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为什么当年死的人不是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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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隐约可以听见匆匆离去的脚步声和齿轮转动的声响。
灯光亮起时，黎疏怀这边也好受不到哪去。受到粉雾的影响，尽管他竭力控制自己的身体，却还是觉得手脚发软。脑子里也开始出现一层薄雾，思考变得异常缓慢，就连…信息素也被勾出来了，淡淡的风信子香气和白松香无形的纠缠在一起，闻起来竟是说不出的暧昧。
毕竟面前的还是一个异常状态alpha，黎疏怀不得不强撑着精神，紧绷的身体还维持着握着匕首的防备姿态，未来得及平复的呼吸和微微颤抖的躯体，无不昭示着他的不安。
沈久环视一周确定再没有其他威胁后，扔掉手中紧握着的玻璃残片，无视还在流血的掌心，慢慢的向黎疏怀的方向挪过去。
“你…你要干嘛，你不会真的…”
黎疏怀眼中此刻面色潮红，信息素疯狂外泄沈久就跟个大炸弹差不多，更何况他…他自己又不是真的alpha。想到这，黎疏怀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突然想起来他保命的匕首还是沈久给的，这会还被他牢牢地握在手里，这下也不好意思再退了。
现在可尴尬了，黎疏怀愣在原地，一时之间，退也不是，不退也不是。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沈久一张口，声线比刚刚还要低哑，偏偏有种蛊惑人心的能力，黎疏怀停在原地看着他一步一步向自己挪过来。
沈久抬手摘下自己颈间的黑色皮链，正要给黎疏怀戴上的时候，他才瞥见还在流血的掌心，在衣服上胡乱的蹭了几下，确保血迹不会沾到黎疏怀身上，他小心翼翼地扣好。
“这是？”黎疏怀一只手握着匕首，一只手捏着颈间尚有余温的项链呆愣在原地。
“抑制颈环，保护好自己。”说着，沈久慢慢地向后退去，他费力地把美人O扶起来后，在其颈部贴上了抑制贴。
兜里就剩这一片了，反正自己也用不上，就先顾着这两个Omega吧。
“黎疏怀，一会我如果失控了，你想办法把我打晕就行，实在不行，你就捅我几刀，听明白了吗。”
沈久语气出奇的平静，就像是在交代再日常不过的事项。他从口袋里摸出两个真空式注射器（整体为玻璃筒状，一侧有圆形按钮），抵着手臂轻轻一按，针头弹出刺破血管抽血，眼见着抽满一扯，针头离体后自动收回。（虚拟设定，小朋友不要学）
两管血抽完，沈久想要联系队员时才发现，自己的通讯器早就没有信号了。
此时的另一边—————————————————————————————
从沈久转移包厢之后，沈久的信号就断了，在外面负责指挥协调的京季和燕乐生等人急得团团转，内场内几个没有媒介也没办法进入沈久他们去的区域，这次行动至关重要，行动是否成功还不确定，贸然闯入的话…
等了半个小时后，沈久的信号还是没有出现，燕乐生也没有办法，只好向杜局说明了目前的情况并请示一下。
谁料，杜局十分肯定的告诉他，沈久的位置还在目标夜店里。
这一番话反倒把燕乐生整糊涂了，杜局是怎么知道沈久的位置呢？
来不及细想，杜局紧接着吩咐他们原地待命，等待自己和禁毒支队的到来。
二十分钟后，杜局和禁毒带了一批人将这里围了个水泄不通。
打着接到举报查抄贩毒的名义，浩浩荡荡地进到内场。
等到他们一群人跟着杜局来到目标楼层时，位于走廊尽头的房间赫然是3050。
杜局他们面前的屋子里空无一人，可杜局却十分确定道“沈久就在附近。”
一边禁毒那边夜场竟然真的有所收获，杜局不仅要过去主持工作，更重要是，他要去亲自审问今天负责的领班——就是沈久一开始遇见的那个酒保。但是再往上的人…都神奇的消失了。
