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的人成了大明星（烟枪蝴蝶）》指尖歇

32、古井无波，易燃易爆

　　官野的电竞房，和宫鸣的舞房，刚好都在两家的屁股上。宫鸣把舞鞋放进柜子，很不巧地目睹这一巴掌。
　　傅华音对官野有感情？
　　宫鸣不得不考虑这种可能性。
　　在此之前，直觉告诉她，官野和傅华音只是单纯的绑定炒作。
　　她知道官野没打算让关系停在这里，而她也放任往前走的可能性。
　　但如果傅华音对官野有感情呢？
　　如果是，她就不得不重新审视和官野的关系。
　　这一周无懈可击的队训于圣歌都没再来，傅华音和官野照常参加，该刷题刷题，该讨论讨论，没有争吵也没有冷战，在队员面前一切如常，但宫鸣能感觉到两人之间的气焰，有什么东西变了。
　　傅华音不再坐官野家的车上学，有时坐自己家的车，有时和宫鸣一起。和宫鸣待在一起时，傅华音会问些遥远的事情。
　　“你以后想做什么？舞蹈家？律师？”
　　“不是。”宫鸣否认了这两种可能。
　　“赛车手？”傅华音问完自己也觉得这个猜测有点不现实。
　　她们已经高中了，每个人都有家里铺好的路，但她总能感觉到宫鸣想要飞出去的心。倒不是说飞去法国，她不知道宫鸣的心在哪里，但总之不在学校，不在舞室，甚至可能不在他们身边。她好像把一切都做得很好，但又像是奉命行事，傅华音一点儿也想象不了，她未来会做什么，会在哪里，她好像从不曾说起，但傅华音有一种她终将远离的预感。
　　“是你想做赛车手吧？”宫鸣一语戳中傅华音，她知道傅华音有多爱赛车，甚至不知天高地厚地向济沧海下战书，济沧海接了，又说自己从不打1v1，把这场战斗扩大到整个渝州壹号少年一辈，日子定在11月11日，傅华音生日后四天。
　　“想。一个时代能出几个赢家呢？济沧海4岁开始就在卡丁车上长大，我14岁才开始碰卡丁车，我如果能赢，对科学就不太尊重了。”她没觉得自己能赢，但她不愿留下遗憾，当个宣战都不敢的胆小鬼，如果多年后济沧海在赛车届有一席之地，她也算挑战过高手了。
　　“每个人都活在自己的时区里，从小就学最好，其次是现在。”宫鸣说完才发现这句话有些耳熟。
　　“这就对了，去做吧。”傅华音等的就是她这句话，“那些石头，是挺让人沉醉的。”
　　她看到了，宫鸣在每一片碎掉的时间里，画的那些图稿。
　　“先做你的。”周五下训后，宫鸣和傅华音去了擎苍，傅华音和济沧海的赌局几乎没有悬念，知情人没人觉得傅华音能赢。官野更是从听到的那一刻就跟傅华音说友谊第一。比赛可以，不兴绝交。
　　官野当初是怕傅华音输了跟济沧海绝交，谁也没想到此时傅华音和他更像是快断交了。
　　不怪他们对傅华音没信心，擎苍，是渝州唯一一处仿方程式赛道，而擎苍也是济沧海爸爸的名字，这条赛道，是济家投资开发的，因为济沧海幼儿园时一句“我要汤赛车肘”。
　　渝州还有一处专业山地赛车场，叫飙风谷，在渝州壹号后山，济家全资开发。
　　这些宫鸣都没有告诉傅华音，还不是时机，赛后再说比现在合适。输了，这是一剂镇痛剂。赢了，这是一朵锦上花。
　　是的，在宫鸣这里，傅华音有赢的几率。
　　傅华音敢比，她就敢信。
　　但她不能盲信，陪傅华音训练那么多次，宫鸣一直觉得哪里不对，但说不上来。
　　不是体能或耐力这种老生常谈的问题，这些傅华音很清楚，教练也强调过。高温和巨大的G力她也能承受，到底是哪里？
　　傅华音再一次在赛车起跑线上，引擎轰鸣。红灯全部熄灭，她迅速按下启动按钮——
　　最佳起跑姿态，全力加速。引擎转速迅速提升，轰鸣声震耳欲聋。
　　Wu——
　　宫鸣瞳孔放大：“抢了。”终于知道是哪里不对了。
　　比其他人提前了半秒，留下一道帅气的背影，也留下第一个成绩被取消的黑历史。
　　“正式比赛中，抢跑至少会被罚时10秒，甚至可能会被罚通过维修区或是直接罚停。”教练一席话振聋发聩，“我一向以最严重的后果处理，今天就练到这儿。”
　　傅华音几乎是一瞬间被击溃，点点头，坐到休息区。
　　“或早或晚，要么是你要么是我，我们必须得有这么一次，才能长记性。”宫鸣不懂安慰，她认为这是一件好事，“心神不宁是车手的大忌，年复一年的训练，和物我合一的心境是济沧海区别于你我的关键点。我们，都容易急。”说得委婉点，是容易急，说得实在点，是易燃易爆。
　　而济沧海这个人，像开了倍速进化，明明比她们小五六岁，却像一口无波的古井，让人总下意识把他当成前辈，尤其是在配音和赛车这两个领域。
　　这边傅华音久久不得突破，那边济沧海却还有功夫传绯闻。热搜上挂着＃济沧海私联＃几个大字，宫鸣满头雾水点进去，就看见爆料的账号写：济沧海世锦赛夺冠后主动与靓眼车迷热聊，交换联系方式。
　　……
　　古井也会沸腾？
　　世锦赛是上周的事儿了，没想到一周后还有这种消息爆出来。而此时济沧海和官野正在渝州壹号后山的飙风谷，济沧海日常是不来这儿训练的，擎苍才是他的老基地。官野给他透了点儿信，今晚擎苍得留给傅华音。此时傅华音抢跑的消息被教练传给了这边。
　　济沧海得了消息，还是那副毫无波动的样子，让御风教练给自己加强度。御风教练是国内卡丁车届权威中的权威，带傅华音的驰翰教练，就是御风的徒弟。
　　“真不打算放水？”官野问着，但心里已有答案，傅华音拿宣战撒气，济沧海不会纵容的，他戴上头盔，没等济沧海的回答。
　　只是提示他，有这个选择。

