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霾那束光》Yee小姐爱发呆

4、听说

　　蒋汶熙的下课时间是晚上八点半，有位小女孩的家长还没有空接她，她只能陪着小女孩等家长。

　　“蒋老师，你好漂亮啊，有男朋友吗？”小女孩看着一旁的蒋汶熙问。

　　蒋汶熙上课需要穿着芭蕾舞裙，又把原本的侧麻花辫解了重新扎成高丸子头，她本来就高，净身高都168，手脚纤细，在天鹅般的舞衣映衬下，举止投足间尽显高雅。

　　小女孩穿着上课时的芭蕾舞裙，像一个乖巧的小公主。

　　她摸着小女孩天真的脸宠溺地应着：“你也很漂亮啊。不过老师还要上学，暂时不谈恋爱哦。”

　　小女孩用灵动的目光看着她：“蒋老师，我介绍我小舅给你认识好不好，他长得很帅哦，我也很喜欢他。他也一定喜欢你这样的美女。”

　　真是人小鬼大。蒋汶熙见小女孩说得认真，低头笑了笑，也顺着她的意思：“好啊，那下次你介绍给老师认识吧。”

　　眼看时间差不多，她带小女孩到更衣室换上保暖的衣服再继续陪女孩等晚到的家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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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哲昊，在哪？”电话声那边语气着急。

　　“艺术学院附近。干嘛?”

　　“快来公司接我，你爸把会议推迟现在才结束，我车又进修理厂了。妞妞我都还没接呢......”电话那头一直埋怨个不停，苏哲昊打断她的急促：“姐，十分钟公司楼下等。”

　　电话挂断后的十分钟苏哲昊已经赶到，已经站在路边等待的苏嘉琳踩着高跟鞋小跑到车旁拉开副驾驶车门：“北街教育城的舞蹈室。”撂下一个地址后又打起电话吩咐工作安排了。

　　苏嘉琳是苏哲昊的表姐，比他大4岁，他跟家里人不怎么好，唯独这个表姐他挺愿意跟她聊上话。
　　结束通话的苏嘉琳看了一眼开车的弟弟，小心试探：“你妈妈最近怎么样了？”

　　“还是那样吧。”

　　“那就好，你有空也回去陪你爸爸和爷爷他们吃饭吧，老人家虽然嘴上不说，每次见到我都会问起你，他们还是希望你回家的。”

　　“嗯，再说吧。”

　　大概是说话的人语气冷清，苏嘉琳也没再继续说话，低头戳着手机屏幕。

　　苏哲昊的爷爷是A市赫赫有名的资本家—苏凌正。掌管的凌昊集团也是当市实力殷厚的企业。但凌昊集团本来不叫凌昊集团，原来的名字是凌正集团。自苏哲昊出生之后，有时连他父母都哄不好哭闹的他，一见老爷子反而自觉张开手要求老爷子抱，而苏哲昊也聪明，从小到大成绩都是稳居第一，学什么都比同龄人领悟的快，自此老爷子对这个孙子很是宠爱，也顺着他的名字把集团名字也改成凌昊。意图很明显，以后的继承人就是苏哲昊。

　　真正让他们闹僵的还是他的底线—苏哲昊妈妈江瑛。比起当初一些为了利益选择联姻的夫妻，江瑛和苏磊也算得上真爱。

　　在老爷子退位之后，苏磊也就顺其自然继位。继位之后随着应酬多也忙碌，当时苏磊的地位，难免会惹来几个狂风浪蝶。作为苏磊的枕边人，其实也察觉，但不为意。苏磊偶尔会夜不归宿，起初她还是愿意相信苏磊，她是在他偶尔回家的日子里，总会搜刮出外套里的几张奢侈品的购物小票，但她从未收到过这些东西，开始起了疑心。又后来几次，口袋里的不是小票就是口红，或者关于女人的一些其他物品，而每次衣服上的香水味也是同一款，她也忍不住要试探：
　　“你是不是有什么是瞒着我？”江瑛强忍着泪水出声。

