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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力挽狂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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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拍卖场,竟然连个自动法阵都没有?就算这几个人拼死击杀,但蜈蚣一死,戾气还是会泄露,周围百姓在劫难逃。
“道友!”云饮休躲在没了玻璃的门框一侧,冲下面喊道。“你们谁能唤醒那两头石狮子?那是个防卫法阵!”
最先回应她的是那女孩子的师兄,他劈出一剑:“我试过了,无用!”
“宿主,戾气不属于防卫对象,无法激活,建议自行攻击。”
云饮休无语至极。
系统太过鸡肋,导致自己战力平平。不能进行战斗预测就算了,还在这种危急时刻说风凉话。
“系统,如果我不当使用瓶隐会造成反噬吗?”
“当然不会,只是你那个法瓶会自动裂开,你得攒善意值重新兑换。”
云饮休被打了一剂强心针。
有过一面之缘的女孩子“咻咻”扔符,听到楼上有人,她一边躲避毒液的喷射,一边关心大喊:“那位姑娘,你可还好?”
“还活着,莫要担心!”云饮休扯着嗓子回应。
“烦请几位道友,想办法绑住这大蜈蚣。”
“凡席间者,化水为酒!”
刹那间许多液体从四面八方涌来,如丝绸般围绕流动在云饮休身边,只见她将一壶酒倾尽于汇流之中。
“去!”
电光火石间,那染了淡淡草绿的水绸子猛冲而至,似藤蔓般死死缠绕住那条大蜈蚣。
蜈蚣难受得挣扎,大量的黑汤自躯壳间流淌。
“此虫有毒,你们将其拖到空旷之处击杀,我随后就到!”
“我们尽力!”
众人祭出法器,齐心协力把这蜈蚣怪往出拖。奈何这东西身重头宽,硬生生在门口堵住了。
“道友,”少女投了张定身符,勉强控制住这蜈蚣,“此法行不通啊——”
见此情景,云饮休立即于上方施法,召出一只蓝冰琉璃法瓶。
法瓶如鸟生翼,直直越过众人,飞向了那蜈蚣。
“隐!”
蜈蚣瞬间被吸入瓶子,瓶子周身的光芒由蓝色切换为深红,剧烈地抖动着。
“各位快随瓶子往外面去!”
云饮休大喊,她二指并拢,手腕一翻,一头强壮的麋鹿便出现在眼前。
“麋君子,该你我上场了。”
云饮休抬腿,伏于麋鹿背上。
麋鹿悬蹄发达,四肢强劲,
跑起来咚咚有声。
众人抬首,但见一女子骑鹿从天而降,长发飘逸,黑白分明的眼眸目视前方,如飒飒霜花。
“走!”她一把抓来那瓶子,率先跑出了外面。
地下入口前正是开阔平地,云饮休用力一抛,蜈蚣轰然倒地,扭动着画出大片大片的墨迹,全身的窟窿不断喷涌毒液。
“诸位,烦请你们牵制住它,我将它击杀在地下,防止戾气扩散周围!”
“放心!”
那对兄妹身先士卒,再次飞身上前,一左一右以法力成锁,困住了蜈蚣的头尾。
“我们也来了!”剩下四五位修士亦当仁不让,各自控制住蜈蚣的身躯。
“麋君子,”云饮休摸了摸麋鹿的脖颈,“别怕。”
她往麋鹿身上丢了一个防御术,叱喝一声,“泰山巍峨,前来问鼎!”
麋鹿高高跳跃,发达的足蹄以雷霆之势直捣那蜈蚣首。
“轰——”
“轰——”
一次又一次的奔跑,一次又一次的重击。
第五次,云饮休被甩飞出去,幸好先前答话的那个男修士飞身跃起,接住了她。
“姑娘,姑娘?”
云饮休没有回应,原已昏厥。
但那修士若是侧耳静听,便能听到她轻微的鼾声。
蜈蚣的外壳变得透明,里面流动着青绿色的艾草酒,众人慢慢松开法术禁制,只见地面砸出一个深深的大坑。
他们往下望去,那大蜈蚣的天灵盖已经被锤瘪成薄薄一片,浸泡在一堆血水里,俨然没了气。
翌日下午。
“花姐,几时了……”
无人应答。
云饮休睁眼,日头西移,窗棂处漏出细细碎碎的光芒。
自己身处一间陌生屋房内。
她拍了拍脑袋,差点忘记,她早就离家了。
“你醒了?”
贺泽川在外边的坐榻上急急忙忙下来,手里还捏了几颗瓜子。
“可还不舒服?”
云饮休摇摇头。
“仰恩阁如何了。”她将挂着的外袍披在身上,自己倒了一杯茶。
“这次亏了不少,得花些日子重建。至于那玩意,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贺泽川剥了一只柑橘递过来。
“仙盟正在彻查,来了二十个人,勉强把它给肢解为几大块儿,拉走了。”
“贺老板呢?”她住在人家宅子,理应拜见。
“别提了,我姨母的小儿子失踪了,我娘这不连夜赶过去了。幸好走得早,躲过这场灾。”贺泽川一脸庆幸。
“你不急?”云饮休见贺泽川慢悠悠的点茶,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那家伙比我还不学无术,说不定是耍人的把戏。”
云饮休四下张望:“他们人呢?”
