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大雾四起，他是旷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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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李仁都醒来给自己再贴了个符，底下的慧辰这才刚处理好下面的事情。
周围黑水黏稠，上面的邪气也都开始往下沉。
慧辰手中掐诀，口里佛经轻颂，像是真佛那样身上泛起金色的光晕，柔和而不刺眼，携带着来自于天神的怜悯。
似乎连那冷冽的眉眼都看上去温和了许多。
几串梵文从他的身上飘出来，与他身上的金光相互照应着形成一种诡异的平衡，飘散向四周。
梵文所过之处，黑暗自行避退，眨眼间漆黑一片的河底就恢复了澄澈，黏稠的泥沼被佛光净化，头顶的阳光照了下来，明亮温暖。
偏头看一旁的小陵鱼，却发现小鱼浑身都是伤，深可见骨，还在疯狂往外冒蓝色的血，在周围晕散开来，整条鱼都是晕晕乎乎的，感觉随时都能这样睡过去。
慧辰真怕给小陵鱼挂了，拉着小陵鱼的胳膊就替她治疗，这佛力进去就跟石沉大海一样，一点反应没有。
慧辰不禁开口吐槽：“你是无底洞吗？”
听到这话，小陵鱼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看慧辰，水蓝色的眼眸中浸满了泪水，大有一种慧辰再多说一个字她就哭出来的意思，可怜巴巴地回答：“我跟主人灵魂契约，妖力与主人灵力相连，你治不了我……”
慧辰动作一僵，不得不说，那道士什么样，他的小宠物就是什么样，有话真的不能早点说吗！
默默收回手来，掩饰尴尬一样轻轻咳嗽了一下：“那我们上去吧，上面还不知道是什么事呢。”
小陵鱼点点头，化作一团白光飞了上去，飞到李仁的眉心里去了。
只留下下面的慧辰一个。
慧辰的脸色不免僵硬……真是一点良心没有，跟那道士一样。
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游了上去。
提前让旋龟离远了，那道士应该屁事没有。
有金光护体，他的身上滴水不沾，一屁股坐到旋龟背上，抱起小李仁来，小李仁睡得很熟，半点也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突然注意到李仁额上的符似乎跟印象里不太一样，伸手撩起来看，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张符竟然变成了两张。
半道醒了？
慧辰也不打算多想，只能无奈叹息：“这下一没人探路，二没人聊天的，寂寞死我啊！”
伸手撩起李仁额上的纸符，看那闭上的天眼：“哥，在不？”
赤色的重瞳睁开了，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慧辰。
慧辰无语，默默盖上纸符，算了，眼不见心不烦。
“旋龟，我们自己走吧，这道士还不知道啥时候才能醒呢。”
话音都还没来得及落，就见到怀里小李仁如雪的白发从发根部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墨色，眨眼间就恢复了那头柔顺的黑发。
慧辰异瞳圆睁，赶紧掀纸符，额上的天眼正在盯着他，眼珠上瞟，翻了一个和他的主人极为神似的白眼。
“好看吗？”李仁睁眼看他，漆黑的眼眸中还有着刚睡醒的茫然。
睡饱了，李仁感觉自己还能打十个。
尴尬地收了手，嘿嘿笑着：“你终于醒了，还以为要睡过去呢……”
醒了当然最好了，有人聊天，不比自己走着快乐啊！
李仁剑眉微皱，这和尚咋只张嘴没音：“你说什么？”
“不是……你睡一觉睡聋了？”慧辰双眸微睁，真聋了也没法聊天，不好玩。
不会是刚刚那铃铛给他震聋了吧……
李仁真是睡糊涂了，想不起来给自己贴着的隔音符，轻轻地咬了一下手指骨节，开口：“之前从来没有这种情况，应该过些时间就会恢复。”
两人进行着无效沟通，各说各的，似乎在同一个话题上，似乎又聊不通。
慧辰莫名有些心虚……要真是自己给他震聋的，他会愧疚的。
下意识伸手撩了撩李仁额上的纸符，张口胡说八道：“其实这样也不错，说你坏话也听不到。”
“你给我贴符了？”李仁看得到额上的两张纸符。
可面前的家伙不是和尚吗？怎么能贴符？
贴的符有用？
“啊？不是你自己贴的吗？”这锅慧辰可不背。
