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时心动》椿莱

11、第十一章

　　如元荌所想，孟覃在她下班前打电话问有什么想吃的，她不客气地说：“师傅带着蛋糕赴约就可以。”

　　订了家中餐厅，下班时间到，元荌拎起包包在律所外打开手机叫车软件，一辆林肯停在她面前，车窗摇下是孟覃温和的脸在朝她微笑：“上车。”
　　他知道她车送去维修还没有好，干脆来律所接她下班一起去餐厅。

　　上车后，望着他些许倦容的脸：“其实不用赶着过这次生日也行，我还有一个生日等着呢。”

　　“没关系，每年都陪你，不想今年独独遗漏。”

　　孟覃今年三十八岁，换作寻常同龄人早已婚姻美满儿女双全，他这样好脾气温柔的人无法想象如果有个女儿会宠成什么样：“师傅，在芬兰这几个月有没有认识合眼缘的大美女？”

　　孟覃手握方向盘转过头来：“催婚？”

　　“没有没有。”她绝对没有接到孟阿姨打过来的电话，也绝对没有在他耳边念叨帮忙催婚，哪敢啊。

　　“元荌，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话问出，孟覃的心竟微微紧张起来，官司开庭他都没有这种情绪，忍不住暗自嘲笑自己。

　　结婚啊，以前也幻想过，应当是爱到浓烈然后用心决定进入婚姻，可惜，事总是与愿违：“结了。”

　　孟覃吃惊，一瞬间脑中产生轰鸣，从没见她除了自己和哪位异性亲近过，握方向盘的手指收紧发白，声音暗哑道：“在国内吗，怎么没听你提起。”

　　“嗯，算联姻，双方都没有感情，而且我和他也算造化弄人，没什么好开心宣扬的。”

　　她说的轻松，孟覃眉头紧锁：“元家对你不好？”

　　“很好，特别好，只是这段婚姻是娃娃亲，对方爷爷身体不好没有多少时间，他是个很好的老人，我想让他没有遗憾，我和对方也说好了三年之约，到时候离婚也才二十八岁，以你徒儿这么优秀的人就算顶着二婚的名头，也不担心。”
　　婚姻不能代表一切，头婚如何，二婚又如何，尤其是他们做律师的，看惯了这些，更不会在乎这种身份能代表一个人全部。

　　孟覃想摸摸她的头抱抱她，最终克制住，也因在开车，真傻的姑娘，长辈一些正常的关爱就让她奋不顾身。

　　来到餐厅，元荌觉得就自己和孟覃两人没必要订包厢，就单选了靠窗桌位坐下，孟覃订的蛋糕刚好在这附近，他去取蛋糕，自己先来看菜单。

　　“元荌？”

　　抬头见米言和褚庭夫妇也巧来这吃饭，不过他们好像已经吃完了，瞧着手里还拎着打包要带走的甜品，她起身：“大哥大嫂，真巧，怎么没带米酒一起来。”

　　米言搭上丈夫手腕：“这菜太辣了，不适合她。”

　　夫妻两人大约是瞒着女儿出来吃独食的，元荌笑笑没戳穿，孟覃手提一个精致蛋糕在外进来，挨到元荌身边：“你们认识？”

　　元荌也顺手接过蛋糕放桌上，回答他：“是我大哥大嫂。”说完又转向褚庭夫妇介绍：“这位是孟覃，孟律师，我的师傅。”

　　原来她嫁到了褚家。

　　褚庭没想到在这遇见孟覃，早些年他为褚氏胜诉过一些案子，友好先伸出手：“孟律师你好。”

　　“你好。”孟覃礼貌回握。

　　米言一开始就注意到蛋糕：“今天是孟律师生日啊。”

　　“不是，是元荌生日。”

　　元荌的生日和元琛只差一天，褚庭和元琛也是兄弟，听他提起过和妹妹的缘分，想必这次是她以前在那个家定的生日：“元荌生日快乐，我们就先走一步，米酒还在家等着。”

　　褚庭拉拉身边妻子，见她直盯着蛋糕，心中好笑，这是馋别人蛋糕？和他们远离了些距离，开口调侃：“想吃？”

　　米言白他一眼：“我又不是米酒，我在想褚亦这老公做的真失职，连老婆生日都不上心，让别的男人陪她一起度过。”

　　“或许他不知情元荌在祁家的生日，何况孟覃是元荌师傅，交情比阿亦深不是很正常？”

　　米言回头看不远处两人有说有笑的画面，才子佳人，怎么看怎么和谐，偷摸举起手机：“不行，我偷拍一张发给褚亦看，他不知道，我就让他知道！”

　　褚氏集团内，褚亦今天临时召集了一个会，因此下班也就有些晚，刚结束工作看到嫂子传过来的图片，点开放大后眉心一蹙。

　　今天是她生日？所以她是打算和孟覃独自度过是吗，孟覃也是特意赶在她生日当天回来的吗。

　　“宋珣，送女性生日一般送什么，她们会开心。”

　　在帮老板整理文件的宋珣一愣，他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送包包首饰？”
　　但换个角度想，如果有人送自己手表豪车，他一定非常开心。

　　这些她目前都不缺，且她物欲不高，也不太能看出来喜欢价值高的东西。

　　褚亦亲自来到商场，刚进来，商场管理领导一眼就瞧见他，以为大老板突击视察，吓得身体立即板正上前来迎接。

　　员工也纷纷站直在各个岗位认真坚守起来，有的不认识褚亦，但见领导对他点头哈腰，也吓得站好礼貌向客户介绍产品，声音比平时更温柔入微。

　　褚亦对身边人说道：“私人时间，不是工作，你不用跟着我。”

