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陆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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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啧，陆锦要是知道你杀了她宝贝副官不得气疯。你把人头让给我吧。我去吸引仇恨，我会给你很多功勋点的。蓝藻。”蓝藻收集完证物，直起身，面向风聆歌，在那句话后蓝藻满脸遗憾地跟了句正主来了，不能抢人头了。
正主？什么正主？风聆歌一扭头，就看见陆锦站在电梯口，透过大开的会议室的门，目光灼灼地注视着简弥的尸体。
风聆歌顿了一下，不知道是先向长官打招呼还是应该先说节哀。
陆锦情绪失控地想要冲进会议室，被蓝藻拦住，并以防止正常人类基因被污染为由带离12层。
在D座巡逻的卫兵听见枪声后，迅速有四人上楼。到达12层，了解完前因后果做好记录后离开。之后的事无需风聆歌关注。
风聆歌自始至终都没有被“简弥”控制住。只不过是演给“简弥”看，降低她的戒心罢了。
由于风聆歌打碎了简弥的身份芯片，因此人口信息统计管理局的人立刻就知道简弥死了。第八城的案件侦办局迅速介入调查，之后金年月向第八城各局解释情况，并且向驻地各总局发送简讯交代事件。
陆锦的终端自动弹出简弥死亡的简讯，每个好友的行踪又都会显示在终端上。这是陆锦为什么能这么快就找上风聆歌的原因。
四阶异能者突然暴毙，这件事轰动了第八城。第八城的公关很快介入。一分钟内词条就被撤下，网上的消息被滴水不漏的封锁，输入关键字的谐音也不会跳出来相关文章。
风聆歌又被金年月一则简讯叫进11层7号会议室。金年月，陆锦，蓝藻，都在会议室里。
会议室气氛压抑。除了陆锦极力掩抑的哭声，就没有别的声音了。
风聆歌喊完报告后，关上会议室的门。金年月给她指了一个位置。
陆锦不愧是正常人类的话事人，她很快压下情绪，开始走异能者被非正常人类判别后的流程。
走完流程后，驻地联络局发来通知，今天早上七点就举行简弥的葬礼。越快平息掉事态越好。
风聆歌没想到仅仅十三天过去，她又来到了殡仪馆。只不过这次棺材里躺着的是被她亲手杀死的同胞。
简弥的葬礼规格同样盛大，并且所有第八城的高层都派遣副官或者亲自出席葬礼。简家四代一共有19人。站在前两排，哭声一片，没有责骂风聆歌的声音。
风聆歌站在司仪的位置上。向所有参加葬礼的人昭示谁杀了被污染的简弥。
台下众人神情各异，风聆歌扫视一圈，和简谭对视后她的视线只敢停在提词器上。风聆歌感受到简谭的目光一直灼灼地盯着自己。她不敢再看简谭。
风聆歌对这安排颇有微词，蓝藻只是淡淡地来了句你以后会知道的。
在金年月的安排下，风聆歌被塞进了外勤中队B46495。
蓝藻也在那个中队里，金年月很看重风聆歌，她让蓝藻当风聆歌的引路人。蓝藻、金年月都和风聆歌加了通讯录好友。等中队里其她八人养好伤，她们会在防战局汇编。
风聆歌强打起精神，尽量用富有感情的语音语调朗读提词器上的词句，勉强一个人主持完一小时的葬礼后她迅速从殡仪馆后门离开。
风聆歌正准备打飞车回家，身后传来陆锦的声音。风聆歌不知道这位长官想干什么，可能是想打自己一顿吧。
金年月说过这种情况喊治安队来就好了。风聆歌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得到的是陆锦的一个拥抱。
“谢谢你，及时发现异常，避免了更大的伤亡出现。也谢谢你，让简弥死得有尊严。陆锦。”
陆锦把脸埋在自己的肩上，泪水很快打湿了肩膀上的布料。风聆歌愣了一下，回抱陆锦，心想这人也挺好的，还挺讲理的。
一旦“简弥”在内城大开杀戒，简弥和简家会被人钉在耻辱柱上，成为第八城的饭后谈资，她和她所有后代都将被人用有色眼镜看待。这种事在驻地内发生过很多次了。
等陆锦哭够了，她招招手，把简谭也叫过来。风聆歌眼神乱瞟，视线不知道该落在哪里，她敢直面陆锦，却不敢看简谭的眼睛。
“简谭，风聆歌没有做错，简弥也没有错，如果因为这件事，你们两个断交的话，我相信简弥在天之灵也不会安息的。陆锦。”陆锦拉起两人的手，语重心长地对她们说到。
简谭沉默着甩开了陆锦的手，走开了。风聆歌望着简谭的背影，又回头看了陆锦一眼。
在陆锦点头之后风聆歌追上简谭。“我不恨你，你不用跟过来，我只是暂时需要一个人静静。简谭。”
简谭猛然停下，她一边调整呼吸一边转过身，她捂住双眼，泪水从指缝间滑落。