另一边燕乐生他们几个争分夺秒地展开地毯式搜索，房间里的挂画、摆件、家具统统翻了个底朝天。
最后还是燕乐生摩挲之际无意按下了嵌在墙壁侧边的隐藏开关，细小的齿轮转动声中，墙面竟然整个移动起来，除了原本就在附近的京季注意到这边还能眼疾手快地跳出来，其他几个队友就随着移动的墙面消失在视野之内。
顺着移动的墙面往侧边看，凭空出现的门牌上，“3049”几个字闪着诡异的光。
强行破门而入后，室内涌出来的烟雾给他们来了个突然袭击。
燕乐生他们吸入了一点就暗道不好，赶紧联系杜局封锁楼层并呼叫救援队。
这烟雾并不是简单的催情剂，其中更多的是扰乱神经的成分，一旦扩散很容易引起二次混乱，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沈久。
二人捂着口鼻待烟雾散去一部分后慢慢向屋内摸去，得益于京季这小子大力出奇迹直接在门上干了洞，没有触发门边上的开门断电系统，室内的灯光尚能维持照明，明亮的房间和昏暗的走廊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室内混乱的情景也比预想的好不了多少。
黎疏怀握着匕首在正对着门口的沙发上倚着，刀身上还有血迹，京季他们一眼就认出来这是沈久的。
再往旁边看，沙发上还躺着一个蓝头发的，发丝遮住看不清脸，仅凭微弱的起伏弧度来看，还活着。角落里，沈久单腿撑着依靠沙发坐在地上，衣服皱皱巴巴的还沾上了几处血迹，就连颈部还带着细微的血痕。
燕乐生他们开门的阵仗不小，黎疏怀从模糊看见人影开始，硬撑着扶手站起来，握紧手中的匕首，死死地盯着来人。而一旁沈久像是昏过去了，没什么反应。
“小黎总？你怎么在这？”
燕乐生还没来得及诧异就注意到一旁昏迷中的沈久，他们俩急忙跑过去查看沈久的情况。
“沈队，沈队，沈队！”
京季急忙拍拍沈久的脸不断地试图唤起他的神智，慌乱中碰歪了沈久的姿势，手臂无力地滑落露出还在流血的掌心。
“小黎总，沈队他这是怎么了？”
燕乐生抬头焦急地求助于黎疏怀，毕竟，这里唯一算得上清醒还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只有他了。
“他被下药了。”黎疏怀强撑着精神，不敢有丝毫放松，他尽量简洁地回答。
“黎疏怀，这不会又是你的手笔吧，这些年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纠缠，你到底闹够了没有！”
京季忍不住拔高了音量，对黎疏怀疾言厉色起来。其实也难怪他，他着实被眼前的一幕和黎疏怀不咸不淡的态度给气到了，一下子联想到上次自己被困在黎疏怀那差点被他溺死，还有老大撑着垃圾桶吐到失去意识的样子。
回到现在，黎疏怀手里拿着匕首，老大身上的伤口和血迹，很难不叫他把这一切联系起来。
“闹够了没有？你问我闹够了没有，哈哈哈哈.....”
黎疏怀被京季的话给逗乐了，他捂着肚子笑到脱力，才慢慢抬起头，眼中没有一丝笑意，刀尖指着京季再划向沈久的方向
“京季，你觉得他有脸问我闹够了没有吗？”
“黎疏怀，我告诉你，他从来都不欠你的。”
京季握紧了拳头，咬着牙才挤出来这句话。这些年黎疏怀和沈久之间的恩怨，他们这些老人都清楚得很，自从黎云然牺牲以后，黎疏怀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这些年来找沈久闹过多少次都数不清了，甚者很多时候故意叫沈久难堪。
京季看得很清楚，黎疏怀就是报复沈久，故意的折磨他，让他牢牢记着黎云然因他而死。
黎疏怀他疯了，他还要拖着沈久跟他一起疯。
“他不欠我的？是，他是不欠我的，他欠我哥的，他欠我哥一条命！”
黎疏怀说这话红了眼圈，他就是恨，他恨沈久，恨京季，恨他们所有人！
凭什么他们不仅都还好好的活着，还敢在这大言不惭的指责自己，当年要不是他们，哥哥也不会...