　　傅华音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赛车本来只是渝州壹号几个少年聚会的乐子，傅华音一路垫底，但也丝毫不在意。直到有一次，她不出意外地最后一个冲线后，接到《声外有声》节目组的来电。
　　她被退货了。
　　理由是她校内音测屡次被李浅特碾压，不是节目的最佳人选。
　　傅家在影视圈初露头角，无数双眼睛盯着华影，无数双手想拉下傅华音。
　　而《声外有声》想造神，造一个能让音乐圈子地震的天才。
　　李浅特被押宝了：先天听障，绝对音感，一路跳级，文艺双飞。
　　李浅特或许只是那些手拉下傅华音的一个幌子，但她傅华音就被这么个满身标签的少女碾压得体无完肤。
　　她引以为傲的天赋和唯我独尊的信念被打得稀碎。
　　挂断电话，抬头大屏正公示这次卡丁车切磋的结果，“Faye”毫无意外地躺在最后一排。
　　“Oceanus”也毫无意外地霸占榜首。
　　“我要跟你来场正式的。”傅华音一字一句向济沧海开口。
　　济沧海似乎有点懵逼，在傅华音长久的凝视下接下了她“不自量力”的宣战。
　　但两个人1v1算个什么事儿，于是济沧海拉了整个圈子的人下水，也包括平时爱看他比赛的那群“车迷”。
　　他输不了，但总有人输得了，池子大了，傅华音总不至于垫底。

　　此刻济沧海也戴上头盔，和官野各自走向一红一黑的卡丁车。
　　赛车是官野情绪的出口，卡丁车和赛摩托承载了他太多过火的宣泄，他承认这是自陷危险。
　　但济沧海完全不同，疾驰的赛车在他眼里只是一台由他操控的器械，甚至不能让他的心率有明显的变化。
　　他能操控赢，就能操控输。
　　不是没想过输。
　　但那太假了。
　　他又不是演员。
　　比起故意输给她，有更好的结局在济沧海脑海里演练。想到这，他比之前更死磕每场训练。
　　相比之下官野显得不在状态，他登山赛的水平一直比济沧海高，今天慢了整四秒。
　　“你麻烦比我大？”济沧海一水瓶招呼上官野的胳膊。
　　官野没出声，仰头将自己瓶里的水一饮而尽。
　　喝出了买醉的架势。
　　“被她俩孤立了？”济沧海开学后每次叫官野打夜球，这人不是在和傅华音练歌就是在和宫鸣刷题，忙得很，这周却已经是第三次来找他，是个人都能猜到，出了点事儿。
　　“我要是毁约，去学珠宝设计，会怎么样？”官野没说具体什么事儿，只这么一句发问。
　　“毁约可以，别跟我卷赛车就行。”两家那炒作合同本来就醉翁之意不在酒。
　　狗嘴吐不出象牙。
　　“你那狗屁合同占着傅华音，心又想追着人宫鸣去法国，渣不渣呐？”
　　济沧海嘴贱一句不够，又补刀，“再说人宫鸣真不一定要你”，
　　对上官野越来越逼近的危险视线，嘴强得跟蹦子弹似的，“我承认你这皮囊是能蛊惑她一阵子，但于圣歌那战绩那前景，一个时代也就出这么一个了。”讲于圣歌的这句是济沧海他妈赢逸的原话。
　　官野陷入沉思，济沧海给他回回血：“但事实上，每个人有自己的时代，这世上于圣歌只有一个，你官野也是。”
　　“啰嗦。”官野摘下头盔给了他一下。
　　但他得承认济沧海的这句啰嗦话意义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