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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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渐近放学时分，教室里的氛围逐渐变得活跃起来。
同学们的心思早已飘远，有的早早开始收拾书包，眼睛紧盯着时钟，只等放学铃声一响就飞奔而出；有的则三五成群地在走廊里嬉笑玩闹，老师们对此也大多宽容，只是偶尔提醒几声注意安全，便也由着他们去了。
在这一片喧闹中，一位身材高挑、扎着高马尾的女孩出现在走廊上，她面容姣好，恰似春日里盛开的桃花，娇艳动人，瞬间吸引了众多Alpha的目光。
“哇哦，这不是我的女神吗？她怎么会来高三楼？”一个男生眼睛发亮，语气中满是惊喜与疑惑。
“嘿嘿，说不定是看了我写的情书，被我真挚的情感打动了，所以来找我呢。”另一个男生满脸陶醉地幻想道，惹得周围同学一阵哄笑。
“得了吧，你就别做梦了。没看到人家手里拿着书吗？肯定是去一班找人的，也许是找上次那个年级第一，叫什么来着？”有人理智地分析着，却一时想不起名字。
“好像是黄桃？还是黄瓜？哎呀，记不清了。”旁边的人挠挠头，努力回忆着。
“啊啊啊，真是可恶啊！这些学霸，不就是成绩好嘛，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还吃得多呢！”
倪思琪对周围的议论声仿若未闻，她微微抿着嘴唇，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静静地站在一班门口。她轻轻地探出半个脑袋，往教室里张望，很快便看到了那个身影——单霖灼正坐在角落里，全神贯注地低头写着试卷。
看到他的那一刻，倪思琪暗暗松了一口气，她紧紧捏着手中的书，左手拢在嘴边，微微提高音量喊道：“单霖灼——”
然而，单霖灼沉浸在自己的解题世界中，外界的声音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绝，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人在呼唤他。直到旁边一位同学实在看不下去，伸手敲了敲他的桌子，说道：“单霖灼，有人找你。”眼神中还隐隐带着一丝羡慕，朝着倪思琪的方向示意了一下。
单霖灼这才从试卷中抽离出来，朝门口看去，倪思琪冲他挥挥手，又指指手上的书。
单霖灼这才想起来，前几天竞赛班的老师曾找过他，说班上有个学生看到了他留在书柜里的习题册，对其中一道题的解法很感兴趣，想要向他请教。
尽管单霖灼升高三后就离开了竞赛班，但他和老师之间仍保持着频繁的题目交流，老师提到的这个学生应该就是倪思琪了。
单霖灼搁下手中的笔，起身朝倪思琪走去，脸上带着一丝歉意，说道：“不好意思啊，我刚才没听到你在叫我。”
倪思琪不在意地笑了笑，轻声说道：“没关系，是我打扰到你了。”
两人并肩朝着人少的角落走去，一路上吸引了不少人的侧目和猜测。
“这人是谁啊？以前好像没见过。”
“我也不认识，没什么印象。”
“我知道，他不就是期中考在考场分化的那位吗？”
“哦，原来是他啊。那他和我女神是什么关系啊？看起来也不相配啊？”
“你能不能别这么恋爱脑，看到一男一女就在谈恋爱？”
远离人群，单霖灼和倪思琪找了个安静的地方。
倪思琪向单霖灼请教的是一道难度颇高的压轴题，当年在竞赛班，老师也只讲解了第一问，第二问则留给有兴趣的同学自行思考。
单霖灼当时为了这道题，花费了整整一个晚上的时间，才想出了一种解法。
当他拿着卷子去找老师时，才得知这第二问竟然超纲了，甚至连老师都没有解答出来。而单霖灼，是整个竞赛班唯一一个成功解答并且拥有自己独特解法的同学。
