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时心动》椿莱

4、第四章

　　褚亦眉间轻动，对这个要求有些诧异，却没有犹豫：“好。”

　　得到他同意，元荌放在膝盖上的手松力，彼时他们婚姻过去三年提离婚，双方父母也不会阻挠。

　　他见她嘴角含着一抹淡淡的笑，原本尘封在过去的有些事情想找机会跟她解释清楚，此刻觉得自己多此一举庸人自扰了。

　　“合作愉快。”

　　——

　　元董事长今日特留在家中，为女儿女婿下厨，他们来的时候，元妈妈在帮丈夫打下手。

　　元琛来给他们开门，见两人手上提满了，尤其是褚亦，他扯嘴一笑：“第一次见你来提这么多东西。”

　　褚亦将礼品递给他换鞋：“我也第一次等着你给我发红包。”
　　这算他第一次正经以女婿身份陪妻子回门，按照习俗，元家长辈会给他准备一份红包，连元琛这个大舅子也不例外。

　　身份的转变，双方都不吃亏。

　　开饭前，褚亦在门外接工作电话，元琛抱来一只小猫，小猫发出一声细小的喵叫，沙发上元荌在看妈妈拿来的相册，听到声音下意识抬头。
　　待看清元琛怀里猫咪模样时，整个人怔愣住，一瞬间恍神。

　　那是一只和她的来福长相远看几乎一模一样的狸花猫，下巴直到肚子都是白色的，不过再仔细看，却不相同，来福四肢都是白毛就像穿戴了副白手套，而它没有。

　　元琛将猫递来，见她摸猫咪爪出神：“妈后来去国外看望你时，见你房间有很多猫咪照片，听你说那只猫是只小英雄因为一次意外受伤去世了，我后来对着照片找了很多只，才找到这只粗略看差不多是相似的。”

　　他说完，元荌眼眶渐渐湿润，这种感觉很奇妙，好似来福又来到了她身边，当初在国外捡到它时，正巧也这么大点。

　　顺了顺它的毛发，来福死前最后画面浮现在她脑海，它明明最胆小了，听到门外传来一点动静都害怕的要躲起来，可就是那么胆小的猫咪，见陌生气息的人闯来家中欺负它主人，竟像个小斗士一般冲出来。

　　她不想在人前掉眼泪的，可没等她努力止住，泪水就像珍珠一颗颗掉落，急忙擦拭掉平复情绪。

　　元琛见她如此，内心生出后悔：“原本想着你应该会开心。”

　　褚亦进来时见到这副场景，神情略微疑惑，元荌见他看过来，连忙擦干净眼泪，将小猫又往怀里紧了紧。

　　褚亦拧眉看她这一番动作，怎么觉得她以为他要抢那只猫似的。

　　元荌却没有这么想，她只是不愿在不熟的人面前展示脆弱，恰好怀里的小猫动了动，怕它摔下去。

　　“不一样很好，来福就是来福，没有其它猫咪可以替代。”
　　说完举起小猫咪表情开心道：“这只小狸花我可以带到褚家养吗?”

　　褚亦坐下拿起元父早上放在茶几上的报纸，有意无意翻看着，知道她这句话问的是自己，在看到元琛的冷眼过来时，他微眯眼，这兄妹二人怎么回事。

　　“可以，褚家没有人抵触猫。”

　　吃饭时，元母端出最后一道菜，摆放在元荌面前，对着女儿笑道：“尝尝我做的虾，这是我最拿手的一道菜。”

　　元琛低头轻笑，她眼神警告：“臭小子，笑什么笑。”

　　元父忍不住打趣道：“这是你妈唯一会的一道菜，所以变成拿手菜哈哈哈哈哈哈。”
　　察觉到妻子的眼神杀，知道自己笑得太大声，急补救咳了咳止住：“不过味道真是不错，来，尝尝。”
　　他亲自夹了一只大的送到女儿碗里。

　　元荌尝了尝点头，确实味道很不错，元母见女儿满意，又开心给她夹了几只，还有其它菜：“这些就都是你爸做的了，你都尝尝，多吃点。”

　　一场饭下来，元荌肚子吃的特别饱，饭后元母则继续拉着她在沙发上看相册，元父在客厅不远一处的茶位上坐着，用褚亦新买的茶具泡茶。
　　元琛和褚亦坐对面陪同。

　　“你瞧，这是你哥初中的样子，那时候他和小亦两人打篮球，两人初三的时候还组过乐队呢，就是这张。”她给女儿记忆填补着他们的过去。

　　元荌想不到一个儒雅谦和、一个高冷不近人情的两人还有这样少年盛气一面，嘴角上扬翻看着下一张，笑容却转而僵硬。

　　这是一张大院孩子的合照，照片下面都有按站位顺序用手写小字写出各个孩子的名字。她看到褚亦名字旁边的许芝然，再顺着上瞧，果然他身边站着个比耶笑容灿烂的小女孩。
　　差不多都才七、八岁的样子，原来他们这么小就早已认识了。

　　元母不知道她和许芝然之间的矛盾，见她视线停顿在这张上面，给她介绍：“这是大院没拆之前拍的，这里面有个小姑娘现在成了大明星，就是褚亦旁边这个，你瞧，那小丫头小时候古灵精怪，脾气有点任性，现在就不知道怎么样了。”

　　这边喝茶的元琛褚亦不由对视一眼，小时候拍照，只有许芝然次次闹着要站褚亦身边，现在说的不是她还能是谁。

　　元琛是见过两人当初打架的场面，出声打乱道：“妈，给荌荌瞧瞧她小时候的样子。”

