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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重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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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月盈身体一僵,有些不适。
魔蟒还在她的颈边嗅着味道,她感觉这个魔蟒好像下一步就会控制不住将她咬死。
可魔蟒在咬上的前一秒止住了,他一转身,和龙月盈拉开了距离。
“我叫连夜,知道了我的名字,以后就不要来魔界了。因为没有一个知道我名字的人,能活下去。”魔蟒轻蔑的说道。
龙月盈没回话,这个变态,她估计以后也不会再见到。
她跟在连夜后面,但隔了很远,不想听到他说些诡异的话。
半个时辰过去,魔界夜幕正式到来,此起彼伏的嘶吼声从远处传来,龙月盈看到了一面巨大且长的红色城墙,挡住前方的通道。
“我会把你带到城主那里,之后的事我就不管了,你要小心,他们每一个魔,可都是能杀了你的哦。”连夜笑眯眯地说。
龙月盈听出他话中之话,希望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连夜半蹲在地,伸手画法阵,解开幻像,一条地下通道就凭空出现。
二人向下走,守卫通道的士兵见到连夜连忙放行。
看来这个很会变脸的变态连夜,实力非常强悍。龙月盈再次庆幸,还好无上大师没有古怪到连她的性命都不管不顾,覆雪令牌还是很有用的。
走过通道就是暗牢,龙月盈知道这个暗牢对魔界的重要性,不敢四处张望。
魔界主城这里面,可能有人界和妖界消失的大能,也可能有魔界的叛徒,甚至可能有往届的城主。她怕一个不小心,发现什么惊天秘密,然后因此失去性命。
不过龙月盈虽然低头看着地面,却还是在心里默默记下这条路线。万一哪一天能用上呢?
向上走出了地牢,是一个空房,再走出空房就是金碧辉煌的殿堂。龙月盈顺着楼梯一路向上,每一层都有守卫看守,直到顶楼,她才随着连夜的步伐停下。
“如果你能活着走出魔界,告诉无上大师,他的人情我还了。”连夜抛出一块儿令牌,转身离开。
龙月盈接住令牌一看,这令牌和覆雪令牌极为相似,她能感受到手里令牌的共鸣。原来连夜能够精准找到她,是因为他的令牌能锁定覆雪令牌的位置。
看来连夜和无上大师,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过往。
顶楼是唯一没有看守的一楼,同时这也能证明城主的境界高深。龙月盈推开顶楼的唯一的门,发现城主坐在沉木案桌旁,早已知道并等待她的到来。
“偷明就在这盒子里,你拿完就走吧。”城主开口道,语气随意得仿佛龙月盈不是闯入魔界的不速之客,而是一个熟稔的朋友。
龙月盈看着身穿深蓝生死轮衣的城主,表面波澜不惊,内心实则波涛汹涌。
传承中说的早已灭绝的生死轮法,竟然还存在世上。将敌人生祭和死祭来增强自己的力量,每次的对决都有可能突破,难怪面前的人可以成为魔界城主。
龙月盈走近案桌,托起锦盒,一道紫色的封印显现,她默默地离开。
在龙月盈出门的瞬间,城主放下手中的卷宗,“告诉龙万程,那个小神医不是我们的人杀的。”
……小神医又是谁?
或许城主早已吩咐过守卫,她拿着锦盒在宫殿穿行,没有人来询问和阻止。显然她无法再从地下通道出去,龙月盈只能从宫殿正门离开。
魔界的夜晚极其不不宁静,走在路上都可能有杀身之祸。龙月盈纠结一阵,在撞见两场厮杀后,还是决定找个无人的落脚处歇一晚。
她一路走着,发现一个破落的祠堂,等确认没人才走进。
她在指间凝聚灵火,贴近石碑,浏览有些难以辨认的碑文。“有好生之德者,神尊季谦也。”
看不懂,是说魔界曾经有人给仙界大神立碑,还是以好生之德的名义?
也难怪这座祠堂落魄至此。
地上的三个一套的蒲团只剩两个,龙月盈把偷明的盒子放在小蒲团上,自己坐在较大的一个蒲团上闭目养神。
地仙不同于人,地仙不用入睡也能恢复精力。不过魔界能为她所用的天地灵力极少,好在她在魔界没什么灵力的消耗。
一段时间后,龙月盈感觉越来越热,自己好像被火焰包围,随之而来的还有一种窒息感,她睁眼一看,却什么都没有。
是偷明,偷明盒子上紫色的封印不知何时变成了一条细长小蛇,小蛇朝她吐出蓝色的冥火。
龙月盈尝试将锦盒放进乾坤袋中,刚拿起锦盒就被小蛇咬到指食指间,流出两滴鲜血落在锦盒上。
小蛇目的达到,又变回封印浮动在锦盒表面。
龙月盈想试着打开锦盒,没有成功,她把锦盒放进乾坤袋中。
突然,她感受到有人走进寺庙,她进入紧绷状态,准备好一转身就交战。
嘭的一声,她转身一看,来者已经晕在祠堂门口。
……
她走近,发现晕倒在地的是人族男子,但是身上有着微弱的魔气,不知道是走火入魔还是什么。她也不知道应该怎样处置这个人。
扔出去?
