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俗小说》宇宙真美啊我操

11、第 11 章

　　“知道了。”
　　陈罪抿了嘴唇，隔着不远的距离，对上张妈的视线。

　　他神情自然地上了楼。
　　从床底下拿出手机，点开存上唯一的号码，编辑了一条短信发过去。

　　【王楷警官，您好，我是陈罪】

　　等了一会儿，都没收到回信，陈罪头有点疼，躺到床上去，百无聊赖地点着手机，不知觉天暗下去，他看得眼眶生疼，握着手机睡着了。

　　陈罪睡得不算安稳，接连做了几个梦，不是噩梦，但也称不上很好。
　　他先梦到哥哥在还小时牵他去游乐场的日子，还没有仔细回忆起那时的点滴，陈言的脸在梦中变得模糊，陈最拼命伸手想把他抓住，随着虚无来到陈言与嫂子的婚礼。

　　许多人笑着朝他们举杯，陈最为哥嫂送上戒指。
　　陈言伸来一条肿胀腐烂的手臂，陈罪猛然抬头，对上陈言眼珠发黄，皮肉斑驳的乌青面孔，已经不是他认识的陈言了。

　　那张脸好陌生。
　　陈言呢？

　　陈罪茫然四顾。

　　其余人都看不清脸，戴着面具，有豺狼、虎、豹、狮子、蟒蚺……
　　他好像置身昏沉雨林，诡秘、危机四伏。

　　每个人都笑着讲话，声音却像被人蒙在枕头里，嗡闷地发出来，越来越低越来越沉，说得是什么也听不清了。

　　陈罪只能听到每个人都在不断叫他的名字。

　　“陈最”
　　“陈最”
　　“陈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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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凉的触感贴上陈罪的脸颊，没有想象中温暖，也未有让人感到安心，反倒愈发可怖。
　　有沉重的重量压上陈罪的身体，他被压得喘不过气来，鼻腔里都是血腥味，让陈罪作呕，覆盖在他身上的东西，在阴影般的浓雾中有一双深到发黑的眼睛，紧紧盯着他，彻底将他吞噬。

　　陈罪皱着眉头，皱得很深，不得解放。

　　身体冷不丁抖了一下，陈罪清醒了。
　　睁开眼睛，天已经黑了，房里没有开灯，窗帘开着，月光映出面前坐着的高大黑影。

　　房间里很安静。
　　陈罪把压在手下的手机点亮，打开备忘录，一个个地打字。
　　【周述，如果我现在带着我哥离开这里，保证忘掉之前所有，余生不会再与你扯上任何关系，你能放过我们吗？】

　　手机荧幕照亮周述的脸，阴影把他五官拉得很长。
　　“孩子呢？”

　　陈罪眨了眨眼睛，把手机拿过来，打了几个字。
　　【也不要了】

　　“真的吗？”
　　陈罪点了点头，还是打字。
　　【真的】

　　“那我呢？”
　　周述追问，“也不要啦？”

　　陈罪从来也没想要过，一直都是周述把他关住，又强塞给他。
　　但还是用手机打了字。
　　【嗯】

　　周述笑了，睫毛的倒影黏着眼皮，模糊他可憎的面目。
　　“听他们说你下午开了冰箱。”周述手伸过来，想摸陈罪的脸。

　　陈罪偏过头，周述只摸到他的头发。
　　“老婆，”周述低低叫他，问：“你怕了吗？”

　　陈罪缓慢摇头，最后打了一行字。
　　【求求你，放过我们吧】

　　手机亮着，陈罪静静和周述对视。
　　屏幕又立即暗下去。

　　“好吧。”周述口吻轻快地讲。
　　台灯被他打开，照亮陈罪诧异的脸。

　　这么轻易吗？
　　周述竟然同意放他离开了。

　　陈罪惊愕地瞪圆眼睛，迫不及待地确认：真的吗？

　　周述凑过来，亲吻他额头，泪痣。
　　抵着陈罪光洁的额头，看着他明亮的眼睛，灿烂地笑起来：“当然是假的啦，老婆你好傻，太好骗了，小心被坏人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