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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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隽行似乎对自己的介绍很是满意，那把折扇在他手中啪的打开，扇了扇本就很冷的风，像是被冷到般，打了个不起眼的哆嗦，又啪的关上。
夙槐盯着他手中一开一关的折扇，在她怀疑这样大的举动会不会把折扇撕坏时，随着一声绢纸破裂的声音，折扇如她所料，整齐的成了两半。
在惊蛰还没来得及发笑的时候，小厮已迅雷不及掩耳的手速换走了那把破碎的折扇，宋隽行毫无察觉般继续开关着手中的扇子。
“相逢即是缘，春色正好，苏小姐……和这位公子不如和我一起泛舟湖上？”
他看了眼袁清蕴手上的长剑，停顿片刻，还是邀请了对方，尽管话中仍有些不忿。
“在下袁清蕴，望月门弟子，暂居苏府除妖。”
袁清蕴简短的介绍完自己，忽略对方听到自己居所后的打量视线，略一挑眉，将夙槐和宋隽行隔远了一点。
“呵，袁公子幸会。”宋隽行知道望月门三人下山的规矩，冷哼一声后道，“顺便代我向你的师兄弟们问好。”
没理会两人的明争暗斗，夙槐打量了一番湖上的小舟，容纳宋隽行主仆两人已是勉强，更何谈加上她们三人。更何况她本就兴致缺缺，躲着这片湖都来不及，更何谈游湖了。
夙槐莞尔一笑，婉拒道：“宋公子好意我心领了。”
她合拢身上外披，没有多和对方解释些什么。
惊蛰虽是想要同去，但一切都以夙槐为主，于是便接着说：“宋公子有所不知，小姐身子弱，近两年虽说是调养好了，但对这些向来都是敬而远之的。”
“对对对，是在下忘记了。”宋隽行一拍脑袋，懊恼不已：“闲游亦可，闲游亦可。”
说着又试图将袁清蕴挤开，但这次有了防备的袁清蕴稳站在原地，一丝缝隙也不留。
夙槐抿唇，准备好的计划被这不知哪冒出来的狗皮膏药影响，她心中泛起微微恼意，连说出的话也微不可察的带上了些冷淡。
但既然对方与苏府有所联系，她也不可做的太过。阵法成型仅剩两月，若是因为这点小事引起周围人猜忌，那才是得不偿失。
“那便不打扰宋公子兴致了。”她装作没听出宋隽行话中含意，视线落在面色同样有些不好的袁清蕴身上，“袁仙长，我们先走吧。”
袁清蕴一愣，面上的些微不满褪去，眼中溢出些生机。他轻声应和夙槐，冲着宋隽行抱拳告辞：“不打扰宋公子了。”
“等等，苏二小姐！”
宋隽行一下子慌了神，他话中可不是这个意思，他是要和苏二小姐一起游湖，培养感情啊！
看着少女转身离开的背影，他脑中发白，将扇子扔进小厮怀中，慌不择路的就要去拉夙槐的手。
夙槐没有防备，她没有想到对方不仅是个蠢货，还是个做事完全没有考虑过后果的大蠢货。几人此时并未走多远，身侧几步路外就是湖堤。
宋隽行这一拉纯靠脑子的一时冲动，完全没有控制力度。
身子被一股巨大力道拉着，夙槐脚下不稳，连连向后倒去。水汽像有生命似的，在她靠近湖面的一瞬间全部围拢上来，从她的鼻口处直逼胸腔。
夙槐睁大双眼，视线落在岸上表情各不相同的三人身上，落水的前一秒，她竟从宋隽行那张蠢气的脸上看出了几分可恶。
身后的湖水瞬间淹没少女整个身躯，肺部空气被一点点从口中挤压出去，就算屏气也阻止不了源源不断的灼烧。更为糟糕是，夙槐瞧见在水下扭曲的手臂上那逐渐显现的青蓝鳞片。
她下意识抬眼望向岸上，仅剩下两道模糊的看不清的人影。
消失的是谁？
不等夙槐从痛苦中抽出思绪想清，那直奔她而来的汹汹灵气清晰直白的告诉她结果。
她在水下险险躲过一击，仅差分毫便会被其所伤。
不能再坐以待毙，这具苦痛和乏力的身躯支撑不了她多久，袁清蕴已经感觉到她泄漏的妖气，好在有水中的荷叶可以暂时遮挡对方视线。
夙槐只能赌那一丝可能性，赌袁清蕴并没发现她的真身。
她目光触及那被灵气摧毁碎成一片的叶片，闭上眼，张开幻化出细长的蛇牙，一口咬下手臂上的一块肉，任由妖气朝外倾泻着，慢慢化成一条巨蛇身躯。
“救命！有……妖……”
有了妖力支撑，足够她短暂的浮出水面，冲着岸上呼救。
随后又一口气潜入水中，感受着湖下袁清蕴的方位。
