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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质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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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人员把刘姐送去医院后陆陆续续返回，迎面碰上她，一个个都避她如蛇蝎。
乔凤却依旧习惯性保持着淡淡的微笑，对他们脸上的惊恐视而不见。
“凤姐，我……我去取车。”
从那时起便一直沉默不语的阿七忽地开口，乔凤看着她有些摇晃的背影，不禁皱眉。
开车从发布会现场离开，阿七专心看着路况始终不发一言，看似镇定，实则握着方向盘的手不断颤抖，连带着车子开的路线都歪歪斜斜。
这么开下去迟早会出事。
“靠边停。”
乔凤话音刚落，紧接着便是一阵刺耳仓促的刹车声，乔凤猝不及防往前撞去，原本就火辣辣的脸愈发疼了，耳鸣阵阵。
嘈杂的声音在耳边交替，声音交汇清晰间就听闻阿七颤抖的声音传来：“她……会死吗？”
阿七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掌，整个人仿佛处于奔溃边缘，神色有些恍惚，喃喃重复：“那么多血……好多血……”
乔凤没有说话，只是攥紧了手掌，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抑制住体内沸腾的血液，才能显得不那么激动。
脑海里不由自主回想起刘姐那张高高在上视人如草芥的脸，那张脸上有挑衅，有蔑视，还有认为她不敢还手的笃定，令人反胃。
她讨厌那张脸，想把那张脸撕烂，想看看她摇着尾巴求人的模样，想把她从云端摔进尘埃里。
于是，她便那样做了，冷静而又疯狂。
候场区没有任何有力的物件，只是可怜了那张四脚凳子，最后只剩下一个凳子腿，还染上了从里到外的鲜红。
她是什么时候停手的呢？是在看到那张高傲的脸上从最开始的震惊到奋起反抗再到妥协。
她如愿看到了，那张令人作呕的脸上拨开蔑视的面具显现出来的恐惧，因为感受到她赤裸裸的杀意，眼底的退缩。
“乔凤，你完了。”
刘姐那时候也是这么说的，直到最后还是嘴硬，不肯求饶。
她那时是怎么回答刘姐的来着？哦对，她把手机里蓄谋已久的视频素材举到刘姐血汗模糊的眼前，直到刘姐愤恨的目光里划过一丝丝不可置信。
而后她熟练地戴上半脸面具，跟以前每一次没有多大区别，只是这一次，她笑了。
发自内心的笑意跟脸上习惯性的笑容完美贴合，勾起一个魅惑众生的笑容，以最好的状态站在记者镜头前，走完刘姐一手安排好的流程。
简称完美。
逼仄的汽车空间里，阿七压抑后怕的哭泣声传来，乔凤抬手将她揽在怀里，拍拍她的背轻声安慰：“没事的，她死不了。”
后面阿七哭累了就着她的肩膀睡去，许是紧绷的神经突然松懈机体还没适应过来，睡梦中还在一抽一抽的。
看着她泪痕交错的脸，乔凤无奈换到驾驶座，把人送到家楼下。
“凤姐，我睡着了怎么不叫我？”
阿七悠悠转醒，就见乔凤站在车外抽烟，她知道乔凤会抽烟，但烟瘾不大可以说是没有，抽烟也不怎么规律，似乎是想起来就抽那么一两根。
想着这里是公共场合，阿七混沌的意识也彻底清醒，吓得连忙爬出去挡在乔凤面前，出声提醒：“凤姐，公共场合，小心被拍。”
乔凤但笑不语，点点头，却是不紧不慢把手里的半截烟抽完这才罢休。
“回去吧，这两天给你放个假。”
乔凤弯腰钻进车里，阿七却扒拉住车门，“凤姐，下午不是还要跟《我爱演戏》综艺的负责人签合同吗？不签了？”
“签啊，为什么不签？”
瞧着阿七急切的脸色，仿佛要将她丢弃一般，乔凤放缓语气：“今天让你受惊了，给你放个假好好调整调整，不然以你现在的状态……估计也不太好跟着我去签合同。”
“接下来的行程安排一切照旧，我会让阿水暂时代替你两天，等你什么时候调整好了直接过来上班就行。”
“好，我也确实需要点时间。”阿七挥手告别，临别时从包里掏出一罐药膏塞到她手里，指了指她的脸，“药膏记得涂，用药半小时内不要碰水。”
手里的药膏已然用得只剩一个底了，乔凤挖出来一点往脸上抹，动作娴熟，上脸的一瞬火辣辣的感觉瞬间得以缓解。
估算了下时间，距离下午的签约还剩三个小时，时间充足，乔凤开着车在马路上转悠，却一时不知道该去哪里。
这个时间点孙眉应该正在忙，回去的话也是她一个人，无聊得紧。
干脆方向盘一转往秋山府开去，她的衣服大多都在那里，还没来得及送去孙眉的公寓，恰好趁着这个机会把需要用到的物件搬走。
发布会开了之后网上大家对她的言论又都好起来了，清一色的夸，网友就是这样，明明远离真相，但每一条言论都好似知情人员。
秋山府周围已然没了黑粉的蹲守，她可以大剌剌开着车到车库，乘电梯直上却意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乔凤条件反射转过身子，从包里掏出面具戴上，回过身，恰好与宋成看过来的眼神撞上，乔凤不断庆幸她反应快戴上了面具，不然……得多丑。
