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园子不语》醒初

13、第十三章

　　大个深吸一口气，视线越过小白望向孔方兄：“你的符要怎么跟小鬼联系？”
　　孔方兄比了个“了解”的手势，摸出一张符晃一晃变成一面化妆镜，隔着小白递给大个。小白原想帮忙传一下，伸出去的手却被孔方兄彻底无视，绕过去直接给了大个。
　　大个接过镜子，镜面上一片混沌瞬间变得清明，映出存辨稚气的脸。
　　“怎么？”存辨低声问，“小判和一个疤脸男刚刚来过，才走。你想出来什么办法没有？”
　　大个听到那个称呼嘴角抽了抽，心里默念“不要和小孩子计较”，勉强笑道：“算是吧。待会儿我让小白带走蚊子，孔方兄拖住判官，然后我一示意，你就……”
　　“就怎么？”
　　“哭。”
　　“啥？”其他人都愣住了。
　　“嘘……找我说的，判官和蚊子就要过来了。”
　　孔方兄吩咐小白装出一副找东西的样子，然后就扯着他向二人过来的方向走，边走边往地上望，像模像样的。小白把脸一个劲的往地上贴，嘴里嘟嘟囔囔：“咦？好像是掉在这里了啊，怎么就是找不着？孔方兄你掉什么东西不好非要掉隐迹珠，这叫我上哪儿找去？”
　　小白说着一头撞上迎面走来的判官身上，捂着脑袋抬起脸，满面惊诧：“咦，判官大人？您怎么到这里来了？”
　　判官青白的脸上浮着一抹浅红，眉眼弯弯：“我帮这位小兄弟查查他的母亲投胎没有。可惜，已经下了人间道，见不着面了。你呢，怎么在这里？”
　　“我？孔舫公子说他掉了一个隐迹珠，那东西四处乱滚一下子就找不到了，看又看不见，这一路找过来也没找到。唉，您也知道，我上岗考核的时候就追踪术成绩是最差的。”
　　“哦？那么不如我来帮他找，你来送这位小兄弟回去吧？这孩子现在心情不好，我不放心让他一个人走。你多劝着他点儿。”
　　孔方兄闻言，在判官看不到的地方悄悄的朝大个比了个V。小白暗喜，连忙喏喏应下。领着表情复杂的蚊子向外面走去。背过身，孔方兄分明看到他薄薄的白衣早就被冷汗浸透，贴在瘦骨嶙峋的背上。
　　看他刚刚精湛的演技还以为他真不怕呢。
　　孔方兄回身，以手抚额。小白这家伙胡乱扯什么隐迹珠，这一时半会儿的到哪里找去。只好继续装模作样的把脸往地上凑，一边不露痕迹的把判官往书房门口迎过去。
　　刚到门口，屋里的存辨就得到示意放声大哭，唯恐效果不够还满地乱滚。声音穿透隔音结界传到外面。孔方兄作惊异状：“嗯？怎么有小孩的哭声？”
　　判官皱眉，推开木门往里面看了看，转头道：“是存辨。刚刚开机查过资料，忘了关机了。你等等，我进去关了机再帮你找。”
　　存辨在里面边哭边喘，手脚挥舞如癫痫发作。原本这个哭只是装出来的，雷声大雨点小。但是听到判官左一个开机又一个关机的，心里不免委屈起来，瞬间涕泗横流，声音倒反而小了下去。
　　孔方兄连忙道：“那孩子怎么哭成这样？查资料跟他什么关系？”
　　判官简单解释了几句就要进屋，孔方兄手疾眼快一把拉住他：“这么神奇？哭得这么厉害不会是不舒服吧，要不，中病毒了？”
　　“不会，按理说。”判官摇摇头，“存辨是天界神器，就算长成电脑的样子也不会和凡间的电脑一样中病毒。”
　　“哇——我要出去——放我出去——”屋里哭声瞬间增大许多倍，似乎是对孔方兄“中病毒”这个说法的抗议，尖利得刺耳。
　　孔方兄缩缩脖子，作不忍状：“好可怜的孩子……就算是神器也难保不有个头疼脑热的，怎么说也只是个小孩子。就让他出来吧，兴许能好点儿？”
　　“我——要——出——去——”屋里应道。
　　“这……”判官皱眉，一脸为难，“不瞒你说，这存辨乃地府至宝，规定是不得带出冥书房的。”
　　“怎么会？”孔方兄佯装吃惊，“好好一个孩子就一直关在书房里，放风都不让？您听啊判官大人，那孩子哭的多可怜，就算是图书馆藏书也能外借不是？就是让他出来走走，不会碍事的。”
　　“但是……”
　　“哇——放我出去——”
　　“判官大人……”
　　“……好吧。”判官沉吟半晌，终于用一脸破釜沉舟的气势向孔方兄点头，“就一会儿，前往不能让别人发现了。”
　　判官从书房里把存辨抱出来，那小破孩儿面上还在抽抽嗒嗒，可是一双眼睛却是不住的四下乱转。孔方兄怕他出漏子，赶紧把他接过来抱在自己怀里，假装哄他，低声在他耳边道：“喂……拜托装得像一点好不好……”
　　那孩子哪里听得进，只是一个劲的四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