那用妖力变出的巨蛇则冲出水面，爬到岸上，张开嘴无差别的吞食着岸上的人群。
水下血腥味渐浓，袁清蕴用灵气划开遮挡的水草，快速朝夙槐出声的方位游去。目之所及全是一片刺目的艳丽红色，昏迷的少女紧闭双眼沉向湖底。
他伸出手将她抱进怀中，起身向岸边游去。
“小姐！”
惊蛰惊恐地望着蛇妖肆虐的身影，双腿发软瘫倒在地上，即便如此，她仍是在夙槐出水的那一刹那拉紧了少女的手。
宋隽行和仆人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束手无策，面对仆人拉住他手的逃跑举动，宋隽行大脑快速思考后，毅然决然道：“你快去苏府请另外两位望月门的人来，我要在这等苏二小姐！”
“……公子切勿乱跑，记得找处地方躲着！”
小厮知道宋三公子的脑子只有一根筋，多说也无用。交代几句后，认命地放下身上背着的随行物品，快步跑向马车处。
车夫们自然也注意到了湖边的动静，在他们逃开前，小厮随便跳上了一辆马车，夺过缰绳，驾马朝城中去，他喝止身旁试图抢夺的马夫：“人命关天的事，耽搁时辰你可负担得起责任！”
又安抚车中的原主人：“各位贵人，借马车一用，事后我家主人定有补偿。”
袁清蕴将夙槐交给惊蛰照顾，他刚想从袖中再掏几张符咒交予对方护身，结果被湖水一泡，全都失去了作用。
“不必管我。”夙槐咳出肺中的水，恰时悠悠转醒，“救人要紧。”
体内被不远处蛇妖补给着，除了手上自己咬出的伤口，夙槐的状态比面上看上去的好上千百倍。
袁清蕴手指轻动，知道此时不是纠结这些小事的时候，他唇瓣微动，想要再叮嘱两句。
“苏二小姐！”宋隽行大叫着冲到夙槐身旁，又挤开了袁清蕴，“在下方才不是有意的，你身上可有受伤？！这是那蛇妖伤的？都怨我……等我回府就朝苏夫人请罪！”
“早知道我今日就不来踏青了，也不会害你受伤。凭我们两……家的关系，虽说今日见不了苏二小姐，之后有的是机会。”
“你可要喝水？我让人拿来。”他回过头去喊小厮，一顿：“阿福被我派去找救兵了，我去给你拿水。”
夙槐被宋隽行的一堆问题问得脑袋发昏，她闭上眼，轻点食指，打算快点解决这个麻烦。
袁清蕴被这一打岔，喉中的话突然就说不出来了，他只能对着惊蛰嘱咐：“照顾好苏小姐。”
惊蛰还在打着哆嗦，连句准确的话也说不出来，一时之间他也看不出对方有没有听到。
顺手挡住宋隽行去行李中掏水的步子，先前的温和不见，他板着脸，冷声道：“不想丢了性命。宋公子还是待在原处比较好。”
不清楚对上宋隽行时这股子不耐烦是何而来，袁清蕴只当是因为对方太过招摇和随心随意影响他除妖。
“……也好。”宋隽行看他一眼，眼睛一转，非常爽快的转身回到了夙槐身侧：“留苏二小姐一个人在原地，确实不是君子所为。”
被宋隽行忽视的发抖的惊蛰冲着他露出一个扭曲的表情。
正趋蛇企图吃掉宋隽行的夙槐对上男子的蠢脸，一口气有些提不上来，她又一甩手指，调转了蛇妖的方向。
袁清蕴也沉默了，他心中莫名升起一股无名火，含着一股气，提剑奔向巨蛇。
这次只有袁清蕴一人，加之有蛇妖刚才吃的几人提供内力，夙槐对付起他来要轻松不少，甚至能称得上是惬意，至少她还有多余的精力应付旁边絮絮叨叨说个不停的宋隽行。
和仙门弟子过招几次，夙槐的攻击有了章法，比起第一次的杂乱手法，漫无目标。
她此次的目的都奔着能重伤对方而去。
再过几日又到圆月，望月门三人中少一个战斗力对她来说只会有好处。
按照现在的趋势，袁清蕴倒下只是时间问题。夙槐弯了弯眉眼，等青年彻底丧失战斗力，她就让蛇妖吃掉湖边剩下的人。
她幽幽看向宋隽行，露出一抹笑。
这个蠢货一定是第一个。
对方似乎被她突然的温和态度震住，终于闭上了嘴，视线游移，下意识要去摇手中的折扇。发觉没有后，他放下手，又小心翼翼地把视线落在夙槐脸上，像是控制不住自己一样意义不明的笑了起来。
夙槐笑容弧度缩小，逐渐消失。
她扭头冲洗看向袁清蕴，下手更狠了一点。
蛇妖方才停滞一瞬，袁清蕴趁此一剑划破蛇皮，总算是伤到了蛇妖根本。无意间，注意到河岸边似乎相聊甚欢互相微笑的二人，刚才的片刻欢欣烟消云散。
他深吸一口气，拔出长剑，俯身攻上突然癫狂的蛇妖，颇有些不死不休的意味。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