲他笑了。

　　晨练完回来在傅笙门口来回踱步，纠结无措地揉一揉头发，演练呆会儿要说的话:“傅笙，早上好。”

　　心想太生硬，他努力扬起唇角，不行，笑得太勉强，换了好几个版本以后，时间已经过去十分钟，长长叹了一口气，好难。

　　扬起的手举起又落下，还是没勇气按响门铃，现在十点钟，不知道她有没有睡醒？

　　门突然打开，傅笙身着休闲服，提着垃圾袋，准备去楼下扔垃圾，顺便去超市买东西，刚好看到晏琛站在门口，踌躇不前，“早。”
　　“早。”

　　“你找我有事？”
　　“我想约你吃饭。”紧张得手心冒汗，只好双手插兜，强装镇定。

　　傅笙点头答应:“好，不过我要先去超市买东西。”冰箱已经空了，她要买些吃的回来。
　　“我陪你，顺便买菜回来，我们在家吃。”就不用来回折腾跑一趟。

　　“你会做饭？”她以为晏琛和自己一样，十指不沾阳春水。
　　“去国外留学以后慢慢学会的。”国外的饭菜实在不适合自己的中国胃，只能自己学着做饭。

　　“我也想试试。”她之前尝试做饭，傅铮坚决不让她进厨房，只让她专心做设计。

　　“你不用学。”
　　“？”

　　“你的手是用来赚钱的。”傅笙平时设计珠宝，用手频繁，如果手受伤，背后损失的价值无法预估。

　　晏琛和小叔说的话如出一辙，他们有时候真的很像，“那我们去买菜。”
　　“嗯。”

　　晏琛接过她手中的垃圾袋，两人一起去楼下超市，推着车跟在傅笙身后。

　　傅笙在零食区徘徊，够不到的零食都是晏琛帮忙拿，心里默默记下她的喜好，以后可以买给她吃。

　　走到生鲜区，晏琛询问:“想吃什么？”他可以尝试着给她做。
　　“什么都可以吗？”
　　“我尽量。”

　　傅笙没有为难他，食材挑选这方面她不擅长，让晏琛看着挑。

　　结账的时候才发现买了一堆东西，整整三个袋子，晏琛全都拎过来自己提着，傅笙想帮忙都插不上手，最后拗不过她，只让她抱一袋薯片。

　　傅笙撅嘴，还不如不提。

　　回家以后先帮傅笙整理冰箱，然后提着食材回自己家厨房，开始准备饭菜，动作行云流水，傅笙看得目瞪口呆，压根不需要她帮忙。

　　看她趴在厨房门口张望，晏琛觉得可爱极了，笑着说:“厨房油烟大，去客厅休息。”
　　“哦。”

　　没过一会儿，晏琛端着碗出来，叫傅笙过来吃饭，看着桌上秀色可餐的美食，傅笙忍不住拍了几张照片，然后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并竖起大拇指点赞，好吃。

　　晏琛松了一口气，今天时间仓促，下次可以尝试着给她煲汤。

　　桌上陆陆续续聊了几句，吃完以后晏琛主动收拾碗筷，不让傅笙沾手。

　　无聊地在客厅走一走，打发时间，瞥到桌上放着的旅游手册，晏琛要出去玩吗？

　　晏琛收拾好厨房，带着切好的水果走过来，看到她手里的手册，顺便问一句:“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傅笙故意说:“可以每个都去吗？”
　　“可以。”

　　好像晏琛也没有其他律师说的那么恐怖，他还是挺好说话的。

　　晏琛把水果递给她:“有没有想好让谁成为你的带教律师？”
　　傅笙有点吃惊:“实习生还有选择？”

　　晏琛回答她:“你是宋律师的学生，会有特殊待遇，带教律师就往中级以上考虑。”就差没指名道姓，其实他希望傅笙能选自己。

　　“我想选你。”如果能选，当然要选最好的了，老师经常夸晏琛，跟着他学习，应该能学到很多东西。
　　“好。”

　　“晏琛，你这么好说话。”
　　“凡事都有例外。”前提是“她”的要求都会尽量满足。

　　“明早接你去上班。”
　　“好。”她对京州还不熟悉，新车下个月才送到，所以这几天她一直挤公交，虽然不耽误上班时间，但是太挤了，很少有机会能坐到座位。

　　……

　　律所每天九点打卡上班，早晨六点，晏琛的生物钟按时叫醒他，像往常一样，下楼晨练，回房间洗个澡，时间来到七点钟。

　　看时间还早，他顺手准备早餐，做好三明治和热牛奶，七点半准时按响傅笙的门铃。

　　“叮咚—”门铃声急促而短暂地响起，傅笙还没睡醒，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摸索床头柜的手机，好不容易睁开眼睛一看，才七点半。

　　忍不住感叹道:晏琛怎么起这么早！

　　拍拍脸让自己清醒清醒，趿拉着拖鞋去开门，眼睛眯成一条缝，先说一声:“早。”