“黎疏怀！我再说一遍，沈久他又不欠你们任何人。”
“京季，别吵了！老大醒了。”
燕乐生一句话打破剑拔弩张的氛围，京季赶忙回头帮着燕乐生扶着沈久慢慢挪到沙发上，好让他好受一点。
在黎疏怀说沈久欠他哥一条命的时候，沈久醒了，说实话，他觉得黎疏怀说的没错，他打心眼里觉得这条命本来就是黎云然给的，当时，该活下来的也不该是自己。
所以，他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对不起”，轻飘飘的三个字承载了太多复杂的感情，连说出来的声线是颤抖的。
他看着黎疏怀，千言万语都梗在喉中，他们之间，除了对不起就只剩下沉默了。
“沈久，别给我装无辜，我看着恶心”
黎疏怀越看沈久这个样子他越生气，沈久在他面前除了对不起就好像不会说话似的，总是没完没了地用那双眼睛看着自己，一碰到那双眼睛，那个神情，黎疏怀就想起几年前的那个下午，沈久跪在地上一字一顿的承认：
是他和黎云然一起出任务，事态比他们想象的还要严重，他不想白白送命而哥哥坚持要执行任务，他们行动产生了分歧，最后他丢下哥哥跑回来求援，而就那一来一回之间，哥哥就送了命。
沈久分明是贪生怕死抛弃队员独自逃命去了，每次在自己面前还总是一副无辜的可怜样子，越想火气越大，他忍不住直接骂道：
“沈久，你说你怕死还当什么警察啊，为什么当年死的人不是你！为什么！为什么！”
这话一出，在场的几人神色登时就变了，黎疏怀口不择言，当他说出那句话的说话就后悔了，他明知道这样的话会伤到沈久，可是一想起来就在气头上，还是忍不住往沈久的最痛处扎去。
说出这句话后黎疏怀想要道歉却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小心翼翼地睥沈久的神色，对方的身影被京季给牢牢地挡住，看不清表情。
“疏怀，我很抱歉。”沈久的声音闷闷的，可惜黎疏怀的角度看不到，燕乐生倒是清清楚楚地看见沈久难以掩饰的，神情里转瞬即逝的无措和愧疚。
“够了！黎疏怀，你知道什么！当年要不是他豁出性命为你哥挡木仓，求援后又不顾重伤冲进火场把你哥从火场里背出来的…”
京季拳头握的嘎嘎作响，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好像下一秒就要扑出去给黎疏怀来一拳。
“京季！”燕乐生和沈久同时出声喝止，京季这才愤愤不平的偏过头去，选择闭口不言。
“你说什么？什么挡木仓？什么重伤？他明明是丢下我哥逃跑了，哪有你说的那些！”
“当年明明是...”京季刚想要和黎疏怀争辩，就被沈久粗暴地打断了。
“京季！再敢乱说一个字，你就给我哪来滚哪去！”沈久很少对他们这些队员有过这样疾言厉色的时候，如今这副样子直接吓住了京季。
“老大！”京季还想再说什么，直接被沈久给骂了回去。
“闭嘴！”闻言，京季偏过头去，抿唇不肯再说什么。
“怎么回事？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说！”
沈久他们样子分明是有古怪，怎么在京季嘴里的故事，和沈久告诉自己的，如此相差甚远，从这只言片语中就能窥见，当年的真相至少和沈久说的不完全相同，或许，他还有另一个版本...
黎疏怀红着眼睛质问沈久，他就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他要亲口听沈久说出来。
“你别听他胡说，真相就是我贪生怕死丢下队长逃跑了，我告诉你的就是真相，黎疏怀，你本来就应该这么恨我，继续恨下去就好。”
沈久强撑着身体缓缓站起来，燕乐生和京季他们几个带了抑制颈环闻不到，黎疏怀的信息素波动很大，他要失控了。
“沈久，我要你说实话，我就想要一句实话！你骗我，你们都骗我...”
黎疏怀整个人都在颤抖，他握着匕首胡乱的挥舞拒绝任何人接近，可就在此时，
“叮叮叮——”沈久的抑制颈环闪烁着红光报警。
沈久见事不妙，无视燕乐生和京季的阻拦向黎疏怀大步走去，不顾手心的伤口抓了个玻璃碎片握在手里，鲜血滴滴答答流了一地。
此刻，只有疼痛能让他保持清醒。近在咫尺的匕首都视若无物，他牢牢地把黎疏怀扣在怀里，干净的那只手轻而易举地绕到黎疏怀的颈后，关掉了抑制颈环的警报系统。
黎疏怀在沈久怀里剧烈的挣扎，今天的事情对他而言冲击太大了，要怎么让他接受，这些年来，自己所相信不仅是假的，自己竟然一直恨错了人，那他怎么办？
长久以来，就是这种刻骨铭心的恨支撑着他，再苦再难，一想着大仇未报，他都咬着牙挺过来了，现在那么居然告诉他，他一开始就恨错了人？那自己一直以来对沈久的折磨和羞辱又...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为什么当年死的人不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