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多财多福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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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清晨，半睡半醒的小镇中划过一道刺耳的尖叫声，惊飞了在枝丫上停歇的鸟雀，也惊醒了昏死在地上的许金鲤。
“呃……”手掌像是捂着一块烙铁，热意过后就是刺痛，从皮肤开始扎根到骨髓，许金鲤痛的双手紧绷，身子弯曲成弓状，喉咙里呼哧呼哧，像是破了口的鼓风机。
“怎么了怎么了？一天天大惊小怪的，让你干个活你叫叫叫……啊！”许妈妈听到三女儿许盼娣的声音，不耐烦的走过来，看到地上躺着的许金鲤和他满手的鲜血后，也忍不住发出同样的尖叫。
“这是怎么回事？！这谁干的！”许妈妈踉跄着两步上前，她拽着许金鲤的手，用力的摁压在伤口上，原本已经干涸的手心又渗出几分血迹，染红了许妈妈的指甲。
许金鲤很疼，他试图把自己的手收回，却敌不过许妈妈的力气，只能任由她翻来覆去的看。
“许多余！这是谁做的？！”
“妈，肯定是程刚那混小子干的！就他最没事找事！”
“对，程刚，肯定是程刚！”许妈妈一把甩开许金鲤的手，转身朝门口一指：“你去上他们家找人！就说我腌了咸菜吃不完，让他们过来拿！”
许盼娣应了一声，脚不停歇就往程刚家跑，许妈妈又让许来睇去找街坊邻居们，都按一个说法，叫来的人越多越好。
许金鲤听着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嘈杂，忍不住皱起眉头，他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被许妈妈一个手快给摁下去，在他耳边命令：“你给我躺好了！”
许金鲤只能老老实实躺着。
“诶，王大婶子，你也来了？”
“对啊，许家媳妇不是说有咸菜吗？咸菜呢？”
“哎呀！哪来的咸菜啊！这不明明白白的找大家伙讨个公道吗？你看他们家许多余那样！”
“也是，也不知道是谁干的。”
“还能有谁？要我说，就是街头那几个……”
街坊邻居在许家交头接耳，许妈妈坐在许金鲤前面以泪抹面，许盼娣带着一伙人风风火火进来：“妈！程家婶子来了！”
“哎呦我的儿子啊——你瞧瞧你这手，程刚！你看你给我儿子欺负的！”
程刚妈妈真以为是许妈妈发咸菜，笑容满面的就来了，谁知脚还没站稳呢，就被许妈妈一阵喷，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
“许家婆娘，你别瞎说！谁能证明是我们家刚子干的？你家许多余自己贪玩受伤，关我们刚子什么事？！”程刚妈妈也不是吃素的，当即进入战斗状态。
“除了你家程刚，还有谁会这么做！”许妈妈晃着许金鲤的手臂，朝他喊，“你说！许多余你说，是不是程刚干的！”
许金鲤看到人群中程刚威胁的眼神，但在离他更近的地方，许妈妈也在用同一种眼神看着他。
今天这事就算不是程刚干的，也得是程刚干的。
许金鲤只能点头，无视程刚要杀了他的表情，声音极其无力：“是。”
“听到没有！就是你家程刚！”
“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证据呢？谁看到了？啊？！”
“哎呦我的儿子啊，还有没有天理，还有没有法律了？大年初一晚上就在自己家里被欺负成这样，都怪妈妈，是妈妈没保护好你，还不能帮你报仇呜呜呜！”
许金鲤转动了半圈眼珠，缓缓合上眼皮，只盼着这场闹剧早些结束。
他并不关心结果，他只想安静的待会儿。
气氛愈发紧张，两方僵持不下，一方咬死程刚，一方拼命推脱，吵得来看热闹的街坊邻居都散了一些。
两波人声音一阵大过一阵，似乎在这里音量就是拳头，就是武器。
“谁说没有证据的？”一道不属于任何一方的声音突然插入，许妈妈和程妈妈一顿，同时往门口看去，只看到一个陌生的男人插兜站在门口。
许金鲤猛地睁开眼，却被许妈妈挡住视线，只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和十分沉稳的青年音：“这是昨天晚上我网吧门口的监控视频，程刚昨晚在我的网吧门口放鞭炮、把鞭炮扔门里，给网吧带来了巨大的经济损失，程家婶子，你说这笔前该怎么赔？”
程刚妈妈没料到还会杀出这么一个程咬金，她下意识想怼回去又怕对方真的有什么证据，只能先把程刚护在身后：“一码归一码！这和许家这小子有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只是你可能不知道，我在许金鲤身上也安了个监控，如果要调，那就一起调。”贺添说道。