　　“小瑛，你想多了，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呢。”他力道温柔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今天累了，先去洗澡了。”男人说得很平淡，眼神也想隐藏着什么让他的话听不出怀疑。

　　江瑛也不指望男人会对她坦白，她故作冷静先把外套挂好，再拿出外套口袋的口红藏了起来。
　　这次，她还是强忍下去。

　　苏哲昊也注意到，每次苏磊不回家，江瑛整个人就丢了魂，有时会忘了自己要做什么，严重时会在半夜坐在花园里一整晚在发呆，叫好几次才回过神来，也忘了不知为何坐在花园。而苏磊回家的时间，她又表现跟以前一样。

　　江瑛本来就有遗传抑郁症。但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症状了，直到最近她意识到自己已经病发了。为了不让苏哲昊担心，她每晚都会吃药尽量控制病情，但药吃多了会出现手抖的副作用，这些症状他都看在眼里。终究还是母子连心，苏哲昊也能猜出点大概。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他决定跟踪苏磊。

　　车驶到一处公寓楼下，远远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即使当时天气已经初冬，旁边站着的女人只穿了一件紧身连衣裙黑丝袜。那抹身影看着身旁的女人，下意识把大衣脱下往女人肩膀披，微张嘴唇嘀咕了几句，只是站太远没能听清说什么，说完往女人额头上点了一个吻。

　　正当那一男一女准备往公寓大门走，苏哲昊从车上下车，大力地关了车门，“嘭”一声，听到动静的苏磊两人往声音方向看去，看到苏哲昊的两人目光一怔，对方眼神凶狠地挨着车门看着两人，没说话。

　　“你先进去吧。”苏磊对旁边的女人轻声说了一句，女人也识趣地点头答应着。

　　“哲昊，既然你都看到了，我就不解释了。”
　　苏磊这句话说的太理所当然了。

　　“我也不想听你解释。你的事我没兴趣。”苏哲昊死死盯着对方：“如果我妈又有什么事，，我不敢确定你们会不会有今天这么舒坦。”放下狠话的苏哲昊转身打开驾驶门上车离开。

　　苏哲昊跟苏磊感情不深，在他小时候苏磊就在为继位做准备，相处的时间掰着手指都能数过来，都是江瑛一直陪伴他长大。

　　他希望苏磊听明白他的那句话，在江瑛还没受到伤害之前，妥善处理好和那个女人的关系。可事与愿违，江瑛还是知道了那个女人的存在。

　　就在苏磊和那个女人下车之后，在远处的江瑛已经早早候着，目睹了全程，只是没有当场拆穿。

　　她也跟踪苏磊了。

　　当天，苏磊若无其事回家了，他没想到江瑛把一堆照片摊在苏磊面前：“你真的没事要跟我说吗？”江瑛握着拳头努力控制着情绪。

　　照片里的苏磊和那个女人举止亲密，对视的眼睛里充满暧昧。

　　一旁的苏磊看着那堆照片脸上没有太大波澜，只是冷淡地回答一句：“小瑛，我喜欢她。”

　　一句喜欢，算是解释了。那她呢，几十年的感情，被一句喜欢别人就带过了。

　　江瑛还想挽留：“我可以当一切都没发生过，只要你跟她断了联系。”这时她呼吸变得急促，手心握得更紧了，努力控制不让情绪失控。脑海闪过她看到的一切。牙咬得更紧了。

　　可苏磊只是冷冷地看着江瑛，不说话。

　　无声的答案才更让人崩溃。

　　她看着不说话的苏磊，再也忍不住大声嘶叫起来，把房间里的东西扫到地下发泄着，她瘫坐在地，声嘶力竭地哭。苏磊看着反应激烈的江瑛还是动了动脚步朝她走去：“小瑛，先起来，我们好好说。”

