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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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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风流小心提醒顾北做好防身的准备,他站立在水中,毫不慌乱,就犹如洞悉一切的神灵,静静地观察着四周的一切。
“什么东西?”
顾北慌乱地问,虽然有任风流在,但他缺少战斗经验,如果那东西对着他猛然间贴脸,想想还是有些渗人的。
忽然间,蛰伏在树林中的发妖往两人的方向射出无数条发丝,那发丝一瞬间宛如剑雨般袭来,顾北双手难敌这缠人的发丝,只好带着鬼妻剑扑向任风流,将他一起拖入天池里躲藏。
顾北只穿了个里裤,刚刚又湿了身,浑身湿透的一览无余,他奋不顾身地扑向任风流时,乍现的一幕实在让任风流睁不开眼,只好顺着顾北的拉扯,两人一同落在水里憋气。
此时发妖就在岸边盘旋,随时准备发起致命的一击,只是两人一直躲在水里,此刻就像是瓮中捉鳖,如此躲藏实在不是好计策。
千万根发丝竟无一根击中,发妖只好用发丝盘成一张巨大的发网,慢慢往水中压下去,两人就算躲着不出来,也迟早会被坚硬如铁的发网切成块。
就在发妖洋洋得意,以为很快就要拿到鬼妻剑时,一道银色的剑影朝她飞来,那银剑追着她打,切断了她无数的发丝,缠的她毫无顾忌水中之人的余力。
任风流趁机破了她的发网,带着快被憋死的顾北上了岸,顾北大口喘着气,问:
“哥哥,这到底是什么妖怪,为什么非追着鬼妻剑不放。”
还没等两人缓过神来,那发妖又汇聚出无数的发丝,虽然那发丝能被剑切断,可是数量实在是太多了,断了一些又会接着长出许多新的,这样下去只是消耗双方体力,无法彻底除去发妖。
“上次我重伤了她,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能恢复,今日如果不将她打回原形,她定会纠缠不休。”
任风流再次催动灵力,银剑尽数斩断四周的发丝,而他则飞身至发丝尽头,想声东击西地偷袭发妖,除去她的真身。
那发妖妖力无边,真身却是一颗美丽无比的人头,任风流使出浑身一掌,劈在她的天灵盖上,打散了发妖头上的所有发丝,那颗美丽的人头瞬间变得光秃秃,随后滚落在地。
就在两人以为发妖再也无法动弹时,那人头突然惨烈地嘶吼起来,叫声十分渗人。
“啊——我的头发,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
发妖被彻底激怒,突然间爆发出所有妖力,天池周围瞬间妖气大增,一瞬间那人头之上爆出无数根发丝,那些发丝像是如蛇一般互相缠绕在树木之间,形成密不可分的天罗地网,任风流见此,立马退回至顾北身边,抱着他往上飞去,两人瞬间跳起来,下一秒脚下粗壮的树木便被发丝尽数切断,一片树木轰然倒塌,天池四处顿时升起漫漫尘沙。
随着尘埃散去过后,两人脚下那片树林已经变得面目全非,发妖的头上仅剩丝丝残发,还在一根一根地向前蠕动,努力地慢慢靠近鬼妻剑。
“你是死物修炼而成的妖型,应当吸食人的精血为生,要此剑也无法增加修为,为何会对这它如此执着?”
任风流问道。
那发妖苟延残喘,落在地上一言不发,只是执念地不断重复着:
“我要杀了你们,杀了……所有人。”
任风流多年来斩妖除魔,却也分妖魔的善恶,只斩杀危害世人的妖物,这发妖邪念太深,如今自己只好替天行道。
随后,他挥动手中银剑,想给它个痛快,可他一刀斩下去时,传来的不是发妖的哀鸣声,而是一声铁器的碰撞之声。
就在任风流手中的剑要斩杀发妖之时,顾北手里的鬼妻剑居然自动飞来,为发妖挡下了那一刀。
两人都被这一幕惊愣住了。
顾北望着他疑惑的眼神,慌忙解释:
“哥哥,不是我,我没有动鬼妻剑,是它自己飞出去的。”
任风流自然知道不是任九做的,他灵力低微,尚且还不能御剑。
“嗯,我明白,只是为何这鬼妻剑会维护她,他们之间一定有某种渊源。”
“哥哥,之前这发妖嘴里喊着夫君,你说,这鬼妻剑该不会斩杀过她的夫君吧,难道她是来寻仇的?”
任风流:“倒是有这种可能。”
顾北听完,仔细想想后,立马往后退了几步。
“这剑戾气重,一定斩杀过不少妖怪,我若是带着它,岂不像是手拿催命符,等着被人寻仇。”
顾北彻底傻了眼,这鬼妻剑简直是把多刃剑,一头刺向自己,吸自个儿的精血,残害自个儿灵魂,另一头还是刺向自己,倒给自己找麻烦,还没靠着这把剑一路披荆斩棘,眼下倒是惹了一身骚。
就在两人说话的空隙间,地上的发妖又突然间活了过来,趁两人不备嗖地一声钻入了草丛。
任风流见它已经逃走,倒也不急着追上去。
“阿九,别担心,有我在,必不会让你有事。”
“哥哥……咱们不乘胜追击吗?”
