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指》山与月与白

10、10

　　10
　　晚上回到酒店，男友变成粘人的小狗状态。

　　他的肩背很宽，把我整个人圈在怀里，胸膛贴着我的脊背，从身后垂首，把脸埋在我的颈窝里蹭。

　　他的影子和我的影子交叠在一起。

　　刚沐浴完的香气也在丝丝缕缕地侵占过线，和我身上相同的沐浴露味道无声无息地缠绕。

　　亲昵得过分。

　　我的耳根很热，而男友放纵着这样暧昧的气氛升温。

　　我稍微在这样强势的拥抱中动了动，换来的只是男友更深更紧密的抱紧，就像遇到心爱玩偶不肯撒手的小男孩。

　　“宝宝，”男友的头发蹭在我的颈窝处，很痒，“聊聊天吧。”

　　用这样亲昵的姿势聊天，虽然我觉得有些不自在，但还是轻轻地应了声。

　　男友问：“我有什么做得不够好的地方吗？”

　　“没有呀。”我也不知道男友在困扰些什么。

　　“你哥很不喜欢我。”

　　好吧，我也为哥哥这件事很困扰。

　　男友微微抬起头，慢慢勾住我的一缕发，绕在指尖，又松开，一边自娱自乐地玩，一边状似无意地问：“宝宝，你哥一直都是在这样吗？”

　　“什么？”

　　“每周会找自己的妹妹吃饭、晚上打视频电话、经常买各种东西给你。”

　　说到这里，男友绕着我发丝的动作顿了顿，语气听不出来什么：“唔，我记得你的睡衣也是你哥买的。”

　　男友每说一分，我都觉得空气里的温度都在降下一分，甚至连氧气也在慢慢抽出。

　　男友的意思是这些过界了吗，这些还不正常吗。

　　我该怎么和男友说，这就是我和哥哥从小赖以生存的方式，像彼此共生的藤蔓，一直是这样无间地长大的。

　　我形容过哥哥像我的“老父亲”，但他也充当着我的“母亲”角色，我生命中缺失的部分全被哥哥填补上去了。

　　很小的时候，别的同学是母亲帮她挽发时，我只有哥哥。从手法生疏，再到慢慢变得熟稔。他在和我一样的年纪背负起了另一个沉甸甸的灵魂。

　　如果灵魂有形状，那我的一定都是带着缺口的，哥哥也是。我压在哥哥肩上的缺口部分，就这么恰好地和哥哥的那部分契合上了。

　　现在，男友语气平平的话隐隐约约撕开了一道口子，把藏在藤蔓下纠缠的根显露出了一部分。

　　我也不知道这些根下到底是健康的，还是病态的。

　　不过，也许是我太紧张了，男友并没有对这样的相处模式过多评价。

　　他语气温和，像说出一个友善的意见：“宝宝，我觉得你哥是不是……掌控欲太强了？”

　　男友只是把矛头指向了哥哥。

　　我一顿，觉得这样的话语比指责我和哥哥的相处模式更加刺耳。

　　我一边想从男友的怀里挣脱开，一边认真地说：“不是的，他不是这样的人。”

　　挣脱的动作一出现，气氛完全变了。

　　如果说男友从背后的拥抱在先前有多么旖旎，在此刻就有多么强势到无法抗拒。

　　我的后颈、脊背全都暴露给身后的男友，他的手臂收紧了几分，就像把我一圈一圈禁锢住的绳索，让我无法动弹。

　　“宝宝，”男友的声音没那么明媚了，那些隐藏的刺都细细密密冒了出来，“你真的很在意他呀。”

　　话音刚落，他吻在我的颈侧，说是吻，倒不如更像是轻咬。

　　用牙齿磨在薄薄的肌肤上，我感觉到了来自大型犬的攻击性，我只是被他惩戒着的猎物。

　　那点细微的疼痛让我眼泪啪地落了下来，啪，砸在男友圈禁着我的手臂上。

　　我讨厌会让我感到疼痛的东西。

　　我好想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