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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认“错”人,但是错成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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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一片漆黑,除了风吹动似影子一样的树叶的声音,再也不见其他动静。
傅琢引燃了几根长木棍,有些紧张地举起来,循着刚才贺勐义跑过的地方照着。
“诺克?”
他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一到这个世界就各处找自己的老公。
贺勐义并没有跑远,他倚着一棵大树,平复着自己的躁动。
刚刚有一刻,看着维恩,他幻视了傅琢的脸,一股急躁的冲动涌来,将面前的人生吞活剥的欲望都有,可怕又不受控。
他知道是蛇毒的原因,靠在树干上,贺勐义仰起头闭着眼睛,深深呼吸,然而脑子里全是傅琢的画面。
进来这个世界前他恶作剧说要假戏真做的脸、刚搬来公寓他小心翼翼观察自己表情的脸、新婚之夜他防备皱眉说别管他的脸、青春期偷看到的他笑着的脸……
贺勐义呼吸急促,蛇毒顺着血管来到了全身各处,极力想要恢复清明却被拖入旋涡无能为力。
他好像看见了傅琢就站在眼前,拿着火把,火光映衬着他眼下的一颗小痣,眼光温柔,满脸担忧,好似在说着什么。
然而他什么都听不到了,神志下沉。
本能驱动着他扑倒面前人,呢喃着他的名字,用掌心狂躁地去感触他的温度,用唇舌饥渴地去舔舐他的肌肤,用牙在最脆弱的地方刺下标记、吸食腥甜的血液……
傅琢内心震荡不已,甚至都忘记推开身上的人。
怎么可能,他微张着嘴,不可置信地听着那一声声用饱含渴望、陌生语气的呼唤。
怎么可能呢,他的鼻尖酸涩,手高高举起火把,任身上人胡乱放肆的动作,近乎悲悯地献上了自己的脖子。
待身上放浪的手伸向危险区域时,他终于用另外一只手制止住了他。
傅琢觉得此刻的他脑子比之前给贺勐义吸血时都要清醒,尖牙刺穿皮肤的酥麻,血液涌出的温热,香甜诱人的费洛蒙萦绕,一起感观都十分的清晰。
身上的人无休止地掠夺着,身体温度越来越低,傅琢快睁不开眼。
就在他意识到死亡的迫近时,魅魔形态的贺勐义终于停止了吸食,脑袋垂在他的肩窝里,没有了动作。
感受到湿热的鼻息略过颈侧,傅琢稍微放下心来,四肢却没有了任何力气。
手中的火把已经熄灭,手垂下摔在地上,身上的贺勐义还禁锢着自己,就维持着这种别扭的姿势闭上了眼睛。
累极。
思绪如黑夜一样陷入混沌中。
和沉重的身躯不同,意识轻地抓不住,偶尔在飘,忽而又被裹挟着下坠,在深渊里掉落,又在海上荡漾……
等意识落了地,傅琢睁开疲惫的眼睛,脑子一片茫然,看着眼前的环境,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
怎么回事?
怎么在帐篷里!
被抓回来了?
贺勐义睡在他身旁,眼皮下珠子混乱地转动。
“醒醒!”傅琢推喊着他。
待贺勐义睁开眼睛,傅琢迫不及待说:“我们被捉回来了!”
贺勐义睁眼即恢复清明,他拧着眉,抬起自己的手。
两人清晰可见贺勐义手上并没有被蛇咬的伤口。
傅琢一惊,去摸自己的脖子,有两个结痂的印子,明显不是昨晚贺勐义残暴留下的痕迹。
“如果是被捉回来的不可能关在这儿,还给我们一张床好好睡着。”贺勐义按了按太阳穴,如果是自己,可能也会神经错乱。
幸好还有一人记得自己所经历的事情。
贺勐义视线飘向傅琢的脖颈,昨晚的画面破碎混乱,但他也没有全部忘记。
“对不起。”他面色发白,声音有一些颤抖。
贺勐义见维恩大咧咧摆了一下手,不怎么在意地说:“弄清楚我们是怎么回事。”
只见他翻下床,趴在地上,望着床下惊呼:“我偷的食物也在原处!”
傅琢坐起身,冒出一身冷汗,怎会如此,昨晚发生的一起都是做梦吗?
贺勐义摇头,像是知道他所想:“我们昨天是出去了,肯定是发生了什么让我们又回到了昨天早上的时间点。”
傅琢琢磨道:“难道是我们昨天死了?你被蛇毒死了,我被……吸干了。”
“小尤,小尤!”傅琢在内心喊着。
听到叮一声,傅琢赶紧问道:“怎么回事,我们是死了吗?”
系统依旧是冰冷冷的机械男声,但傅琢听出来一股虚弱感。
“没有,”系统说,“你们的行为被判定是加戏太多,回档了。诺克的行为与原主性格违和,他不会如此冷漠地离开将军的。”
“什么?”傅琢忍不住说出了口。
贺勐义正掀开了帘子看外面的情况,听到傅琢的声音回头安慰道:“我们现在肯定是‘活着’的,可能昨天的那种方式不对。”
傅琢点头。
他内心再次问系统:“意思是我们需要按诺克的行为方式去完成任务才算数?”
