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报》踩点战神

3、陈枝的死1

　　言生哭累了，爬起来把家里的里里外外全都打扫一遍。然后他提着家里的一点水果，准备去隔壁李枚燕家，为昨天他们帮忙把他抗回家这件事道谢。

　　李枚燕家的房门没关紧，里面似乎还来了其他客人，正当言生准备敲门的时候，他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那个言生啊，能是个什么好东西，成天游手好闲没个事业，你昨天还让我把他背回家，吐了我一身，真是晦气。”

　　李枚燕：“啧，好歹曾经陈枝帮过咱们不少，又邻里邻间的，帮一下又咋了。”

　　“哎呀，我觉得杜大哥说得没错的嘞，他真不是啥好东西，我听说他连自己老婆的葬礼都没去，自己儿子也不管，成天像个没事人一样，你看这才几天啊，就跑去和别人喝酒去了，要再晚点，怕是不得会回家咯。”

　　“那人我认识，是陈枝以前的领导，他俩为啥会缴在一块啊？言家还和正源企业有啥关系不成？”

　　言生不想再听下去了，把水果放在门口后就回去了。

　　李枚燕听到动静后，走到门边看到一袋水果，结合隔壁刚刚关门的声音，她推断是言生刚刚拿来的。

　　“都叫你们少说些，少说些了！看看这真是的，哎呀。”李枚燕将水果提进门后，将门关严实了。

　　言生回到屋子后，谭胖子给他打来了电话。

　　“言哥，你到底怎么想的，到底签不签，你给我一句话啊。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言生站在窗户边抽烟，吐出一口白色烟烟雾：“你把合同发来，我仔细看看。”

　　“嗨呀，没问题的这次，合同这事算我上次坑了你。我这次在合同方面可是严刑拷问过了，绝对没问题，公会也为上次的事情感到愧疚，做出了很多退让，分成都比之前高不少。”

　　“废话少说，合同发来。”言生说完这句就挂了电话。

　　他收到电子合同后，在网上找了线上律师咨询，觉得没问题，给了谭胖子答复。

　　言生的言生：【成。】

　　谭胖子：【好！我现在就安排对接流程，趁着那个大头主播的塌房事件还挂在热搜上，咱得争分夺秒啊！】

　　言生关了手机，打开冰箱从里面拿了一瓶饮用水一饮而下，爽快的感觉没多久，就引来了一股串浠感，跑去了厕所。

　　拉了半天也没拉出什么，从前天到现在，他除了酒水，基本等于没进食。

　　他又拿出手机准备给自己点份外卖。

　　陈枝怒指他的脑门：外卖外卖，又点外卖！嫌胃病不严重？吃死你吧。

　　言生抚上额头，冲天花板干笑了两声，取消了点外卖的页面，穿上拖鞋和外套就出门了。

　　他去了附近的惠友超市，准备买一些简单的食材回家做饭，没想到还能在超市里碰到秦辉年。

　　秦辉年推着推车和言生迎面撞上，他的推车里装满各种东西，反观言生的推车里，只有几袋泡面，金汤肥牛味的和番茄鸡蛋味的。

　　秦辉年：“好巧。”

　　言生：“嗯，是巧。”

　　言生想起秦辉年前几次开车送他回家这事，可能只是人家恰好顺路，问道：“你在这附近住？”

　　“最近刚搬来。”具体来讲他是昨天才入住这儿的新房子，所以今天来买必要的日用品、做饭用的各种厨具和调料。

　　“你就吃泡面？”秦辉年看向他的推车里。

　　“没想好买什么菜。”其实是他不知道自个儿能做什么菜，他从上大学离开父母就只会点外卖和煮泡面这两个技能。大学毕业后他和陈枝结婚，做饭这个事也交给了擅长这事的陈枝手里，所以至今，他也只有这两大技能：1点外卖，2煮泡面。

　　秦辉年：“番茄炒鸡蛋会吗？”

　　“不会。”

　　“炒土豆？”

　　“不会。”

　　“拌黄瓜？”

　　“什么？”

　　言生的肚子突然不争气的响了，真是听饿了。他尴尬地把头转向一边。

　　秦辉年不知道连番茄炒鸡蛋，这种基本家常菜都不会做的人，能做什么饭，干白饭加咸菜？“你想吃什么，把食材都买上，去我家，我教你。”

　　“不用。我可以网上找视频学。”言生拒绝，他都二十七八了，做饭还用人教？

　　秦辉年轻笑道：“网上的某些做饭教程毒死过人，你知道吗？”