风聆歌也不敢追得太紧，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轻声应了一句，目送简谭离开。
个人终端闪了两下，风聆歌低头一看，是陆锦的好友申请。风聆歌一按下通过的按钮，就看见陆锦让自己去她家做客的简讯，并被告知飞车已经停在路边了，自己只要坐上去就行。
非正常人类能去普通人的家里吗？风聆歌随即想起《驻地规章制度》只规定了异能者和普通人的交往细则，没规定非正常人类的。
毕竟非正常人类的基因和新物质稳定度都比异能者的要高。
坐在陆锦家的客厅沙发上时，风聆歌还没有调整好状态。
短时间内以她为中心发生了多起重大事件，风聆歌脑中一团乱麻，什么都思考不了。
她的表情一片空白，看上去就像在发呆。
陆锦在整理有关简弥的遗物，就像之前的风聆歌一样。风聆歌也不敢多看陆锦，她的视线牢牢地粘在茶几上。
陆锦在整理遗物的过程中看了几眼风聆歌，风聆歌一直正坐在沙发上，头微微低着。
当陆锦的视线接触到风聆歌左手手腕上的抑制水晶时，陆锦一下子被驻地人信局总局恶心到说不出话。
特米洛石，简弥某次出任务后也得到过一颗这样的抑制水晶。虽然《驻地规章制度》中没有明文规定异能者一定要一直佩戴特米洛石，但这已经是条不成文的规定了。
那时自己查出特米洛石是一种可以持续刺激异能者的物质状态，使其产生不稳定能量波动的矿物，驻地让奇迹生还的人随身佩戴这种矿物，是想要催生出共生者。
佩戴特米洛石做成的抑制水晶的不是非正常人类，就是非正常人类预备役。简弥没有被特米洛石催化出第二异能，驻地管理层发来的简讯字里行间都是遗憾。
波动过大也意味着被污染取代的可能性变大，陆锦对简弥说过让她换一条抑制水晶，被简弥拒绝了。
现在，简弥死于特米洛石。思来想去，陆锦扯出了一个阴森的笑容。她充满恶意的要将风聆歌推上绝路。
陆锦不清楚非正常人类管理局的内务，但她能推断出风凌云在外域，至少在驻地的对立面。
陆锦把风聆歌推得越高，她们姐弟相见的时候就越有可能兵刃相向。
我失去了挚友亲朋，你怎么能有亲人团聚的欢愉时光呢。陆锦低着头，在心里喃喃自语。
“它要想知道的不是非正常人类相关，是共生的秘密。陆锦。”陆锦说完这句话，就接着做自己的事情。
共生的秘密？共生的秘密是什么，谁与谁共生？短短五个字，让风聆歌重新陷入思考。
过了半个多小时，陆锦收纳好一切后，她一屁股坐在风聆歌旁边，她拿出了一本书，书脊处刻了历史二字。书皮是红色的，意味着那本书是最高机密。
“所有非正常人类，统称共生者，简称非常人。当各级共生者数量占据人类总人口的六成以上，人类将进入共生纪。”陆锦捧着书，缓缓地陈述着一段又一段文字。
“人类至今仍未分辨出世界上有多少种新物质。新物质之间，新物质与地球原本的物质之间，发生的反应所导致的结果与表现形式被人称为异常现象。
人类体内的新物质达到一定数量后诞生第一异能。
异能者体内的其它物质如果附着到第一异能武器上，则为赋能。异能者之所以分五阶，是因为一件异能武器最多能赋能五次。
如果异能者体内的其它物质没有附着到第一异能武器上，有可能成为第二异能。人类的大脑在近万年间进化出一定的调控新物质的能力，致使第二异能无固体形态。
如果异能者体内的新物质因为各种原因没有稳定下来或者重新动荡起来，异能者就会被新物质污染进而变异。
人类要尽可能稳定地和多种新物质达成共生关系。陆锦。”
陆锦在翻页时看见书本里夹着的照片，她凄然一笑，收好照片，合上书本，将书递给风聆歌。
风聆歌余光瞥见那鲜艳的红色，正在低头眼观鼻鼻观心，却见厚厚一本书出现在自己眼前。
她也不敢问陆锦家里有没有窃听器和隐藏摄像头，想来应该是没有的。
风聆歌在陆锦的注视下只能双手接过。她不知道陆锦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风聆歌观察陆锦的表情，像一副面具一样无懈可击，有种似人非人的感觉。
一个人如果言行举止不符合逻辑或违反《驻地规章制度》，就有被污染的可能，就要对对方进行判别。
风聆歌严格执行非常人的判别流程。她刚确定陆锦的物质状态。就听到陆锦轻笑了一声。
“你刚刚是不是对我做了什么？真羡慕你们异能者啊，比普通人活得久，活得好。你们可以在阴云中求生。”陆锦和简弥一样，82岁。
简弥看上去只有20左右，和陆锦站在一起称作同龄人，画面想想就诡异。但这样的场景大古驻地内随处可见。
陆锦在凌晨时的状态还是很好的，容光焕发。那时的她有权有势，儿孙满堂，挚友相陪。现在的陆锦，一下子就苍老了十年不止。
她慢悠悠地给她自己倒了杯水，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随后缓缓开口。