系统:“大致如此。”
“所以也没有个什么标准?上次任务那样就可以,但是像昨天的情况就不行?”傅琢十分不忿。
“你们昨天的行为目的太过于明显了,属于主角抽风行为,自己找虐,当然不算数。”系统声量越来越低。
傅琢感觉他像没电的电子狗一样。
“你怎么了?”傅琢好心问道。
机械男声弱弱叹口气,有点抱怨的口气:“你们任务的失败,对我也会造成反噬。”
傅琢当没听见,嘀咕道:“那你放我们出去呗。”
“你说什么?”贺勐义问,总感觉傅琢魂不守舍。
“啊没什么,”傅琢在脑内告别系统,对贺勐义说,“你说的对,昨天我们的方法可能不对。”
贺勐义尤在想发生这种情况的原因,问:“这个世界有这种可以让时光倒流的魔法吗?”
“额,或许吧。”傅琢内心吐槽道,这个世界还有个神,就是系统。
这个奇怪的世界已经足够不合理了,但是贺勐义没想到还有这种更匪夷所思的事情。
但没有时间给他思考发生的事情的合理性了,他立即重新设想完成任务的途径。
“难道我们只有坐以待毙?”
傅琢摇头,斟酌着词说:“不是坐以待毙,我们的诺克是一个缺爱的孩子,昨天的行为违背了他的意愿,将军对他来说是很重要的……伙伴。”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所以他不会无缘无故抛弃将军的。”
“他不是间谍吗?”贺勐义皱眉问。
“额……”傅琢差点被噎住,幸好他反应快,他张嘴说道,“他是间谍,但他也有感情啊,他又不像你那样冷血。”
然而说出口,傅琢想起昨晚贺勐义不被他知道的一面,“冷血”一词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这种想法令自己不适,以压住自己内心的奇怪感觉,稳定“冷血”的贺勐义在他心中的地位,他控制不住地说:“你虽然不是‘诺克’本人,但我们相处也那么久了,但是昨天你还是非常可怕地要吸干我的血。”
“对不起,我失去理智了,”贺勐义半晌问道,“除了吸你血,我还做了什么吗?”
“你还想做什么?”傅琢立马接道,“是有咿咿呀呀说些什么了,听不清楚。”
“那条蛇不寻常,”贺勐义冷着脸说,“被它咬后,不仅失去神志还会产生幻觉,我最后看到的脸是我爱人的脸。”
傅琢转过身去,背对贺勐义,假装自己在收拾包裹,嘴里回道:“那一定得小心那种蛇了,见谁都当做你夫人那得多可怕。”
贺勐义看着维恩的背影,一个大胆的猜想在脑中形成,但又随即否定了,傅琢对自己没有这么多话。
他把产生这种想法的原因归结到昨天把他当做傅琢的负罪感,如果维恩是傅琢,那么这种负罪感也会随机消失。
但贺勐义不允许这种自欺欺人的行为。
“今天我们先看看将军有没有什么行动,”贺勐义不再谈论昨晚的事,转移话题道,“如果下午他没来见我,我就去找他。”
傅琢也同意了这个安全的想法。
如往日一样,有士兵来提供将洗漱用具和早餐。
傅琢和贺勐义都是用惯了现代的精制用品人,但是两次进来,加将近半个月的时间,他们也习惯了鬃毛牙刷。
吃过早餐后,按他们的想法是等将军寻来。两人无所事事,一个继续专研魔法,另一个也在旁边尝试打通自己没有的魔法经脉。
时间一点点过去,偶尔传来帐篷外军队训练的声音。吃过午饭,诺克的帐篷已经处于无人踏足的区域。
傅琢与贺勐义对视一眼,准备开始实施方案B。
两人踏出帐篷,有巡逻的士兵见到诺克还会打招呼,看来三个月的时间,诺克与军队混得挺熟了。
将军的帐篷就在隔壁,傅琢跟在贺勐义身后,两人正往将军的帐篷门口走去,却被一个普通士兵挡了路。
“诺克,”士兵清瘦高挑,一看他的脸,正是前天跑掉的主教,他阴沉沉说道,“你果然不是表面那样无害。”
傅琢和贺勐义两人愣住,不知道主教是发现了什么。
“为什么要配合维特拉捉拿我?”
两人松一口气,贺勐义想起在城堡时要对他赶尽杀绝的主教,他便说道:“我才不懂主教三番四次要害我是为什么?”
主教哼了一声,强硬道:“跟我走。”
“我凭什么跟要害我的人走?”
“由不得你!”主教脸色变差,上前准备抓人。
傅琢朝着将军帐篷大喊道:“将军!不好啦!诺克要被抓走了!”
话音未落,只见帐篷被穿了个大洞,将军破门而出,闪电般就到了诺克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