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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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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城的冬夜本该寂静如雪,但一处私人所属的小山上却热闹非凡。
帕加尼的引擎声浪宛如小型直升机一般,在夜色中驶过一个个弯道。
将后面几辆同样八位数的跑车远远地甩开。
终于,在欢呼和尖叫声中戛然停了下来。
两侧的车门缓缓升起,从副驾驶的位置上逃一样地下来了一个脸色苍白的年轻女人。
用纤细漂亮的手冲着驾驶座上的男人毫不犹豫地比了个中指。
上面明晃晃的带钻美甲闪得人眼睛疼。
“沈玉则,你这也不行啊,下次不带你了,没劲!”
关上车门的男人一边把手里的车钥匙抛给旁边的朋友,一边嗤笑开口。
沈玉则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踩着脚上的华伦天奴晃晃悠悠地离开。
“枝枝!你怎么才来啊,他们几个简直不是人!”
扫开房间门,沈玉则一眼就看见了坐在落地窗前的倩影。
娇嗲地朝着人扑了过去。
岑枝远的怀里突然多出了一个人,她连忙把手里的酒杯拿高一些,哭笑不得地伸手揽住细腰。
“行了,要不是你自己想试试,谁能把沈大小姐硬绑上车?”
沈玉则听着如此了解她的这番话,不情愿地撇撇嘴。
转头看向低头看过来的女人。
岑枝远有着一副精致美艳的皮囊,凤眼狭长,眉眼浓郁。
但那双眸子却是遗传到了京城岑家十足十的神韵。
即使她的眼睛笑到已经弯了起来,可里面还是一派高高在上的冷血。
直到女人微凉柔顺的长发不经意地扫过她的脸,沈玉则才后知后觉地缓过神儿来。
还不等开口,身后的房间门又响了起来。
“阿远!你来晚了,都结束喽。”
刚从车里下来就被缠住的贺昀瑞才脱开身,朝着沙发上的岑枝远吊儿郎当地打了个招呼。
岑枝远看着他身后跟进来几个眼熟的二代,笑笑没打招呼。
“我什么时候跟你一起玩过车?”
“太危险了,我要是出什么事,我爸妈可受不了。”
一番乖乖女的言论听得几人牙酸。
“行了,凯文说今晚去他那,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沈玉则听了这话连忙举手:“我要坐枝枝的车!”
“你们几个开个车莽得跟牲口一样,我可坐不了。”
贺昀瑞作势要和沈玉则过招,房间里却突然多了一道声音。
“岑小姐要是不介意,可以坐我的车。”
“要不然,我怕你又错过那边的局了。”
这话说得有意思,连在一旁打闹的两人都住了手。
沈玉则更是把心思都放脸上,冷着声音开口:“顾巍然,你什么意思?”
贺昀瑞一边拉了她一把一边打圆场:“阿远今天喝酒了,还是坐我的车吧。”
“咔哒”玻璃制品相接的声音在房间里格外明显。
岑枝远抽纸擦了擦手上的水渍,抬眼看了过去:“没事,没喝。”
“我家司机正好刚走了。”
“枝枝...”沈玉则脸色有些不好地走过去,想说些什么。
“顾先生要是还没尽兴,我可以奉陪。”
“你不是一直想坐那辆柯尼塞格吗?正好前几天送过来保养了。”
沈玉则的眼神一亮,根本就没注意到屋里其他几人的脸色难怪异起来。
岑枝远踩着八厘米高跟鞋平缓地走到那人面前,和他平视。
“顾巍然?你哥是顾桓?”
顾巍然的脸色已经没有刚进来的时候那么光彩了,反而呈着挫败的灰白。
加城的冬天还没下雪,面前女人细瘦的下巴隐约藏在高领里。
深色的上衣勾勒出她的玲珑,一握的腰却又掩进了西装裤里。
“...是。”
岑枝远注意到他健硕的胸肌有些不规律地起伏,身材练得不错,可惜是个没脑子的。
“期待我们谁先到达。”
淡淡的笑意从岑枝远的嘴里吐出,随着两道高跟鞋声音的离去,屋里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不是,顾巍然你有病吧?”
“我就是,想跟她认识一下。”
像是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冒失,顾巍然绝望地闭了闭眼。
贺昀瑞听了这话再也忍不住爆了句粗口:“你大爷的有病!让你来扫兴的?”
说完就狠狠踹了一脚一旁的沉重沙发,大步流星地走了。
其他几人对视一眼,也跟着走了。
顾巍然还能隐约听见走廊里有人问:“贺哥,华国唯一的那辆柯尼塞格真是岑枝远买的...”
沈玉则看着岑枝远换上一双奢牌联名的板鞋,眼神亮晶晶地摸着车里的内饰。
“枝枝,这辆还真被你买走啦?”
