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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 2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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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几天,易源依没到食堂领走舒威程了。
易源依倒是按时来食堂吃饭,而舒威程是一点儿也不敢出去打招呼。
何靖泽来易发集团了,因为他们的合作项目谈好了,约在今天签合同,于是他和杨千粱就来了。
易源依也在。
签好合同后,恰好到了饭点,易华涛让他们出去吃。何靖泽婉拒了,说易发的食堂就有大厨,在食堂吃就挺好。
易华涛瞄了一眼易源依,点了点头,“行,你们自己决定吧。”关于易源依和舒威程的流言蜚语,他不是没听说过。
一出会议室的门,何靖泽就说:“溜猪肝我还是做不好,我得问问舒威程。”
易源依砸了下嘴,“别跟我提他。”
杨千粱嘴快,“小情侣吵架?”
“谁跟他小情侣啊?”易源依一想起那天的情形就还是气得不行,“这事你们要是知道你们也气,尤其是你何靖泽。真的,我现在特别想撺掇你和他打一架。”
何靖泽眼睛一眯,顿住脚步,“他说晶晶什么了?”
一是这事就算今天不提,以后肯定也能说漏嘴,因为易源依心里过不去。二是易源依心里就是过不去!“他说易静源命好,能被有钱人收养。”
何靖泽的脸立马黑了,仿佛乌云压顶。
杨千粱瞬间充分感受到来自何某人的低气压,但是他又管不住嘴,“他这话听着是不像什么好话。”——这算火上浇油吗?不算吧,我杨千粱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嗯,看热闹不嫌事大。
一行三人,走路带风。
要正经吃饭的其他人,看这架势,自觉让开一条路来。正应了鲁迅的那句话——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大于等于三人便有了路……
易源依和何靖泽同时定住脚步,同时眼尾一扬,递向杨千粱。
杨千粱小声嗡嗡,“好事轮不到我一点儿。”他清了清嗓子,对着打饭的阿姨开口,“大姐姐,麻烦把舒威程喊出来。”
打饭阿姨一退脚,往那窗口叫了一嗓子,“舒威程,小易总找。”
舒威程还在那切着菜,听到“小易总”仨字,立马拧开旁边水槽的水龙头,赶紧洗了把手,然后小跑着出去。
等看到何靖泽的脸时,舒威程就知道“大事不妙”了,男友报仇来了。
何靖泽冷着眼也冷着脸,把头一歪,“过来。”
四个人站上了天台。
今天这风吹得大,入冬以来,就数今天的风最大,仿佛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威猛,势要横扫过城市的每一个角落。那风跟小刀子似的,无情地割着每一寸裸露在外的肌肤,让人不由自主地裹紧了衣领。
一句干脆的卧槽后,只穿着西装的杨千粱抱紧了双臂,“太他爹冷了。”本来不想冷脸,但是这种情况下,不冷脸也不行啊,于是他冷脸斜着舒威程,“小伙子,都怪你!”
这会儿,雪花也随着风稀稀疏疏地飘落。
杨千粱看了看天又看了看漫天的雪花,“六月飞雪必有冤情。现在不是六月,所以你一点儿都不冤。”
舒威程站在那里,低垂着头,眼神里闪烁着复杂的情绪——那是一种混合了知晓错误、微微委屈以及视死如归的眼神。
“我真的知道错了,”他说话的声音听上去比那雪花还轻。他的眼神偶尔向上瞟,瞟向易源依,试图寻找一丝安慰。
易源依自然收到了他的眼神,可她不作声,还无视他般地移开了眼。
舒威程垂下眼尾,咬了咬嘴。
何靖泽扬起握紧的拳头,先举过头顶,然后向下去了。
易源依终是不忍,闭着眼喊了句“你轻点”。
她尾音刚落,舒威程就立马没一点儿苦瓜相了,甚至在嘴角绽开了花。
杨千粱啧啧,“易家姐妹挺招情种啊。”
何靖泽想狠狠给他来一拳,可也仅限于想。他那拳头快落下时,变成两根手指,朝舒威程额头上一弹,“岁数不小了,长点脑子。”
这吃脑瓜崩虽然比吃拳头好受点,可何靖泽的力道是真不轻。舒威程捂着额头,龇了牙咧了嘴。
易源依松了口气,瞅了舒威程后,“走吧,回去喝维C了。”
三个人先走,舒威程屁颠屁颠跟在后头。
因为小易总在,大家肯定都会往这四人处看。
就挺难以理解的,前面三个人都没什么好脸色,而最后那个人的嘴角居然还敢压不住?
三个人找了桌子坐下,舒威程鞠了一躬后,脚步轻快地小跑离开了。
“年轻真好。”杨千粱感叹。
何靖泽哼笑一声,“难道不是没脑子真好?”
易源依吐了口气,“他也挺可怜的,三岁的时候就没妈了,他爸先是打零工,后来又当保安。他能长成现在这样,不错了。但是!”这“但是”她接得很快,“他该教育还是得教育。人不能捅这么大的篓子!”