许金鲤愣住了，他还没想明白贺添的话就听到这么一句，下意识在身上摸索着，手上的伤口碰到粗糙的布料，疼得许金鲤瞬间反应过来。
贺添真在他身上安什么监控了？他怎么不知道？
许妈妈的哭声微顿，怀疑的眼神在贺添和许金鲤之间扫了个来回：“没错！程家的，信不信我们调监控！报警察！”
程刚妈妈当然不敢让贺添真的调监控。
看贺添现在的态度，明显是想私了，如果真的调了监控，那就不是能私了的事了。
程刚还小，她不想让程刚摊上事。
程刚妈妈这么想，程刚却不这么想：“你调啊！老子看你今天能调出个什么来！昨天那鞭炮压根就没扔进去！”
“婶子你看，程刚自己也承认往网吧扔鞭炮的事情了。”贺添立马抓住程刚的漏洞。
“你闭嘴！”程刚妈妈急得凶了程刚一句，半大的小伙子急红了脸，扬起拳头就要和贺添来上一架，程妈妈死命拽住程刚，拧着他的耳朵，“程刚！”
程刚老实了。
“你看看你看看！你家什么孩子！把我儿子炸成这样，还往人家网吧扔鞭炮！”许妈妈看程妈妈歇菜，立刻奋起直追，连带上贺添那份一起骂。
“这程刚可真能惹麻烦啊……”
“要不说他疯呢，我都不让娃靠近他……”
“许家这孩子也真是可怜……”
周遭窃窃私语，许金鲤听了个大概，他的视线依旧被许妈妈牢牢挡住，但他始终看向某一个方向，他能听出来，贺添就在那个方向。
不管贺添说的是不是真的，自己身上是不是有监控，贺添这次都实实在在帮了他，结束了这场闹剧。
他又欠了贺添一个人情。
“妈妈。”许金鲤喊了两声许妈妈，奈何他的声音过于微弱，许妈妈情绪上头根本听不到。
“许婶子，许金鲤好像有话要说。”倒是贺添，许金鲤不知道贺添离他多远，居然能听到他的声音。
“啊？”许妈妈扭头，对上许金鲤的眼睛，眼里不自觉流露出看麻烦的眼神，但很快就被许妈妈压下去，“妈妈听着，你说。”
“贺添先生确实在我身上放了监控，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给你们。”
许金鲤想，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去配合贺添。
“不用了！”程妈妈打断他。
吵到现在，程妈妈也知道到底谁才是管事的，她对着贺添说：“说吧，你要多少？”
贺添伸出三根手指：“三千。”
“不可能！”
“那就调监控。”
“一千！”
“看来婶子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两千！不能再多了！”
贺添拿出u盘：“监控就在这里。”
程妈妈伸手就要抢，人还没跃出去就被许妈妈摁住，牢牢压在地面。
“许家的！”程妈妈忍不住骂起来，“你个疯婆娘！”
“我还不了解你？小伙子，你尽管放！”
“三千！就三千！我同意了！”
程妈妈家里没有电脑，她听别人说过电脑这个东西，据说一台就要大几千，如果贺添真要和她动真格，他们家绝对要被叼下一块肉来。
“一会儿我就去婶子你拿钱。”贺添把u盘收进口袋，示意许妈妈继续说。
许妈妈转着眼珠盘算着许金鲤手上的伤值多少钱：“我要一千！你瞧给我们家孩子炸的，现在去个医院不老些钱？就一千！一口价！”
许金鲤听完贺添那三千，眼皮就慢慢耸拉下来，他对后面的内容没什么兴趣，他手上的伤最后多半要他自己找药处理，许妈妈不管能要到多少钱，最后都会进许家的口袋，一分都不会在他身上花。
程妈妈还想讨价还价，许妈妈就搬出来贺添，最终许金鲤的治疗费以一千的价格成交。
“行，散了吧散了吧大家伙，辛苦你们了啊！”许妈妈要到钱，立马笑开了花，一大早就白得一千块钱，她怎么能不高兴。
许妈妈高兴的样子任谁都能看出来，她方才并不是真的为许金鲤讨公道，只不过是想借这件事捞上一比。
街坊邻居又开始议论纷纷，他们三两围聚在一起，唏嘘着许家许多余的苦命，时而插一句许家婆子真是会赚钱的感叹。
许妈妈乐呵的拿着程妈妈给她打的欠条，准备现在就跟着程妈妈回去拿钱，可刚走一步就撞上一个人，许妈妈心情好没说什么，想从旁边绕过去，却又被堵住。
“哎不是你……”许妈妈抬头，见是贺添，立马换上笑颜，“是老板啊，老板还有什么事？”
她不认识贺添，只听到对方是个开网吧的，那应该就是老板了。
“程婶子的账算完了，许婶子，你家的账我还没算呢。”许妈妈站起来后贺添才看到许金鲤的情况，他满手鲜血，整个人无力的躺在地上，脸上灰扑扑的，正瞪大眼睛充满疑惑的看着自己，脸颊上流有一道浅浅的水痕。
“我家？我家能有什么账？老板你搞错了吧，我们和你根本就不认识！”
“刚刚许金鲤自己也说了，他身上有我给的监控，那份监控在他昨晚被炸的时候就坏了，这算一份钱；还有前天晚上，许金鲤和程刚在我网吧打架，吓跑了半数多的客人，这又算一份钱，加起来不多不少，正好两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