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指》山与月与白

8、8

　　8
　　没有比现在更糟糕的场景了。

　　电影结束，男友和哥哥以这样的方式见面了。

　　哥哥的手扣握在我的左手腕上，而男友仍欢快地牵着我的右手，甚至亲昵地挠挠我的手心。

　　那点痒痒的感觉从掌心散开，以另一种方式强势地覆盖过哥哥残留着的触感。

　　“哥，”男友笑得灿烂，称呼也念得格外自然，“早就听杳杳提过你了。”

　　我感觉哥哥握在我腕上的手微微收紧了些。

　　但哥哥笑着，回得礼貌：“我也听杳杳提过你。”

　　“上次还是在她说已经不喜欢你的时候。”

　　男友挠着我手心的动作也跟着顿住了。

　　我的头皮发紧，终于发觉这游走在空气里隐隐约约的敌意，来自双方的。

　　不论是哥哥对男友的，还是男友对哥哥的，这些敌意在空气里堆积发酵，随时能让早就绷紧的弦彻底断掉。

　　我意识到我需要打破这个局面。

　　我先松开男友的手，小声对他说：“我先跟我哥回去。”

　　男友的唇角弧度敛了几分，那双明媚的笑眼也淡了下来，这样的神情让我想到那天的吻，那种无意识流露的强势。

　　他如同一支娇艳漂亮的玫瑰，细看实则是带着会扎人的刺。

　　但我来不及再多想了，哥哥已经先攥着我的手腕，坐上一辆计程车，离开。

　　车内，哥哥仍是紧扣着我的手腕，车窗外光影变换，他的面庞也在明暗中穿梭。

　　哥哥所有的平静已经彻底殆尽了，只剩下这一方冷淡至极的寂静。

　　“哥哥，”我凑近他，“我错了。”

　　哥哥没有回复。

　　我心虚地说：“我不该骗你的。”

　　哥哥依旧没有应声。

　　好吧，我只能使出一点小招数，示弱：“我手腕疼。”

　　闻言，那只攥着我手腕的手缓缓松开，改成用指腹贴着我的腕上摩挲，像在缓解我的不适。

　　看来哥哥还不算是气到失去理智的程度，还是有挽回的余地。

　　我还想说什么时，开着车的司机师傅倒先说了一句：“你俩小情侣在闹别扭呀。”

　　我被哥哥放在掌心里的手腕瑟缩了一下，哥哥垂眸，默契地收回了手，回：“我是她哥。”

　　也算是误打误撞地终于让哥哥开口了。

　　但我发现哥哥刚才的沉默也许算是对我的一种保护，因为接下来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显得有些尖锐。

　　哥哥问：“准备谈多久？”

　　“一个月、两个月？”

　　我不喜欢他这样的问话，小声抗议：“你看起来想让我分手，你说过不干涉我恋爱。”

　　“我是不干涉你恋爱，”哥哥说，“但没说不干涉你和这样的人恋爱。”

　　我蹙眉，反驳：“什么样的人？”

　　哥哥目光淡淡地掠过我的脖颈，不知道那里是不是还残余男友带来的吻痕。

　　他平静地对男友做下了定论：“幼稚、任性、不负责任。”

　　就是这样，所以我才不想告诉哥哥恋爱的事，他能放大找出对方的各种缺点，所谓的“不干涉我恋爱”就像是一张空头支票。

　　与此同时，男友的来电像是给这场无声的大战拉开序幕的号角声。

　　因为哥哥的话，我又委屈又不甘心地当着哥哥的面，接起了男友的电话。

　　在男友的那一声“宝宝”传达过来时，我看见哥哥梨涡半现，笑了出来。

　　这是哥哥生气到极点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