　　言生对做饭这些事情一窍不通，稍微有点被唬住，“有，有这么严重？”

　　秦辉年：“有前车之鉴。你把食材都买上吧，我买的东西太多，还想再买些食材，一个人也拿不回去，算你帮我一个忙。”

　　言生考虑到秦辉年之前送他回家，没收过一次车费，昨天晚上去清吧喝的酒水也是他付的钱，看样子算是他欠秦辉年的比较多，帮他一次也没什么。

　　“成。”言生说道。

　　言生在蔬菜区和肉类区逛了一圈，把好奇的和长得奇怪的蔬菜都买了一些，肉的话，买了他认识的排骨、虾子和三线肉，很快他的推车里也装得满满当当。

　　在收银台结账的时候，收银员竟然把他们的都算在了一起，最后还是秦辉年结了帐。

　　言生和秦辉年都提着两大包东西从超市里出来，言生跟在秦辉年身后，往秦辉年的家里走。

　　秦辉年的新家离言生家很近，就在隔壁小区，难怪能在同一个超市碰到，这一大片的居民基本上都上慧友超市买东西。

　　秦辉年的家里是单色调的复古色，言生将食材都放到厨房边，问他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打打下手的。

　　言生这一问纯粹是想客气一下，没有哪个主人公会让一个第一次来他家里的客人进厨房吧，他最好是只用等着吃。

　　秦辉年把需要用的厨具从袋子里取出来清洗后，对言生说道：“你来动手做，我动嘴教。”

　　“啥，啥？”言生诧异道。

　　秦辉年笑道：“我不收学费。”

　　来都来了，既然他这么不要脸，言生只好蟒着上了。

　　“你只做简单的番茄炒鸡蛋和炒土豆，以及黄瓜皮蛋汤。我来做虾滑和糖醋排骨。”，秦辉年两句话把他自己和言生都安排明白了。

　　接着，两人就在厨房里忙碌起来，一窍不通的言生，只得秦辉年说一步他做一步。虽然言生完成得不是很完美，但也看不过去，有些许强迫症的秦辉年咬咬牙，忍了。

　　秦辉年在做自己的菜目时，也不忘盯着言生。

　　“用这个白色的小勺加盐巴和味精，用这个银色的勺子加酱料之类的。”

　　“两道菜都是各一勺盐巴，四分之一的味精。青椒先炸十秒再放土豆棍。”

　　听到土豆棍，言生愣了愣，他切的明明是土豆丝。

　　厨房有两口炒锅，一个大的一个小的，秦辉年用大的炸着虾滑，言生用小的炒着青椒土豆棍。

　　厨房的焰火落幕后，菜品都被端上了餐桌。秦辉年的虾滑和糖醋排骨皆是色味俱全，言生做的番茄炒鸡蛋和青椒炒土豆棍只有味闻得过去。

　　言生先是尝了一口自己做的，熟的，能吃，不咸。最后四道菜里，只有虾滑和糖醋排骨被言生进行了光盘行动。

　　秦辉年盛了一碗黄瓜皮蛋汤，喝了一口，皱眉道：“没放盐和味精？”

　　言生也喝了一口汤，没味儿，砸吧嘴剩下的他不喝了，“你没说要放。”

　　“嗯。”秦辉年把碗里的汤喝完，收拾碗筷，放进洗碗机里。

　　言生离开餐桌后满意地打了个饱嗝。真没想到，秦辉年还有这厨艺呢。

　　言生觉得吃饱喝足就该走了，他拿起自己买的几袋泡面和两节黄瓜走到了门口，“谢谢款待，走了。”

　　秦辉年从冰箱里拿出几个番茄和鸡蛋，装一起提到门口给言生，“番茄炒鸡蛋做得不错，这是奖励。”

　　“呵，成。”，言生接过后，关门离开了秦辉年的家。

　　言生在回家的路上，无聊地看着手机处理垃圾短信，看到两天前有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一条短信：

　　【想知道陈枝为什么会死吗？晚上七半点，来这个地方。{配图}】

　　言生点开图片，能看出是嘉航广场的灯塔下。

　　陈枝不是意外被卡车撞死的吗......