从和尚疑惑的表情能知道肯定不是这家伙干的。
某些死去的记忆终于是复苏了，李仁伸手揭了额上的隔音符：“刚刚不知道是谁在摇铃铛，吵死了，我为了睡觉给自己贴了隔音符，都忘了。”
指尖的符箓随着他的话而逐渐燃烧殆尽，丝毫纸灰都没有。
“哦，那就好。”慧辰才不会傻了吧唧的承认是自己摇铃铛，就这臭道士那记仇的脾气，指不定会怎么打死他，“对了，小陵鱼受伤了，我让她自己回去。”
“怪不得头有些痛。”李仁伸手揉了揉太阳穴，身体的触感这才终于开始努力恢复，“伤得不轻吧？”
“那是，全身都是血，要不是我，早死下面去了。”慧辰眉飞色舞地开口，疯狂给自己邀功。
道士记仇但护短，铁定会给他记一功。
“多谢。”李仁开口感谢，神识沉到识海里面查看小陵鱼的情况，受伤太重的话就要多分点灵力治疗，恢复速度怕是要减慢。
所幸问题不大。
“我的灵力只恢复了一点，后面怕是有一大部分要靠你。”李仁开口补充，“我在先前那种情况下，以最短的时间燃烧自己的灵力，达到爆发性的效果，事后灵力需要一段时间恢复，麻烦你了。”
似乎是刚睡醒的缘故，道士的语气听上去缓慢又温柔，还有点晕晕乎乎的。
让人很难拒绝他的话。
“没事没事，我能抗，带你离开还是没问题的。”慧辰手瘾又上来了，伸手捏小李仁软软的小脸。
解除那种状态之后，小李仁的脸温热又柔软，真是上头。
“很好玩？”李仁歪头看慧辰，单挑一边眉，小小的肉包子看上去半点杀伤力没有。
“你好看。”慧辰收回手来，也知道道士是真会翻脸。
只管一个劲夸就完了。
李仁当然知道慧辰在转移话题，他眼珠上瞟，翻了个极为不雅的白眼，也转了话题：“对了，下次再有类似的情况，你直接进我识海里面叫他们出来就行了，我收了很多宠物，你都能叫。”
“他们不愿意怎么办？”慧辰无奈，道士的宠物一个两个的都那么护主，他说的谁会听啊！
“额头和我靠一起。”李仁开口。
“啊？”
“别废话。”
“哦。”慧辰乖乖地把额头和李仁靠到一起。
那是一种玄妙的感觉，似乎周围的环境都被隔绝在了外面，睁眼就能把面前的男人看得清清楚楚。
李仁的识海很吵，跟菜市场一样，男生、女生，还有不知名的妖物发出的意义不明的声音来。
那片世界是旷野，一眼望不到尽头。
上面悬浮着各种符印，都是李仁这些年收服的生灵和他缔结的灵魂契约，每一个印都是独一无二的，那些生灵就住在里面。
“都先不要睡。”李仁开口，声音似乎从旷野的深处传来，“在哀牢山中时，这个人的命令等同于我的命令，听到没有？”
一个个回答的声音都传了过来。
慧辰心中微动，似乎是李仁在跟他透露自己的底细，把自己所有的秘密都告诉他。
算是信任吗？
退出李仁的神识，慧辰眼里都还是那片旷野，广袤辽阔，似乎容纳天地万象。
神识如何，此人便是如何的。
李仁眼观天地，自然不会是心胸狭隘之人。
自由如风，却龙入浅池。
“方便透露灵魂契约是什么吗？”慧辰贱嗖嗖地开口，一个两个的都说灵魂契约，但他连那玩意是什么都不知道。
李仁白了他一眼：“你们和尚用不了，这是道家秘法。”
顿了顿，接着说：“道士除鬼降妖，降下来的妖有部分不愿再留在世间，这时他们就有两种选择，一是让道士杀了自己，或者自杀，二是跟道士签订灵魂契约，自此任道士驱使。”
“灵魂契约，也就是主仆契约，道士凭自己百年之身承担妖魔余生，自契约开始，灵魂相连，法力相通，道士身死，妖魔亦死。”
“听上去好厉害，你能跟我签吗？”说是不平等，但听上去其实相当划算。
道士说的都是妖魔鬼怪什么的，不知道能不能跟人。
“不能，你运气好能活几百岁，签你我会被吵死。”李仁一口否决。
他今年二十四岁了，都快死了，哪里还敢跟谁签，那些契约兽也都是早便不愿意活了，自己不忍便想让他们多活几年。
“嫌我吵？那算了……”慧辰当然是开玩笑的，他活得好好的，干嘛跟自己过意不去。
“快走吧，这山不知道有多大，早些出去。”李仁选择不再聊这个话题。
不能聊。
话音刚刚落下，眼前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起了雾，雾气之大慧辰甚至连自己怀里的李仁都看不清楚。
“咦惹~起雾了？”慧辰下意识抱紧小李仁，只怕怀里的人被调了包。
李仁剑眉轻皱，额上天眼睁开，看清大雾中一只只蠕动的白色小虫子：“屏住呼吸，这不是雾。”
不用隐藏自己就是方便，李仁喜欢这种开挂了一样的感觉。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大雾四起，他是旷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