　　江瑛的动作闹得太大，苏哲昊听到动静迅速冲向江瑛房间，房间里一片凌乱，瓷器碎片撒满一地夹杂着飘落零散的照片。
　　看到地上的照片，苏哲昊就意识到江瑛已经知道苏磊有外遇。对着苏磊怒喝：“苏磊，你不想回家就滚出去！”他第一次叫他爸全名。
　　闻声走来的苏凌正看到这般情况，怒斥着：“闹成这样像什么！赶紧收拾。苏磊，哲昊你们过来我房间”说完甩手转身离开房间。

　　苏哲昊扶起软摊在地的江瑛到沙发上，吩咐保姆照看着便大步流星往苏凌正房间走去。

　　“苏磊，照片的女人马上跟她断了，断不了你也干脆退出董事会。”
　　“爸，我想和小瑛离婚。”
　　苏哲昊听到这句话猛地回头，额头青筋暴起，两手揪住苏磊的领子：“我妈现在这个状态你跟她提离婚？你是要逼死她吗？”
　　“哲昊，放手，那是你爸！”
　　“我没这么绝情的爸。”苏哲昊死死地盯着苏磊。
　　“我和你妈已经没有感情了，我希望你能理解我。”
　　“理解？我理解个屁！不要为你的错找理由。苏磊，我警告你，休想把那个女人带回家，不然你看我怎么逼死那个女人！”苏哲昊满脸狰狞，顺着衣领推开苏磊，苏磊被一道狠劲推得后退几步。
　　“够了。还没闹够是吗？哲昊，你先去看看你妈妈怎么样了。”
　　“爷爷，你该不会是同意他们离婚？我妈现在受不了这样刺激。”
　　“我自有定夺。你们都出去吧。”苏凌正神色清冷平淡。

　　苏哲昊朝苏磊那边落下一个警告的眼神就开门出去。

　　他回到江瑛身边，眼里满是心疼，此时的江瑛一脸疲倦，任由眼泪缓缓流到手背，眼神空洞，呆呆地看窗外。

　　“少爷，刚刚夫人已经吃了安眠药，先让她休息吧。”保姆小声地提醒。
　　“妈，你先休息。”他转头向保姆叮嘱了几句便轻手轻脚离开。

　　自那天后，苏磊也开始安分，没再夜不归宿，只是对江瑛态度冷漠，不愿过问一句。江瑛的情绪也一天不如一天。

　　某天，从外头回家的苏哲昊看到苏凌正跟江瑛在说话，不知他们说了什么，只见江瑛试图稳住颤抖的手指，眼睛已经被眼泪填满眼眶，嘴唇微微张开回应着什么。苏凌正见他回来就止住了话，逃避苏哲昊的眼神，站起身来往大厅走去。

　　苏哲昊走近江瑛身边抚了抚她的背：“妈，爷爷跟你说了什么？”江瑛对着她摇了摇头，她不愿说也没再多问了。直至当晚，江瑛却在花园自杀，幸好被保姆及时发现。
　　“万幸送院及时，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还是建议以她这样的病，很可能会再次出现自杀情况，最好在疗养院进行康复治疗。”

　　“谢谢医生。”
　　苏哲昊听着医生的建议陷入沉思。他清楚如果进了疗养院，就只能一辈子都在疗养院了，江瑛的病他很清楚，她已经不能再受刺激了。哪怕万般不舍，苏哲昊还是为江瑛安排疗养院，只有这样，江瑛的病才会得到控制，至少能好好活着。

　　安顿好母亲的苏哲昊走出医院后急匆匆往 苏家大宅赶，他想知道苏凌正跟江瑛说了什么令江瑛做出自杀的举动。

　　“你跟我妈说了什么。”他压抑着愤怒说着。

　　“哲昊，你清楚，你妈这种状态，不适合在大宅里住，我建议她能对苏磊放手，强扭的瓜始终不甜，她也没必要在这里委屈自己。”

　　“你要赶她走？你说这些合适吗？我没想到，你是这么不讲道理。”

　　“既然我妈不在大宅住，我也没必要回来。”
　　他的语气不带一点犹豫，返回房间收拾行李，步伐果断地离开了苏家大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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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子已经在教育城舞蹈室门口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