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能与你共眠深海》惊澜音

6、跨年的烟火 许下的心愿

　　“新年快乐，陈明明。”

　　“希望你每天都能这么开心，健健康康的。希望你的人生像今晚的烟花一样璀璨绚烂。”
　　“你没去成烟花会，我就偷偷替你许了个愿望，但这也是我自己的新年愿望。”

　　——夏春娇的碎碎念

　　今天是，2010年12月31日，星期五，2010年的最后一天。
　　临近期末，泠江中学每个年级都在极大的压力下奋斗学习。泠江中学是市重点初中，这次期末是曙光区统考，成绩尤为重要，泠江中学因此也抓的很紧，就连每天固定的大课间跑操也取消让学生上课了。

　　后来，陈明海回忆起自己为什么上高中的时候别人都感觉压力山大他确不以为然，原来是这些压力他早就在初中就承受磨练过了。

　　“夏春娇，陶老师让你去办公室拿语文试卷，假期的作业。”

　　女生的声音很洪亮，夏春娇闻言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谢谢你。”
　　夏春娇确认完班里所有人都拿到试卷后，刚坐下历史课代表的声音就响起：

　　“孩子们快来看看这是什么！”

　　班上同学齐刷刷抬头望向历史课代表，见他高举手中的历史试卷，哀鸿遍野。

　　“是两套试卷哦。”
　　历史课代表又从背后拿出另一沓试卷在手中晃了晃，贱兮兮的说道。

　　“神经病啊你可以滚了。”底下有人扔了个纸团向历史课代表，所幸被扔的人躲得快。

　　历史还没哭完紧接着数学试卷又被送了上来。

　　“假期作业，真题卷和全A卷，还有三道中考真题。”
　　数学课代表吩咐各组组长传试卷。

　　“我不要，别给我。”
　　负责发试卷的女生耸了耸肩，
　　“奉旨行事，不可违。”

　　“夏春娇，语文试卷上的作文要写吗？”
　　这时，有人喊了声夏春娇。
　　“夏春娇寻着声音的方向看去，摇摇头，“不用写。”
　　“yes！太好了还是陶老师人性化！”
　　“但是有另外命题的作文，两篇。”

　　“……”
　　紧接着其余课代表也陆陆续续布置完作业，试卷一张接着一张，哀号一片接着一片。

　　放学还有最后十分钟，杨艳站在讲台上通知假期安排和须知，即使作业多到写不完，
　　但对于三天假期，他们还是无比期待。躁动的心难以掩盖，杨艳说一句他们应一句。

　　“放假了也别放飞了玩，期末考试关乎到你压岁钱的多少啊。”

　　“知道了。”

　　“雨雪天气不要到外面玩把身体搞坏了，断个胳膊断个腿的开学回来体考也别考了。”

　　“知道了。”

　　“回家把几个公式背背，不熟悉的找几道题练几遍，数学实在是烂到不行的就去背背语文政治历史英语。“
　　“知道了。”

　　杨艳见他们这副样子，心里想的什么杨艳一清二楚，无奈的叹了口气。下课铃刚好打响，有几个调皮的男生已经“嗖”的一下窜出了座位，但看到班里其他人都坐在座位上没动，便也讪讪的坐回了座位。

　　他们像是训练已久的战士，等待着杨将军一声令下，
　　“好了，放学吧。”

　　即刻出发。

　　“杨老师再见！”

　　“老杨新年快乐！”

　　“明年见杨老师！”

　　杨艳唇角的笑终是压不住，细心嘱咐他们回家路上注意安全。

　　十几个学生围在校门口，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

　　“七点半步行街集合，有要回家收拾换衣服的你们只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
　　说话的人是傅远博，初一一班的班长。
　　聚在这里的都是初一一班的，他们早在一个星期前就预谋着放假这天去步行街看烟花会。

　　夏春娇喊道：“那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各回各家，七点半步行街见！”

　　“好！”

　　人群蜂拥而散，到最后只剩下夏春娇和陈明海。

　　“课代表，你真的不去看烟花吗？”夏春娇小声问他。
　　陈明海笑着摇了摇头，说：“你们去吧，玩得开心夏春娇。”

　　夏春娇“哦”了一声，尾音托的很长，语气不难听出她不开心了，低下头自顾自往前走。

　　陈明海顿了顿，快步跟上夏春娇，无奈的笑笑，轻声说：
　　“我家和步行街一个方向，你们看到的烟花我在家也能看到的。”

　　“那能一样吗？”，夏春娇固执的认为陈明海就是懒得去所以才不去的。
　　陈明海叹了口气，从书包里拿出一个蓝色包装的盒子给夏春娇，
　　“新年礼物。”

　　夏春娇一下愣住，眼睛瞪的大大的看着陈明海。
　　盒子外壳是一片汪洋的蔚蓝大海，与海相接处一轮橙黄的太阳正缓缓向下坠入海底，飞鸟低飞徘徊，影子倒映在海面上。

　　夕阳晕了天染了海。

　　“打开看看。”

　　夏春娇小心翼翼的打开盒子，里面装着一个蓝色的保温杯。
　　杯壁上有一轮明月。
　　旁边的产品卡片上写着
　　款式名：皎皎明月。
　　陈明海说：“我见你总是不爱喝水，就给你买了这个保温杯，要你能多喝水。”

　　“喜欢吗？”
　　夏春娇重重的点头，“特别特别喜欢！谢谢你课代表！”

　　“课代表你特别特别好！”

　　夏春娇合上盖子，宝贝似的抱着盒子。
　　“其实我也给你准备了礼物，但我看你不去烟花会就一时生气打算不给你了。

　　陈明海笑笑不语。

　　“陈明海，你是不是有什么事不能去啊，也不能说，是吗？”
　　这一次，陈明海缓缓点了点头。
　　夏春娇扬起嘴角笑着说：“没事呀，反正烟花会年年都有，明年我们再一起去看就好了！”