　　“早。”时间还是太早了吗？
　　他还以为这个时间刚刚好，忘记自己有提前半个小时到律所的习惯。

　　晏琛提议道:“要不要再睡会儿？”他重新再做一份早餐就好。

　　傅笙摇头:“不了。”现在让她去睡，她也睡不着，那就今天早起一次。

　　“先吃早餐。”
　　傅笙眼睛一亮:“你准备早餐了？”她来京州半个月以来，每天早餐都是一杯咖啡敷衍了事，好久没吃过一顿正式的早餐。

　　“嗯。”看到她眼里的惊喜，晏琛心里不禁动容，看来她在京州过得并不好。

　　“我马上过来。”傅笙开心地跑去浴室洗漱。

　　傅笙品尝晏琛准备的早餐，嘴角不小心沾着面包屑，晏琛伸出手帮她擦掉碎屑:“你要是喜欢的话，以后的早餐我来做。”
　　“嗯。”吃完回去换衣服，化妆，等她正式出门的时候，时间已经是八点半，他们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到律所。

　　去律所的路上，晏琛不忘放一首舒缓的音乐，尽量让她感到舒适。

　　到律所地下车库之后，两人分开进律所，晏琛先进去，傅笙在外面晃悠几分钟才进去，不想让律所的人起疑。

　　还没到上班时间，律师寥寥无几，环视一周，苏柯已经打开电脑，埋头工作。

　　傅笙回到自己的工位，脑子放空一会儿才开始工作，而方胜姗姗来迟，戴着浮夸墨镜，昂贵的西装被他穿出痞气，吊儿郎当地说:“傅大美女，早。”
　　“嗯。”眼皮都懒得抬一下，成天没个正形，真不知道来律所干嘛。

　　晏琛刚踏入二十七楼的大门，碰到来上班的王助理，他立马打招呼:“晏律，早。”因为晏律早起的习惯，他也会提前十分钟进律所，没想到今天会在电梯相遇，晏律算不算迟到了？

　　“给我一份实习生的资料。”
　　“好。”

　　助理整理好实习生的资料，敲开办公室的门递给他，忍不住好奇:“晏律，是实习生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我准备带实习生。”
　　“！！！”晏律竟然亲自带实习生，他吓得愣在原地。

　　“不可以吗？”
　　“可以，可以。”助理在心里流出羡慕的泪水，这届实习生运气太好了吧，竟然能遇上晏律做带教律师，早知道他应该晚几年来应聘。

　　消息瞬间传遍律所，大家议论纷纷。

　　律师A:“晏律是认真的吗？”
　　律师B:“嗯，王助理亲口说的，晏律怎么突然想起带实习生了？”

　　律师A:“或许是工作太多，晏律忙不过来。”
　　律师B嗤笑一声:“那可是晏律，会有完不成的工作？再说了工作多可以交给咱们，我们的能力不比实习生强。”

　　律师们背地里都在偷偷压哪个幸运儿会被晏律选中。

　　方胜对自己很有信心，晏律肯定会选自己，爸爸可是律所的大客户，只要选了他，方氏可以和律所继续合作。

　　苏柯内心忐忑，她很想成为晏律的实习生，如果以后不在律所工作，也不妨碍她找新工作，晏律可是律师圈的金字招牌。

　　晏琛选实习生的消息，成为律所重点关注的话题，走到哪里都听到有人在谈论。

　　傅笙在茶水间倒水，偷偷给晏琛发消息:【晏律，你会选谁呢？】
　　晏琛:【选你。】这有什么好犹豫的，他研究过三位实习生的资料，傅笙的实力最强，没有理由不选她。

　　【(⊙o⊙)哇。】发了几个开心的表情包。

　　刚准备离开，正好听到有人在谈论自己:“我还挺看好傅笙。”她默默躲在角落里偷听。

　　“可是光有实力还不够，社会还是看这个……”搓了搓手指，一切都不言而喻。

　　“谁知道会塞进两个关系户。”提到这个就生气，她们当年都是凭实力进律所，哪有什么后台之说。

　　“你猜晏律选方胜还是苏柯？”
　　“苏柯，她能力比方胜强，还是许律师的学生。”可谓是一举两得。

　　方胜是关系户在她意料之中，苏柯她倒是没想到，许律师？她是谁？

　　“你不用替傅笙可惜，李律师一直力挺她，面试当天就说要带她。”
　　“那更可怕了，李律师可是油盐不进。”两人边叹气边摇头离开茶水间。

　　李律师？她有印象，交给她做了几份工作，态度还挺和蔼的。

　　傅笙端着咖啡出来，撞上苏柯，她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不是关系户。”眼眶含着泪，她从来没有托关系找人，她是走正常流程投递简历被律所选中的。

　　傅笙无所谓地说:“关系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她并不在乎，谁有能力谁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