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鸟》编剧夏棋

15、第十四章

　　昏暗的瓦房，一只老式的钨丝灯泡照射下，地上映着几个长长的人影。
　　长方形的台子上，年轻的陈辰发出一声惨叫，伴随着他的凄惨嚎叫，在他身上穴位按摩的秃头男人的手指停下，秃头男人身旁站着看好戏的是几个身形高大的打手。
　　秃头男再一次放下灵活的双手，手指每按动一次，陈辰就发出痛苦的哀求声和粗重的喘息声，他全身赤裸被绑在台子上，秃头男熟知人体上那些痛神经的穴位，也熟知按摩哪里能终止疼痛，在秃头男十指尽情的“弹奏”下，陈辰交待着一切，但凡被发现说了假话，秃头男便会让陈辰生不如死。
　　秃头男的手指再一次按到了引发头痛的穴位，陈辰呻吟，嗓子完全叫哑了，他哭着求饶。
　　“老大，我说的都是实话，真的没骗你，李小爱跟我是单线联系，她不知道你们，真的不知道啊！现在她已经死了，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是谁杀的她？”秃头男发问。
　　沉默，陈辰不说话，似乎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又似乎是不知道究竟是谁杀的。
　　秃头男眉头一挑，他俯视陈辰，下一秒，秃头男的手如同弹钢琴一般，丝滑地来到陈辰左腿膝盖上几厘米处的一个穴位，这个穴位可以让陈辰的后脑勺感到霍霍霍地作痛，还能使肾脏产生电击般的震颤，就这样，秃头男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笑，接着便看到他的中指狠狠敲击着那个穴位，一瞬间，陈辰就感觉被雷劈开了身子，他无法自控地弓起身子，小便不受控制地喷射了出来。
　　陈辰嚎叫起来，叫声凄惨，让人毛骨悚然，旁观的几个打手亲眼目睹传闻中的“秃头酷刑”，相互看了一眼彼此，面露怯色。
　　“啊……啊！老，老大……我不知道……真不知道……”
　　秃头男望着负隅顽抗的陈辰，他转过身，拿起一旁的一副乳胶手套，接着又穿上了一次性手术衣，一个打手眼尖手快地走过去，帮秃头男人从背后系好衣带子。
　　陈辰充血的眼睛里透露出惊恐，他挣扎着摇着头。
　　“不，老大……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请……相……信我”
　　秃头男人从品类繁多的刀具中挑起一把机械手术刀。
　　“我再给你一分钟时间考虑，一分钟之后，如果你还在说谎，我就把你的舌头切下来，让你明白什么叫做‘祸从口出’，不过看在你为我卖命多年的份上，我会特别照顾你的，放心，不会很痛，我会先割掉你的舌头，再切掉你的喉管……”
　　“不，不，老大，不……”陈辰已经说不出话来。
　　“蟑螂，倒计时！”秃头男厉声命令道。
　　“是！60，59，58，57，56，55……”刚才帮秃头男系衣带的打手站军姿，雄赳赳气昂昂地大声报数。
　　就在打手数到17的时候，已经眼泪鼻涕满脸飞的陈辰哆嗦着嘴唇，终于宣告投降。
　　“姜半夏……是姜半夏杀的……”

　　2024年7月20号，周六，临近中午。
　　姜半夏已经独自一人在别墅忙活好一阵子了，她现在在地下室的过道里来回走动，她计划用一个小时的时间完成地下室的平面草图。
　　这个地下室没有铺设给排水管道，她刚才跟陈辰简单地通了一个电话，他的意思是想在地下室设计一个卫生间或者吧台之类的，她在心里核算了一下，那么装修预算又要添加一笔，因为要搭配污水处理泵等设备，今晚她会拟写一份附加协议。
　　秦超半个小时之前给她发消息说已经在过来的路上，公司上下已经全员做过笔录，警察也撤了。
　　姜半夏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她走到角落那里，将写字板等放到一张四方桌子上，随后坐下来，休息片刻。
　　她在电脑键盘上输入解锁密码，下一秒，周向宁惊慌失措跑出房间的那一段影像视频定格画面出现在她的眸子里，她已经将U盘里的那两段视频copy到电脑里。
　　这两段视频姜半夏不知道自己重复看了多少遍，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她点击第二段视频，放慢倍速看着。
　　姜半夏很好奇，为什么向宁的手里拿着一把斧子走进阁楼那个杂物间，那个杂物间里面并没有放置很多东西……
　　等等！天呐！
　　姜半夏突然整个人像是被雷击中了一样，她不自觉地张大嘴巴，按了暂停键。
　　影像果然有问题！
　　不，准确来说，是向宁有问题！他本来是穿着一件白色上衣进入的那个杂物间，然而出来的时候，上衣颜色竟然变成了黑色！
　　到底怎么一回事！那个杂物间一定有问题！
　　想到这里，姜半夏赶紧抱起电脑，三步并作两步走出地下室，随后穿过走道，上了楼梯，直奔阁楼，她的全身细胞都在叫嚣着，连口袋里的手机震动声都丝毫没有察觉到。
　　是周向宁的电话。
　　周向宁原本是要来别墅找陈辰的，就在车子拐到通往树林的小路上，轮胎与地面发出巨大的摩擦声，周向宁紧急刹车。
　　抓着方向盘的手似乎起了躯体化症状，他已经不记得上一次她的双手这么颤抖是什么时候的事情，胳膊上一阵鸡皮疙瘩。
　　他的耳边不停地回荡起前几天，在咖啡小馆偶然遇见乔安的小爱电话里对他汇报的内容。
　　“她去洗手间接电话了……嗯……瘦了很多……理了个男生头，变化很大，说是在找工作……”
　　“她来了，先挂了。”
　　“理了个男生头，变化很大……”
　　“理了个男生头……”
　　所以，乔安现在是短发。
　　但是在警察局，那个哭着跑到她怀里颤抖的乔安，虽然有着同一张脸，有着同样的声音，同样的味道，但是那个乔安，却留着一头齐肩的长发！
　　她不是乔安！不，确切地说，她不是现在的乔安，她来自5年后！
　　周向宁感到全身的血液直冲脑门。
　　他快速调转车头，往看守所方向驶去。
　　因为乔安涉嫌杀害李小爱，已经被刑事拘留了。
　　看守所。
　　一名身穿警服的女管□□押着乔安走过一条狭长的筒道，筒道两侧是用粗壮的贴条焊接而成的一扇又一扇的铁门。
　　乔安有些害怕地走着。
　　接着她们走到7号牢门前，随着管□□哗啦一声打开那道铁门，还没有任何反应的乔安就被推进了牢房里，她的眼里倒映出乌压压的一片女犯人们，所有人都直勾勾地盯着她，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她生吞活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