关于易华涛和孙钰梅与易静源关系不好这件事,易静源从来没说,但何靖泽能感受到。而他识趣,知道她不愿意说,所以也从没旁敲侧击地问。他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开了口,“晶晶她为什么和你爸妈关系不好?”
易源依咬了咬嘴唇后认真回答,“我姐没告诉你,说明她还不想说。我能说的是,是我们爸妈做得太过分了。我拍胸脯保证,我姐一直是很好的女孩。”
“她不用别人保证,她本来就很好。我知道。”何靖泽笑了下,“当时她知道我要和你相亲,死活不跟我联系了。”
“是吗?我不知道。”易源依抿了抿嘴,“哎,我跟你说,她就是世界上最内耗的那个人,看着什么都不在乎,其实可操心可敏感了。”
“我都知道。”何靖泽低垂着眼,想着她的脸——她从未在他面前哭过,可他却觉得自己看过她哭了。
舒威程端着托盘过来了,把盘里的俩菜轻轻放在桌上,“还有两道菜,你们先吃着。”
“这俩菜就够了。”易源依依然是没给他好脸色,“没心情吃。”
“哦。”舒威程缩了缩脖子。
“你123木头人啊,盛米饭去啊。”易源依下令。
舒威程秒启动。
杨千粱追着舒威程的背影,“还说不是小情侣。”
“隔墙有耳,这还没隔墙呢。杨总,谨言慎行。”易源依摇了摇头,“我就把他当弟弟。”
“姐弟恋,正流行。”
易源依歪头看向何靖泽,“这么性缘脑的人你都用?”
杨千粱伸出一根指头指向何靖泽,“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更是那个脑。”
何靖泽白了他一眼——我只是爱我准老婆罢了。
冬天一到,动物普遍都会变懒。
田籁嚷嚷着好几天,说“今天一定会做饭”,结果明日复明日明日都没做成饭,因为懒。所以连续几天,她俩都吃外卖。
“明天我一定做饭。”田籁又对天花板发誓了。
“第一,别为难自己,不想做就不做。第二,我怎么觉着……”易静源蹭了蹭发痒的鼻子,结结实实打了个喷嚏,“觉得舒威程明天能来的概率比你做饭的概率大多了。”
“先不说做饭,你这是又要感冒了?”
“我去接萌萌的时候,提醒我戴口罩。”
田籁差不多吃饱了,又快速扒拉了两口,“你吃完饭先喝点感冒冲剂。”她放下筷子,起身去找冲剂了。
很多人都是如此,自己感冒属于问题不大,选择性吃药,而在乎的人感冒了,立马就化身陀螺催吃药。
田籁是这样,易静源也这样。
从何靖泽编出“怀孕”的谎话后,苏锦绣不跟着去上班了。她认了,有些事有些人是拦不住的,该发生的迟早会发生。她眼中的何靖泽不是很有趣的人,她就寻思着,说不定那姑娘跟他玩几天也就腻了——那傻小子想吃美人计的苦就吃吧,吃一次就能知道“听老人言”了。
何靖泽是个守时的坐班领导,只要不外勤,他一定按时上下班。也时不时晚下班,自己榨自己,但坚决杜绝同事加班。
下班时间一到,何靖泽拎起外套就往外走。
杨千粱倚在门边墙上,悠悠地喝冰美式。
就这样冷不丁地,吓了何靖泽一跳,一小跳。
“在这喝咖啡,你有病。”
“我就在赌啊,何靖泽今天肯定按时下班,而且是特别按时。”
“跟谁赌?”何靖泽挑了挑眉。
“跟我自己。”杨千粱虽然嘴蛮碎,但他是该说的说,不该说的控制着说,关于何靖泽的爱情故事他自然是不会在职场走漏风声的,不能让大家沉迷于八卦无心工作啊。“我要是赢了,我就去酒吧嗨。”
何靖泽的嘴角比AK还难压。“你最好拿着喇叭跟全世界赌。”
他何靖泽的准老婆是易静源这事,全世界都该知道。这愿望不过分吧!
“恋爱脑。”杨千粱吸了一口咖啡,“晚期。草,这咖啡怎么更苦了。”
何靖泽挺胸抬头,走了。
别说,还真别说,这人谈恋爱了就是不一样,杨千粱觉得他的脊背更直了——人逢喜事精神爽具象化了……
上了车,还未发动,何靖泽先给易静源打去电话。“你在哪呢?”
“我在游乐园。”
“跟小朋友一起啊。”何靖泽皱了皱眉,“今天够冷的,你们去游乐园?而且你已经感冒了吧。”他能够辨认她感冒时的鼻音,再加上这会儿她的声音听起来还挺闷,肯定是戴了口罩。
“室内游乐园。”易静源有点犯困,玩完了还要给一大一小朋友当司机,她得抓紧时间眯一会儿。“我有点困,得眯一会儿。不说了。”
何靖泽这电话来得吧,更加重了她的困意。一撂下电话,她就眯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