不好吧,毕竟是还未入魔的人族,留在这不管呢,又有他醒来发疯入魔攻击自己的可能。
良心还是告诉龙月盈不要见死不救。
她把那人拖到大蒲团上,让他背靠祭台,又从乾坤袋中拿出画冬给的不知名保命仙丹,喂给那人两颗。然后自己坐在一旁的小蒲团上,观察那人的动向。
龙月盈发现,这男子生的温润俊美,鼻梁高挺,就是此刻脸色苍白,脸上还有血痕。
半个时辰过去,男子长睫微动,像是要醒来。龙月盈连忙变出桃木剑架在男子的脖子上。
男子睁开眼,看到龙月盈,一怔,呢喃了句阿盈又昏了过去。
“喂,醒醒。”龙月盈离他很近,听到他说了什么,想要追问这个人。这里的人,怎么一个个的好像都认识她?奇了怪了。
不一会儿,那人就再次醒来。再看到龙月盈,他也没管架在脖子上的剑,就扑向龙月盈。
龙月盈被他的动作吓到,偏了剑锋以免误伤,又将灵力聚集在手掌,准备应对他的攻击。
出乎意料,那男子扑向龙月盈并不是为了攻击,而且为了拥抱。
他紧紧地抱着龙月盈,用暗哑的声音说:
“阿盈,我好想你。”
“阿盈,我真的,快要撑不住了。”
多年过去,这魔气还在他体内翻涌作祟,虽然越来越微弱,却也快到他承受的极限。
他感到痛苦,不甘,多少次快要入魔的时候他都能坚持住,不想在快看到希望的时候功亏一篑。
还好,阿盈来了。
他的希望来了。
龙月盈无措地待在原地,她能感受到面前的人对她怀有一种极其浓烈且复杂的情感,就像濒死之人抓住救命的稻草。同样自己的内心有一道强烈的想法在叫嚣。
快回应他。
她试探性地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对方的后背。
对方也轻轻一颤。
男子努力平复情绪,松开这个温暖的怀抱,然后拉开和龙月盈的距离。
美好如同劫后余生的拥抱,是不受控的。他不应该这样。
“抱歉,失态了。阿盈,你可能已经忘记我了,我是……”男子的话声顿了下。
“你的一个故友。”
仅仅是故友吗?故友之间会有那么亲密的拥抱?
龙月盈对他的话不置可否。
故友不介绍自己是谁,反而开始劝说龙月盈,让她放下过去,不要找回记忆。
龙月盈挑眉,“这位故友,先别说这个了,你的伤是怎么一回事?”
故友想了想,不知道怎么开口。
一颗心在胸腔中猛烈地跳动。
他拼命地活下去,就是为了能再见到龙月盈一眼,曾经他想,就见这一眼,或许死去都不足为惜。可见到后,拥抱后,这颗无处安放的心灵找到归宿,于是他又贪心地想要更多。再多看几眼,多说几句话,还想听到阿盈开怀的、或是羞涩的笑声,想见到阿盈的笑容……
他真的好贪心,这样只会给阿盈带来痛苦。
他的阿盈,要一直无忧无虑。
哪怕会忘记他。
明明脑海中幻想过无数遍的重逢场景,真实发生时,自己却如此狼狈。
他再次敛起情绪,回答:“仇家追杀,他们应该找不到我了。”
提起一口气,他又说:“天亮之前,我会离开,你就当没见过我吧。”
他默默背过身去。
龙月盈想在问些什么,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始问,见对方不想再理她,只得闭口不言,继续闭目养神。
一段时间后,龙月盈感受到一道目光注视着自己。
“唉。”她睁开眼叹了口气。
“你什么意思呢?”
听到龙月盈的问题,男子落寞地垂下眼,故作坦然地说到:“这个,还给你。”他递给她一个桃木双环。
他还是有私心,擅自保留了那枚桃木戒。
他恨自己无法摒弃欲望,尽管,他只是为自己,保留了最后一点念想。
如果地仙能看到凡人以外的因果线,龙月盈此时一定会发现,面前的人所有的因果线已经淡不可见,唯有与她连接的因果线,完全变成墨色。
她是他与世界唯一的关联。
可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只觉得气氛有些奇怪。她接过桃木双环,问道:“我以前为什么会送你这个?”
拿到桃木双环的一刻,她感受到与它的共鸣。这双环,分明是从她以前本体桃树上取枝做成的。
以前的她,如果喜欢一个人,会把自己的一部分当成礼物送给对方吗?
现在的她想象不出。
曾经爱的有多深呢?
她眉头微蹙。
对方不说话,她决心要弄明缘由。于是她干干巴巴问出这样一句:“曾经的我,是不是非常喜欢你?”
谁知这一问,直接击溃对方内心反复筑起的高墙。横亘在他心上的巨石碎了,落在心上,引起密密麻麻的剧痛。
他起身,捂着手臂处的伤口,慢慢走向祠堂门口。
龙月盈想要拉住他,被他躲开了。她还准备上前,却听到他说:
“都结束了。”
都结束了……?
什么结束了,她不知道,她看着对方萧瑟离去的身影,感觉心里十分难受。
一颗眼泪从脸颊滑落,留下温热的痕迹,就像那个温暖的拥抱,片刻后就无影无踪。
好奇怪,她为什么哭了。
眼前开始变得模糊,龙月盈感觉天地在旋转。
她拭去泪水,发现周围已经变得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