　　商场领导这才呼出一口气，放下心目送他去某品牌钻石珠宝专柜。

　　见老板来到自家，店长经理亲自出来服务，她是个三十出头的女性，虽已婚有娃，但谁不喜欢欣赏帅哥，而且还是有钱有颜的大老板：“褚总，需要什么，我可以帮你介绍。”

　　其他专柜小姑娘都朝这边偷偷眺望。

　　面前一排排闪亮璀璨的戒指十分夺目，褚亦脑中想起自己还欠她一个戒指，他们的婚姻十分简陋，什么仪式也没有，除了奶奶给了她一个自己年轻时陪嫁的翡翠玉镯，他自己什么也没有给她买过。
　　指了指旁边项链：“帮我选一款项链。”他不知道她手指尺寸，也无法买戒指。

　　“褚总，你看这款怎么样，这是今天刚到的。”店员拿出一条奢华无比珠宝系列项链。

　　“这个放回去吧，我需要一条低调日常的就好。”他不希望买回去她放着吸灰。

　　店员马上明白，推出几条新款和热款介绍：“褚总，你看这几款怎么样，这款幸福之门通常也是需要预订才能拿到货的，这是我们新款Lily，蝴蝶结元素也很好看，”

　　“就要lily这款吧。”像只翩飞的蝴蝶，他觉得很符合她温婉的气质。

　　店员和店长都暗暗羡慕收到礼物的人。

　　元荌和孟覃的这顿生日饭，聊得更多是冯瑶那件事，两个工作狂，以至于上车后，还在聊，她想说服孟覃同意她接冯瑶告赵云恒的案子，

　　曾去狱中探监过，元荌提出可以帮助冯瑶，问她是否需要，她也愤恨不甘迫切想让赵云恒得到报应。

　　“我不同意，赵云恒背后有凌瀚，他的公司背景某些来路不正，有妻子是公众人物帮他公益遮掩，我知道你身后有褚氏元氏撑腰，凌瀚对比两家来说就如蚂蚁一般，但是元荌，你没必要趟这场浑水，赵云恒这人失控起来，可能会做出危及你生命的事情。”
　　孟覃不希望她身为一个律师涉及太多。

　　他说的这些，元荌知道，如果牵扯出赵云恒其他罪责，他们这些商人个个在商场上行走也不是吃素的，难保自己受到威胁：“可我想帮她。”

　　帮冯瑶，也是帮自己，如果当初有律师敢冲破资本站出来帮助她，就不会无助到一度想离开这个世界。

　　孟覃知道她心中所想，睫毛垂下，眼底晦涩不明，他认识她的时候太晚了。

　　“我来接。”

　　他声音沉稳附带磁性，元荌转头怔怔望过来。

　　“不行。”

　　“为什么不行？”

　　他怎么能接，接了就是得罪赵云恒，她现在是无所谓，拉下赵云恒，律师这口饭碗没就没了，大不了收拾包裹回元家，靠爸妈哥哥养着，再不济去赖上祁晨，那家伙说过他现在养得起自己。

　　孟覃不一样，她知道他对律师这个职业的重视，而且她不想他受到伤害：“你说过，可能会危及生命。”

　　“担心我？”他笑了。

　　这紧张时候他还笑的出来，元荌抿嘴坚持：“对，反正你不能接。”

　　洮园到了，孟覃停好车腾出一只手摸了摸她头：“我吓唬你的。”

　　元荌生气打下他手，偏过头看向窗外，又不是孩子，是不是吓唬，她难道还分不清吗。

　　这一幕正巧被拐进洮园的褚亦在车上尽收眼底，凉凉瞥一眼后视镜里的车，到了目的地都迟迟没有下车，这是多舍不得，一颗心莫名堵得慌。

　　孟覃无奈妥协：“好，我不接。”

　　“真的？”元荌脸色这才缓和。

　　“嗯，但你要事事向我禀报，没我的同意不得私自做决定，也不要去找赵云恒其他的罪名，里面的水太深。”
　　单单一个侵犯罪名，会让赵云恒损失但不会折他路，他势必会调查元荌，等知道她背景有褚元两家在身后，可能多少会有一份顾忌，不会做出格，鱼死网破。

　　褚亦到家在沙发上等了好久，见人也没回来，拿着礼物回屋，换了身家居服出来，看眼手表时间已经近一个小时，洮园再大，也该走到家了。

　　电话拨过去，显示无人接听，他眼中情绪波涌翻滚，面色阴沉抱起猫又继续坐回沙发上等着，憨憨在他腿上乖乖坐下亲近着。

　　元荌进门，就瞧见褚亦周身都遍布着低气压，估计公司有事，她不想没眼色自讨没趣找他搭话，可憨憨在他腿上睡着，这小家伙饭点时间到了，这时候不趁机把它引进屋，等下又跑去他房间睡。

　　“怎么才回来。”

　　她来到他面前，正要伸手抱猫，听到他出声，动作一顿，他语气活像个操心抓孩子门禁的大家长。

　　元荌收回手，奇怪掏出手机看眼时间，22点，也没多晚：“晚饭局，现在这个时间点回来不是很正常？”

　　他想问的是，早到洮园门口为什么现在才到家，多的二十分钟在车上聊什么。
　　“你的猫在等你。”

　　话出口，变成了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