“当时贺昀瑞连资格都没抢到,气得跟狗似的。”
岑枝远关上车门,帮她系好了安全带:“代步工具而已。”
看着她骨节纤长的白手打着方向盘,沈玉则十分舒适地窝进座里。
“真是,坐你的车简直就是享受。”
“可惜你太忙了,要不然我雇你来给我当司机。”
岑枝远轻笑一声,注意着路况。
“沈叔叔让你出国是学习来的,又不是让你享受的。”
沈玉则不高兴地哼了一声,又忍不住转过头来:“岑叔是不是还有三年退休了?”
“他这也挺忙的啊。”
岑枝远看着后视镜中被红绿灯拦住的保时捷勾了勾唇:“忙点好啊,省得闲下来又催我的婚。”
一提起这个话题,沈玉则也没了精神。
“可不是嘛,我现在一听联姻就脑袋大。”
“质量是都不错,但我就是不想这么早结婚嘛。”
“欸,我听说叔叔阿姨给你安排的是靳家的那个?”
岑枝远把车开进敞开迎接她们的独栋大门,点点头:“傅家和蒋家都不是独生子,家庭构成太复杂。”
“靳家那个听说在港岛接手新公司,最近几年应该没空提联姻的事。”
说到独生子,家里有两个哥哥的沈玉则也蔫了。
感慨道:“还是家里就一个好啊,我跟两个哥哥有四个妈,你都不知道我们过年吃饭的时候简直就是如坐针毡。”
稳稳地停好了车,岑枝远郑重地朝她道歉:“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只是对联姻对象的标准。”
沈玉则满不在乎地摆摆手:“我当然知道,已经到了?”
两人下车到了门口,才发现后面跟着的那辆保时捷也开了进来。
从车上下来的顾巍然脸色不太好看,走到面前给岑枝远道歉。
“岑小姐,刚才是我口不择言了,你别见怪。”
看来他刚才已经接到顾恒的电话了。
拉住想要上前的沈玉则,岑枝远脸上的笑意淡得像是冰凉雪意。
“大家都是一起长大的,没有这么生分的话。”
“只是顾先生要记得,不管今天在这的是我还是其他女性,你这样说话都是不礼貌的。”
“我有我的办法让你摔跟头,别人自然也会有别的办法。”
“闹得太难看就没法收场了。”
看着顾巍然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岑枝远才停了话头。
“阿远!怎么路上堵车啊,才到?”
别墅里出来的男人二十出头,整个人却张扬跳脱,冷得抖了抖身上的潮牌衣服,上前接过了两人身上的包。
沈玉则看着凯文满身的LOGO忍不住嫌弃:“你这暴发户品味能不能改改?”
“我们枝枝跟你走一起都觉得掉价。”
凯文抬手抹了一把刚漂两遍的黄毛,重重哼了一声。
“小气鬼,还没点东西呢就等你们俩了,想吃什么?”
话音落下,凯文的眼神不明显地刮了一下跟在三人身后的顾巍然。
“他怎么也来了?这么大年纪跟我们玩不到一起吧?”
岑枝远按灭手机,意味深长地笑笑:“你不愿意和人家玩,没准一会人就走了。”
一进别墅,沈玉则就毫无形象地往沙发上一倒嚷嚷着饿。
“那你想吃什么?点中餐?”
凯文拿着手机划了两下,却被沙发上的人连忙阻止。
“别了吧,我最近减脂白人饭都吃吐了,想吃点高热量的!”
“我们还是吃披萨吧?”
岑枝远看完了今天的股票,肩膀上突然多出了一个小脑袋,点点头:“我都可以,你自己点。”
别墅的空气里弥漫着烟草夹杂着空气清新剂的味道。
闻得岑枝远有些头晕。
把手机递给沈玉则后就不想再管了。
“诶,哪能让岑大小姐破费,今天都算我的。”
凯文挤在两人身边,把手机递了过去:“我里面还有七八个朋友打游戏呢,大多数都是男孩多点点。”
沈玉则夺过手机才不和他客气,没一会就点了七八个口味的披萨。
贺昀瑞不知道被什么绊住了脚,等了好一会才过来。
他赶到的时候一进屋就发现有些不对劲。
沈玉则跟凯文挤在一起打游戏,岑高岭之花端坐在中间打电话,而顾巍然却十分尴尬地坐在了餐厅的椅子上。
在灯光的阴影下看着怪阴郁的。
“哎,要饿死了,有没有人管啊!”
贺昀瑞的耍赖打破了屋里的尴尬气氛,沈玉则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死不死?”
“在这点外卖你以为是国内呢?等着吧。”
“这才过了五十分钟。”
但似乎是上帝想要和她作对,话音才落,门口的门铃声就响了起来。
贺昀瑞欢呼一声转身去开门。
没想到一张明显是东方面孔的俊脸清冷地怼到他眼前。
高挑清瘦像青竹的同龄青年把车上高高的一摞披萨递到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