　　说起女儿五岁前照片，元母想起很多有趣的事，急忙给女儿翻看：“这，在这里，你小时候在镜头面前特别喜欢摆姿势，我有好几次想偷偷拍下你，你都能及时发现，然后停下手里的事对镜头做各种搞怪表情。”

　　儿子的照片有独自满满一本，他们帮他记录着各个年龄段，只有女儿记录到五岁一点，数量很少，跟着他们相片放在一个相册里。

　　元母心酸，摸了摸女儿垂在身后的长发：“在祁家有你童年的照片吗，妈妈想看看，都不知道我的漂亮女儿童年是长什么样的，认识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

　　元荌浅笑摇头：“我小时候性格不好，不爱拍照。”
　　就算祁家长辈拍照带上她，也只是合照站边上的那个，没什么好看的，看了倒让爸妈伤心。

　　她五岁前可活泼了，怎么会性格不好，元父元母强迫自己不细想，可心还是如针扎一般疼。

　　褚亦也陷入沉思，他想起她高三那年，老师说需要叫家长过来，她在角落低头说自己没有家长。

　　——
　　睡前，元荌对虾过敏的症状渐显露，她打算自己悄悄去药店买个过敏药，临走前和家里阿姨事先打了招呼说自己散散步。

　　刚准备出门，意料之外撞见楼梯间的元琛。

　　他抬眸朝她看过来，见她穿着：“要出门?”

　　“嗯，我想出门散散步。”元荌微笑。

　　他点点头：“那等我拿个衣服，我们一起。”
　　不等她回应，他已经上楼进自己房间拿了外套出来。

　　元荌只好散步路上实话实说了。

　　“所以你怕爸妈失望，即使对虾过敏也会选择吃下去让他们开心。”元琛双眉紧拢看向妹妹。

　　“嗯，但虾我也爱吃，只是知道过敏不严重才敢吃下的。”她转头笑笑。

　　小时候的元荌挑食，很多蔬菜她都不喜欢，保姆为了让她多摄入蔬菜，想尽办法将这些蔬菜做成看不出来的食物，谁知道有一天他倒霉被妈妈叫来督促妹妹吃完饭，这小孩，吃着吃着发现菜不对劲起来，食物都嚼碎了硬是不肯吞下，骗他伸出手，恶作剧全部吐他手里。

　　现在想想还是那时候的她可爱。

　　元琛无奈，想发火教训又舍不得，叹出一口气：“可惜出门太急，应该拿着一面镜子出来。”

　　“啊？”

　　“你的脸从出门到现在，已经红透了。”还骗他说不严重。

　　谎言被戳穿，元荌讪讪笑着。

　　元琛抬头看了眼天上星星：“荌荌，对不起。”

　　他突如其来的道歉让元荌有些摸不着头脑：“嗯?”

　　“那时候，哥哥袖手旁观看你被欺负。”现在想想许芝然一直都是娇纵惯了，过去他不了解元荌，难道许芝然他还不了解吗。

　　是这件事啊：“过去了，如果当时你以一个陌生人身份对我关心备至，反而会奇怪吧，人都是会帮内不帮外的。”

　　元琛转头对她认真道：“以后不想要的东西就直接说不要，不想吃的东西也是如此，这样，我和爸妈都会很开心，因为我们在了解你。”

　　元荌应声点头。

　　过会，她想起适才好几张照片里，许芝然和他互动的样子，表情严肃起来，停住脚步。

　　他奇怪：“怎么不走了?”

　　“你不喜欢许芝然吧?”知道应该没可能，但她不放心，还是想确认一下，上天应该不会还要折磨她吧。

　　这次元琛没忍住，像小时候给了她一个“板栗”。

　　“想什么呢，学生时代就是玩伴而已，后来大学起就没再联系了。”

　　他敲的轻，元荌没感觉疼，但被他这一亲近举动弄的一时发愣，过会缓缓笑了。

　　买了药当场就吃了，等回来时，脸上稍微好了一点。

　　她打开卧室门反锁，屋内褚亦刚洗完澡擦拭头发出来，还没来得及开灯，就听门传来动静，接着他瞧见元荌脱下外套往床上一躺，嘟囔道：“没想到要跑这么远，累死我了。”

　　褚亦不明所以觉得好笑，将毛巾搭在肩膀，双手交叉放在胸口等着她什么时候发现。

　　他不知道元荌有夜盲症，进来时又忘记开灯，现在她在床头一阵乱摸，发现怎么也找不到开灯的开关。

　　元荌准备拿手机照，想起手机刚刚换鞋时顺手放在鞋柜上，黑暗中，她神情懊恼。

　　在空气中一顿瞎摸，觉得刚刚自己也是神奇，疲倦竟然使她一进门就能准确无误找到床。

　　起来摸到了桌柜，再顺着桌面摸，却碰到褚亦的腿，他霍地站直身体，离她远一些，去打开灯。

　　元荌知道碰到了人，心一慌，未等她害怕，室内灯光就亮起，抬手不适挡光，微眯眼打量眼前这间卧室。

　　褚亦好整以瑕继续单手给自己擦着头发，走过来给桌面上放着的手机充电。

　　见他这一副自在模样，元荌呆了：“我....我走错房间了。”

　　元家布局跟褚宅一样，偏两人房间位置在这边恰巧是相反过来的。

　　“嗯，我知道。”
　　褚亦不以为然看过来，在撇见她脸颊发红时，觉得新奇，原来她还会害羞。

　　“你...害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