“世上没有巧合，一切二元对立。风聆歌，你现在是普通共生者，我有办法让你有第三异能，成为更高一级的共生者。三十天后给我答复。陆锦。”
陆锦面无表情地盯着风聆歌，她为风聆歌规划了一个未来，设计了一个结局，一个和她一样悲惨的结局。她笃定风聆歌会来找她。
风聆歌一定会在混沌地活着与知道真相后痛苦地活着中选择后者。在风聆歌离开后，陆锦闭上眼睛，猜测三十天后的风聆歌和她见完面后，会有多崩溃。
回家路上的风聆歌小心翼翼地把书用衣服包起来，她可不想因越权而丧命。
在飞车上，风聆歌的个人终端发来提示，有人进了她家。风聆歌打开通讯录，点进简谭的聊天框就看见简谭的定位在自己家里。以及简谭今天给自己发的最后一条简讯。
风聆歌在今天凌晨1点23分回到非正常人类管理局，1点40杀死简弥，1点45结束流程。
金年月朝自己使眼色让自己先去巡逻队报到，暂时不要出现在陆锦面前。
进入内城巡逻队，和风聆歌对接的人是晋芸芸。
晋芸芸在看到自己时，表情显得十分古怪，过了近半分钟，晋芸芸好似才反应过来一般，让风聆歌休息到3点再和巡逻队一起执勤。
休息期间风聆歌的终端弹出简谭发来的简讯。简谭在向她哭诉命运无情，养育自己长大的姨妈居然被污染物取代，她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
风聆歌盯着简讯，大脑宕机，她不知道该说什么，用不了多久简谭就会知道是谁杀了她姨妈。
果不其然，就过了两三分钟，简谭发来一则简讯：我恨你。简谭。
现在两人的聊天界面里最新交流还是这句话。一想到简谭在自己家里，风聆歌给司机多划了两点功勋当小费，让司机快点飞，她有急事。
风聆歌三步并作两步从步梯上跑回家，她气还没有喘匀，就见自己家大门敞开。简谭双腿交叠坐在客厅沙发上，茶几上摆着十天前两人一起栽培的花，简谭在摆弄那些花。
风聆歌走进门，把书放在进门的玄关处，换鞋，关门。随后风聆歌无言地看着简谭，她不知道要对简谭说什么。
“回来了？陆锦和你说什么了？算了不重要，反正她说的你都当放屁就好了。简谭。”
简谭似乎已经平复好了心情。她嗔怪地瞪了风聆歌一眼，似乎是在责怪风聆歌把自己想得太过情绪化。
“想什么呢，我比陆锦更恐怖吗？变异兽取代了姨妈，你杀死了变异兽。又不是你杀了姨妈，我接受不了的是姨妈死去。我们是永远的挚友。简谭。”
风聆歌松了一口气，她走到简谭身边，然而气还没松完，她就听到简谭接着说：“不过我了解陆锦，她不好过也不会让你好过的。她跟你说的你都当空气，你刚刚拿手上的是她给你的吧？当我面，烧了它。现在，立刻。简谭。”
风聆歌有些犹豫，那本书一看就是图书馆顶层的书籍，且不说能不能烧。就算能烧，里面也许记载着世界的真相，风聆歌不想烧了它，她想要知道人类的历史，知道共生更深层的意义。
简谭已经气势汹汹地站了起来，风聆歌家客厅沙发和玄关就五步路。简谭越过风聆歌，她捏住衣角，把里面包裹的东西抖落在地上。
当简谭看见里面的是一本红色的书时，她皱了皱眉，把书捡起来，翻到正面看见大大的历史二字后沉默住了。
不过简谭是爱惜书本的，不然她不会去图书馆工作。如果她知道风聆歌带回来的是一本书，她不会这么暴力地把书丢地上。
她拍了拍书本上不存在的灰，又把它包起来。“你看过了吗？简谭。”
“我哪敢在外面看，外面都是眼睛，这么越权我早没了。我们一起去把它还给陆锦？风聆歌。”
风聆歌知道她肯定看不了这本书了。但是风聆歌也不想简谭看这本书里的内容，如简谭所说，陆锦给的不会是什么好东西，简谭读完也会痛苦的。
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两个人一起去还书，路上互相监督彼此不许偷看。简谭不假思索地点点头。“现在就去。简谭。”
两人正要一起出门，风聆歌的个人终端自动跳出一张人脸，是驻地第八城的防战局局长段家耀。
“大古驻地第四城东南面出现兽潮，现命令第八城，第三地，第五城各抽调三阶异能者一千五百人，四阶异能者二百六十人前往支援。您已入选，请立即前往第八城防战总局。段家耀。”
风聆歌舔了舔嘴唇，在经历遭遇顶级变异兽，偶遇类人变异兽，进入非正常人类管理局，第一次判别这一连串的事件后，现在发生什么都不会让她感到惊慌失措了。
和陆锦面谈结束后，风聆歌把自己的人生规划很明确：找到风凌云一家团聚；击杀变异兽报效社会；在某次任务中大义捐躯。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陆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