“林稚娘并她的傅大哥,”贺泽川哼哼哈哈,显出几分醋意,“给你找胭脂盒子去了。”
“你们怎么知道我丢了?”云饮休暗暗吃惊。
“昨天救你回来的时候你嘴里一直念叨着,我们大家都听到了。”王悦儿突然窜出来。
头凑近云饮休,暧昧地调侃道,“难道是你和那个圣王爷的定情信物……”
“是吗……”云饮休转手将茶一泼,“俗不可耐!”
王悦儿轻巧一躲,怪叫人牙痒痒:“嘿,没泼着~”
地下废墟中。
原本仰恩阁把守的人是不愿放行的,林稚娘小嘴一张,搬出了凤诩之,顺利进来了。
里面稍微一动就灰尘激荡,傅槊干脆脱了外衣打着赤膊翻找。
“傅大哥,本来不用劳烦你的……”林稚娘抬胳膊抹了抹脸,灰一道白一道。
傅槊沉默。
这般找法,不过是糟蹋光阴。
他如果能有个青铜鼎就好了,炼一百个追踪器不在话下。
对了,有一个现成的追踪器。
“喵喵喵?”
玄熊睡得正香,却被薅起来,放在了一片脏土之中。
林稚娘眼前一亮。
“玄熊,老师的胭脂盒子丢了,你可否帮忙一起找找?”林稚娘蹲下,摸摸小猫的脑袋。
玄熊打了个哈欠,不情不愿地开始埋头循迹。它轻盈地跳跃,如光点落来落去,最后停在一块凹陷的铁板前。
傅槊蹲下,两只胳膊从空隙中伸进去使劲一掀,遍地玻璃闪闪发光,裹着一只白腻的胭脂盒子。
林稚娘高兴得大叫,将胭脂盒仔细包好,一路跑回了家。
“多谢稚娘。傅槊呢,没同你一起回来吗?”
“傅大哥他似乎往夜市去了。”林稚娘灌下一杯水,云饮休拿帕子给她慢慢擦干净脸。
“那我们也去,”王悦儿嚷嚷着:“闷死了。”
其他二人期待地看向云饮休。
云饮休洗干净帕子,笑出来:“那就走呗。”
贺宅一出巷子口便逢夜市,天气渐热,正直扇市。
一路喧嚣,熙攘游丛中卖绢扇纸扇的,摆描金化银的扇柄,还有书生现画扇面的,令人眼花缭乱。
云饮休和贺泽川钻过人群,入座一处挂了“老田香饮子”的摊位。
贺泽川拉过板凳坐下,疑惑道:“咦,怎的就剩咱俩了?”
云饮休正站着看挂在青布伞下的饮品牌子:“她们两个先去买糖画,再去杂货铺逛逛。”她回头问,“你要什么?”
“绿豆甘草雪水,一碟甜瓜切片。”
小食上齐,云饮休端起自己点的酸梅汤喝了一大口,酸甜解渴,冰冰凉凉,一下子从身到心畅快起来。
“来给你把脉的大夫可说了,切勿贪凉。别仗着自己有点修行的底子,就胡天胡地。”贺泽川搅了搅碗里的绿豆。
“几日不见,贺大公子变得如此絮叨?”云饮休夹起一片玉瓜回嘴调侃。
贺泽川瘪瘪嘴,低头去喝自己的饮子。他和云饮休亦师亦友,本相识日短。而上次夜海惊魂,云饮休那一跳,叫他打心眼里佩服。
“你想怎么安排稚娘?”
贺泽川不久前开始考虑这个问题,云饮休早就坦白了准备游历的计划,他自是欣然跟随。但惊险重重,他们又怎敢自私地让稚娘这个十几岁的小孩子堵上自己的性命。
“非我能决算。”云饮休和经过叫卖的小贩要了一包芝麻糖酥。
她打开纸包推向贺泽川,“从我第一眼见到她时,我就知道,她并不胆怯。我希望她读书识字,但也盼她早早踏行千里。”
“我终究不能护她一辈子,多经历些,”云饮休正色,“有朝一日,就算你我遭遇不测,她也能够自立独活。”
贺泽川直起腰身,慢慢点头道:“云师深谋远虑,泽川不及。”
“彼此,彼此。”云饮休回赞,两个人低头一笑。
“话说,你那麋君子去哪儿了?”
昨日现场不堪,除了云饮休等数位修道者存活,那头英勇的麋鹿却没了踪影,不知去向。
市井议论纷纷,说是上神显灵,见这麋鹿为民牺牲,召他上天宫作神仙去了;也有人说它原本就是菩萨的坐骑,此番不过是历劫而已。
“云师,以你的看法,它是什么结局?”
无人知道,最后一次撞下去的时候,麋鹿进了法瓶,而那只法瓶,已然不见了。
“当然是脱离樊笼,复返山川了。”云饮休缓缓而言,目光与贺泽川交会。
“恭喜。”对面的人咧嘴一笑。
贺泽川早就猜到了,他看破不说破,两个人高高兴兴碰了一杯。
“哎对了,”云饮休皱眉,好险忘记那尊煞神。
“那位……”
贺泽川止不住的笑意,他猛拍大腿,幸灾乐祸:“你猜怎么着?”
云饮休一头雾水。“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