四目相对，乔凤在探究，但男人眼底除了丝丝疲惫显而易见，其他再多的便看不出来了。
她在赌，他应该还不知道些什么吧？
“发布会我看了，说的很不错，不愧是大明星。”宋成一开口，嗓音略微沙哑，疲惫感浓重，以至于让她来不及分辨他话里的讽刺意味，便不由自主地踩着步子朝他靠近。
明明两人前几天才见了，但乔凤却觉得好像许久没见他了。
她昨天看官方消息称他拍的那部历史剧杀青了，想来宋成应该是刚从隔壁省赶回来。
他似乎真的很累，眉眼间写满疲惫，但全身上下都打理得很清爽，头发是蓬松的，脸上是干干净净的连胡渣都看不见，随着距离拉近乔凤还能闻见一股清爽的沐浴味道，应该是刚洗完澡。
乔凤站定，距离卡得刚刚好，在离他几步之外，恰好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的界限处。
她喜欢这种距离，进可攻，退可守。
“宋公子特意守在别人家门口，怎么看都像是不安好心。”
乔凤学着他懒散的模样，张口就来的玩笑话。
“不安好心？对谁？”
清爽的沐浴味道逐渐袭来将她包裹，两人挨得极近，宋成微微低头，大理瓷砖的倒影里，两人好似抱在一起。
“对你么？”
危险的距离，乔凤却是不躲，抬眼直直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丝毫不掩饰侵略性的目光。
最终还是宋成先破功，别过脸退开，倏忽间抽离去的气息倒让乔凤有几分留恋。
宋成晃着手上的房卡，歪头靠在墙上，又恢复成了那个对什么都无所谓的话痨模样：“这房卡也没人来找我拿回去，说实话我拿着不太合适吧，万一让我未婚妻看见，岂不是要吃醋。”
那张熟悉的房卡在男人骨节分明的指尖转动着，乔凤耳边却回荡着他方才的话语，未婚妻么……
也是了，他们近来第一次见面不就是因为他找她拿回那个翡翠手镯吗？那个他奶奶留给他家孙媳妇的手镯。
“不好意思，最近我和眉眉都忙，倒是把这件事给忘了，让你多想了实属抱歉。”
乔凤夺过男人手上的房卡，转身开门进屋，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压根没有再多给宋成一个眼神。
随着关门声落下，确保门关严实了，乔凤整个人才彻底松懈下来，揭下脸上的面具，抬手摸了摸被打的那边脸。
在药物的作用下脸已经消肿了，脸上的印子也消了，但乔凤怎么觉得，越发痛了呢？
‘叮’——
手机进了一条短信，名为阿水的通讯人发来一条消息：“凤姐，待会儿签合同需要用到的服装已经给您准备好了，请问寄到哪里？”
陌生的通讯头像让她一时怔愣，才想起她给阿七放了几天假，这才动手回了个消息。
刚回完消息便来了一个电话，乔凤眼神一暗，接通：“boss。”
*
签合同是个略微正式的事情，阿水给她选的服装也是一套改良版西装，正式却不过分正经，阿水一直是个得力的助手，但她要的却不仅仅是个助手。
独栋洋房外车辆等候多时，乔凤上车，却发现车上多了个司机，而阿水在一旁看着她，眼底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凤姐，怎么了？”阿水感情细腻，发觉乔凤脸色有些不对劲，却仍旧不明所以。
“没事，走吧。”乔凤拿过阿水一早准备好的资料，开始恶补《我爱演戏》这部综艺的相关介绍内容，大抵明白了这是一个怎样的综艺形式。
说白了就是邀请了一群最近主动炒或者被动炒过cp的明星上节目，然后再借着练习演技的名义演些观众爱看的片段，不管口碑如何，只管流量足够。
难怪宋成一开始极力反对接这部综艺，真有够烂的。
圆桌会议室里，三方到场，综艺负责人看着眼前的二人眼睛都笑得眯成一条缝了。
“哎呀，实在是没想到二位最终还是同意了来参加咱们这档综艺，荣幸荣幸。”
他们这挡综艺开辟了新型赛道，以往的综艺都是以各种娱乐游戏为主题，但他们则是主打磨练演技，且第一期便邀请到了乔凤这样自带众多流量的娱乐圈顶流，不枉他们坚持了那么久。
“不知两位为何会同意参加咱们这挡综艺呢？或者说你们觉得咱们这挡综艺有什么优点呢？”
提问虽是对着两人提的，但负责人一双眼睛却只看着乔凤，毕竟另外一位可以说是糊得不成样。
乔凤却并未作答，只是眼睛看向宋成，因为她也很想知道他最后为什么会同意参加这挡综艺。
“这不是太糊了，想接一部综艺涨涨名气。”
男人平淡的嗓音里带着股疯感，负责人听完顿感汗流浃背，干脆打马虎眼跳过这个话题。
后面一切都很顺利，说白了不过是走个流程。
签完合同一切敲定，乔凤握在手里的手机却忽地亮起，某个熟悉的头像霸占在手机页面上方三秒，随后屏幕无人操作后自动暗下去。
乔凤抬眸，对上宋成玩味中带着点犀利的目光，脑海里响起方才看到的消息：
【不是你先同意的么？怎么还……欲盖弥彰地先声质问我呢？】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