　　言生发了两条短信过去。

　　【你是谁？】

　　【你什么意思，陈枝的死难道不是意外吗？】

　　言生死死地盯着屏幕，连自己已经走到马路中间都没发觉。

　　“喂，小心啊。”一个小女生突然拉住了他，他回过神时，一辆白色轿车从他眼前驶过。

　　言生：“谢谢。”

　　“没事的。大哥哥，走路注意点呀。”

　　“嗯。”言生想扯出一个笑容对这个施以善心的小女孩聊表谢意，但余光看到手机上的回信时，言生的笑容僵在了嘴边。

　　小女生感觉他有些奇怪，没有多做停留，离开了他身边。

　　短信上的回信赫然映入眼帘：【不是意外。】

　　言生手中的购物袋落到了地上，鸡蛋碎在了袋子里。

　　陈枝：傻瓜，过马路不要看手机啊。

　　陈枝：别总是浪费食物！钱是天上掉下来的吗！

　　陈枝：快走啊，绿灯了，傻站着干啥。

　　陈枝：你空着手，倒是帮忙按电梯啊，能不能靠谱一点？

　　陈枝：早就说换个指纹锁，你回家老是找不着钥匙。

　　......

　　言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家的，他坐在家里的沙发上，再给那个陌生的手机号发消息，始终没再收到回信。他决定明天晚上七点半去嘉航广场。

　　谭胖子这时发来了消息。

　　谭胖子：【言哥，你现在方便吗？我把合同给你拿过去。】

　　言生的言生：【成。】

　　谭胖子到言生家，见到言生第一眼的时候，差点以为他言哥被被抽魂了，脸色惨白，做啥都像死人一样。

　　谭胖子：“言哥，你最近出啥事了吗？你还在为嫂子的事难过吗？”

　　言生口气生硬道：“没有。”

　　“那个言哥，公会里本来安排的你明天去直播室彩排，我要不跟他们说一声，让你再休息几天？”

　　“不用。”，言生空洞的双眼盯着合同，他一页一页地翻着，但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谭胖子看言生双眼失焦，犹豫着给他指了指地儿，“言哥，签这儿。”

　　“嗯，好。”言生左手颤抖着，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谭胖子没再多打扰，忐忑地嘱咐言生注意休息，身体不适就去医院看看，然后开门离开了。

　　房间里又剩下言生一个人。

　　言生从抽屉里拿出一包烟，打火机打了几次都不燃，居然没油了，他撒气似地把烟和打火机丢到地上，抚着额头干笑，眼眶两边滚下下一串泪珠。

　　陈枝指着言生的鼻子：言生你发什么疯！告诉你多少次了不要乱丢东西。

　　“你他嘛让我发会儿疯怎么了！我不发疯你就能回来吗！”言生对着空气吼道，吼完又干笑着。

　　言生最后在沙发上睡了一宿，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感冒了。在抽屉里拿出感冒药混着冷水吞了下去。

　　接着谭胖子打来电话，提醒他下楼，他送他去直播室。

　　言生签约的公会是loP最大的公会，名叫万方，他们的直播场地在一个园区内，言生在七八年前就搁万方混了，前两年播得不咋地，后面刚有了起色就被人按着脑袋淹死了。

　　如今又回到这里，言生还蛮感慨的。

　　他配合工作人员彩排了两遍，约定明天周六晚上七点就正式直播，连播六个小时，和以往不同的是，这次他需要露脸。

　　言生离开的时候，七点，这个时候坐车去嘉航广场，只能打车了，但谭胖子说可以送他，于是他准时到达了嘉航广场。

　　他走到广场的塔灯下，给那个人发了短信。

　　【你在哪儿？】

　　很快言生就收到了回信。

　　【你往右手边走十步。】

　　言生按照他的要求，往右边走十步。

　　走第七步时，一个人影突然闪过来，抱着他滚到了一边。接着“轰”的一声，灯塔倒下，扬起大面积的灰尘。灯塔刚好就横着落在他最初十步要走过去的地方。

　　广场上传来几声惨叫，有人被灯塔顶端的铁架砸伤了。

　　言生抬起头，这下才看清了刚刚救下他的人是谁。

　　秦辉年。

　　一直躲在暗处接应言生的谭胖子冲了出来，“言哥你没事吧。”

　　“我没事。”有事的是秦辉年，言生看到秦辉年的右手上有大片血迹，应该是秦辉年在他身体落地的时候，用右手护住了他的头部。

　　“你的手。”言生小心地查看秦辉年的伤势，他手背上的皮肤摩擦严重，更不知道有没有被他的头砸骨折。

　　“小伤。”秦辉年淡淡答道。

　　谭胖子将两人从地上扶了起来，关切地说道：“去医院吧，我开车送你们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