顾北望着逃走的发妖,倒觉得有些可惜,此时不除去它,来日这要妖怪肯定会再来的,虽说有任风流罩着自己,但自己总不能时时刻刻地跟在任风流身后,猥琐行事吧。
“不方便。”
任风流说完,瞥了一眼身旁的顾北,见他有些不解,随后又接着解释道:
“留着它,或许还有些用处。”
方才激战发出的巨大声响,已经惊动了幻海宫上下众人,如今,一干侍卫们这才匆匆赶到。
任风流拾起水池边散落的衣物,披在了顾北的身上,随后挡在顾北身前,他宽厚的身躯严严实实地遮住了顾北。
顾北这才注意到自己竟然只穿了个里裤,一经水就什么都透出来了。
难怪任风流方才说着不方便,原来是说自己不方便。
该死啊!他顾北在宿舍里光身子习惯了,这个世界可不一样啊,他如今这个样子要是传出去了,岂不是相当于当众拉屎,苍天,我要脸啊!
顾北瞬间脸颊微红,羞得不敢直面任风流,趁着众人赶来之际,赶紧穿好衣服。
“少宫主没事吧,属下们来迟了。”
侍卫们一一上前询问,一群人愣是围了上去,将顾北挤在一边。
“我无碍,方才有妖物作乱,眼下她已经逃走了,此事事关重大,稍后我去禀告父亲,你们在此保护阿九变好。”
阿九……
众人全都被这一声阿九惊地呆愣在了原地,在确定他们没有听错后,这才明白天下间谣传少宫主与任九两人兄弟情深,居然是真的。
两人十几年来一直视对方为死敌,如今一夕之间居然不计前嫌相濡以沫起来,自然惊呆了一众下人。
任风流走后,顾北的地位便彻底飞升了,朝着平日里欺负自己的下人们挤眉弄眼的。
“听见了没,哥哥命你们好好保护我,那个谁,赶紧备好酒菜,本少爷刚洗完澡,饿了。”
人群中,顾北一眼便瞧见了缩在后头的赵大娘,那赵大娘见到少宫主对任九照顾有加,便缩在人群后头,生怕被任九看见了发难,可她这些小心思,还是没能逃过顾北的眼睛。
“赵大娘,尊主他老人家还留着您呐,您站那么远干什么,这些年您在后厨做事辛苦了,我呢,刚好有些饿了,还要劳烦赵大娘您亲自做些好酒菜,我吃个夜宵好睡觉。”
“是,是,奴婢这就去做。”
只见赵大娘唯唯诺诺的做派,与往日里欺负任九的模样截然不同。
如今任九攀上了少宫主,真与他称兄道弟起来了,自个儿可算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从此往后可得夹着尾巴做人咯,免得这任九清算旧账起来,狠狠咬着自己不放。
夜里,这幻海宫可算清静了下来,顾北如今在这幻海宫里,享受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祖宗待遇,平日里欺负自己的下人,见了他吓得转头就跑,这赵大娘刚做好饭菜,可顾北只撇了一眼,就说没胃口,又不想浪费,便让她立刻拿去喂狗,气得赵大娘脸色又青又绿。
老妖婆,风水轮流转了吧,大半夜的让你做饭,可谁知道你是诚心的,这万一往里头“添东西”可怎么办,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任风流即刻便来到了海云阁。
“风儿,听说天池有妖物出没,你可有受伤?”
任风流刚一踏进海云阁,任独行便走上前来,关怀地问道。
“孩儿无事,父亲放心。”
“你没事便好,风儿,今晚一事,你可有要事相告?”
“是,今日发妖忽然闯入天池,她的目标则是阿九身上的鬼妻剑,先前在迷雾游林之中,孩儿曾听见这发妖亲口对着鬼妻剑唤做夫君。”
“一个妖物,竟然追着一把剑不放,这剑之前一直镇压在落雪山庄的锁妖塔之下,落雪山庄不轨之心早已昭然若揭,如此看来,公孙家的人早就出手了。”
“父亲,是孩儿不好,丢了魁首之位。”
任风流说罢,双膝跪地请罪。
“风儿,你起来吧,为父知道此事不怪你,落雪山庄有备而来,你且不能未卜先知,落入他们的圈套是自然的,如今我们幻海宫威望已被落雪山庄压了下去,这五门之主的位置早已坐不稳了。”
任独行说罢,略显颓废地坐在金色龙纹椅之上,显得有些无助,一代五门之主如今变得终日惶惶不安。
任风流从没见过父亲有如此脆弱的一面,不免有些心疼。
“父亲不必担忧,我会担负起守护天下之人的责任,绝不会让落雪山庄的计谋得逞。”
任风流低下头,一双眼也越发沉重疲惫。
每当任独行说完这番话时,都会让任风流心生愧疚,自此专心修炼,试图担负起为护天下人竭尽全力的担子,只是这担子太重了,每回都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不愧是我任独行的儿子,你且记住,若是你出了事,也就是我们幻海宫出了事,若我们幻海宫有毁灭的那一天,天下定然不会安宁,唯有你,这万中无一的天才,才担负得起这五门之主的位置。”
“孩儿是五门之主的儿子,势必守护苍生,拯救天下万民。”
“嗯,如此便好,也罢,任九一事,随你心意就好,只是落雪山庄不得放任不管,你明日便启程去落雪山庄一趟,将鬼妻剑一事查个水落石出。”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