　　“好。”

　　夏春娇让陈明海和她一起到她家去拿他的生日礼物。
　　陈明海犹豫了一下，说：“不太方便吧，会不会打扰到叔叔阿姨？”
　　夏春娇摆了摆手，“我家没人，放心。”

　　陈明海放下了顾虑跟着陈明海进了家。
　　“不用换鞋的。”夏春娇让陈明海跟着她。
　　“跟我来！”
　　陈明海跟着夏春娇来到她房间门口，“进来呀，又没事。”
　　夏春娇知道陈明海在顾虑什么，但这些她都不在意。

　　陈明海简单环顾了一下夏春娇的房间。
　　房间被打扫的很干净，墙上贴满了某当红女团的海报和夏春娇获得的奖状，书桌上摆满了不同图案的马口铁徽章，一旁的书柜上按颜色分类放着的有很多小说书。

　　夏春娇搬了一把椅子放在书柜前，随即站了上去。
　　陈明海下意识伸手按住椅子，夏春娇往下看了他一眼，笑着说：

　　“没事的，不用担心。”

　　夏春娇在书柜最顶上拿下来一个纯白的袋子，她从椅子上下来，把袋子递给陈明海。

　　“礼物。”

　　袋子沉甸甸的，陈明海接过袋子说了声谢谢，嘴角的弧度太过明显。

　　袋子里装着一本中考满分作文集，还有夏春娇亲手整理的好词好句，厚厚的一整本。

　　“可累坏我了整理这个东西，你拿回去可要好好背啊，别辜负小夏老师一片好心！”

　　陈明海怔怔的点了点头，嗓音略带几分沙哑，“谢谢。”
　　她还记得他说过，他作文写的不是很好。
　　夏春娇“啧”了一声，“哎呀你都说两遍谢谢了，干嘛这么客气。”

　　袋子里还装有一些学习用品和一个月亮钥匙扣。
　　夏春娇从陈明海手里拿过钥匙扣，放在手里拉了一下钥匙扣的银环，原本暗淡的月亮突然亮起了柔光。
　　“你看，它还会亮呢。”

　　“课代表，你喜欢吗？”

　　陈明海点头。

　　后来，陈明海总是抬头，看到天上那轮皎皎明月他总是想到他的夏春娇。

　　晚上温度会很低，夏春娇换了件米白色长款羽绒服，拿上手机便和陈明海一起出门了。

　　到陈明海家小区门口，夏春娇冲他挥了挥手，“我直接坐公交去步行街啦，开学见课代表！”
　　陈明海点了点头，公交车刚好到站，陈明海让夏春娇赶紧上车，说外面很冷。

　　夏春娇和班里一行人汇合后，现在步行街大吃特吃了一顿后，开始往烟花会会场赶。

　　“都说了让你们走快点走快点，非要吃吃吃，马上烟花会就要开始了！”

　　“说的好像你没有吃一样！”

　　“快跑啊要赶不上了！”

　　冷风直灌胸腔，却吹不灭少年炽热躁动的心，或许真的是年少轻狂吧，他们不惧严寒与风雨，一心只管奔向期待的远方。

　　终于还是赶在了烟花会开始前到达场地。
　　夏春娇看了眼手机，
　　十二点五十九分，

　　最前方的时钟塔秒针一针针的转动，人潮川流不息，秒针越接近，人群越躁动。
　　“五”

　　“四”

　　“三”

　　“二”

　　“一”

　　咚——零点的钟声敲响，绚烂的烟火在空中炸开，接连不止。

　　“新年快乐！”

　　声声入耳。

　　“新年快乐呀，陈明海。”
　　夏春娇小声呢喃。

　　“他们都在许愿，我也要许。”
　　“听说对着新年的烟花许愿会很灵。”

　　夏春娇听着身旁别人的对话，睫毛颤了颤，也跟着闭上眼睛许愿。

　　“新年快乐呀天神大人。”

　　“如果你能听见我的声音，我的愿望有三个。”
　　“第一个是，希望自己追寻梦想的路上可以少一点坎坷！”

　　“第二个是，希望自己可以天天都开心！”

　　“第三个是，希望陈明海人生璀璨，开心健康。”

　　另一边，陈明海在家陪奶奶看电视，
　　“阿明今晚没和好朋友一起出去玩吗？”
　　陈明海笑着说：“在家陪陪您，奶奶。”
　　奶奶说：“我一个老太太有什么好要陪的，倒是我们阿明，年纪轻轻就应该多和朋友玩玩才对。”
　　陈明海笑而不语。
　　“不早了，你赶紧睡去吧，放假在家也不能熬夜。”
　　奶奶让陈明海早点睡觉，陈明海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奶奶，你也早点休息。”
　　“好，奶奶把这集看完就睡。”
　　奶奶在家很喜欢看电视，电视上总是放一些喜剧节目，换来换去其实也就那几样。

　　陈明海房间的窗户可以直接看到外面底下的步行街，人群攒动，陈明海试图在茫茫人海中找到夏春娇的身影。
　　可他太高估自己了，人太多，他找不到。

　　陈明海自嘲般笑了笑。

　　其实他们喊的倒计时陈明海也可以听见，此刻陈明海也跟着他们一起在心里倒计时。
　　当钟声敲响的那一刻，旧年已去，新春将至。

　　“新年快乐，夏春娇。”

　　他从不信什么神灵，但夏春娇貌似信，他便也跟着信了。

　　“新年的愿望是，希望奶奶长命百岁，夏春娇天天开心。”
　　——陈明海的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