这套卷子由于难度过大，超纲题较多，第二年便被从练习范围中剔除了。市一中的竞赛班有着独特的资源传承方式，书柜里保存的许多资料和笔记，有些可能来自十几年前的学长学姐们。
所以，当倪思琪从书柜中偶然发现单霖灼留下的习题册，并做到这套试卷时，老师便直接让她来高三找单霖灼请教。
单霖灼在竞赛生的圈子里小有名气，倪思琪很早以前就听闻过他的名字。以前在表彰大会上，她还满心期待，好奇这位能拿下国金的大神究竟长什么样。
原本以为会是一个浑身散发着自信光芒、气场强大的人，没想到看起来平平无奇，在人群中甚至没什么存在感。
单霖灼接过倪思琪递来的书，尽管这是一年前做过的题目，但他对题目的细节依然记忆犹新。他仔细看了看倪思琪的解题步骤，然后抬起头，对她说道：“这道题需要运用拉格朗日中值定理来解答。”
“啊？”倪思琪露出一丝迷茫的神情，显然对这个定理不太熟悉。
单霖灼看了一眼时间，距离放学还有十五分钟，时间还算充裕。于是，他说道：“我给你详细讲一遍吧。”
倪思琪顿时眼睛一亮，受宠若惊地说道：“好啊，谢谢学长！”
……
不知不觉，太阳渐渐西沉，放学铃声准时响起。
虞承杉坐在车里，静静地注视着校门口的方向。
不一会儿，他便看到单霖灼和一个女孩一同走出校门。两人并肩走在校园的行道树下，脸上洋溢着青春的笑容，有说有笑的模样十分养眼，看起来就像一对青涩的校园情侣。
走到校门外时，单霖灼还主动靠近女孩，轻轻地抱了一下，那依依不舍的样子格外引人注目。
虞承杉静静地坐在车里，一言不发地看着这一幕。
十五分钟的时间还是不够讲清楚这道题，单霖灼和倪思琪一路上都在专注地讨论那道难题，倪思琪听得入神，以至于连脚下的台阶都没注意到。
突然，她一脚踩空，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啊！！”她惊恐地叫出声来。
好在单霖灼反应迅速，眼疾手快地伸手扶住了倪思琪，关切地问道：“没事儿吧？”
倪思琪踉跄了几步，才勉强站稳身子，心有余悸地说道：“没，没事，谢谢学长。”
单霖灼收回手，自然地揣进兜里，说道：“那就好。”
这时，单霖灼的视线不经意地往路边一扫，便轻易地看到了虞承杉的车。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然后转过头对倪思琪告别：“我先走了，要是你还有不懂的地方，可以在手机上问我。”
倪思琪微笑着点点头，说道：“好的，谢谢学长今天的指导，学长再见！”
“再见。”单霖灼挥了挥手，转身朝车子走去。
——
单霖灼背着书包，像往常一样俯身敲了敲车窗，等待着车内的人回应。然而，今天的车窗却不像往常那样迅速降下，他不禁有些疑惑，于是屈指又敲了敲。
“难道虞先生不在车上？”单霖灼心里想着，正准备拿出手机给虞承杉发消息时，车窗缓缓降了下来。虞承杉嘴里叼着一支白色香烟，轻轻吐出一口烟，烟雾瞬间弥漫开来。
毫无防备的单霖灼被烟雾呛得咳嗽起来：“咳，咳咳……”他狼狈地用手扇了扇面前的烟雾，说道：“哥，你在，咳咳，车上啊。”
虞承杉没有说话，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神中透着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情绪。
单霖灼咳得脸色涨红，眼角也沁出了泪水。他左手紧紧抓住车窗底座，声音微微颤抖地说道：“对不起，哥，你别生气。”
“你道什么歉？”虞承杉淡淡地问道。
单霖灼回想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说：“我下次放学会早点出来的，不会再让你等这么久了。”
虞承杉像是听到了一个不好笑的笑话，盯着单霖灼看了几秒，然后偏过头去，用冷淡的语气说道：“我生什么气，你又没做错什么。”说完，他的眼睛稍稍偏向一侧，目光若有若无地扫了一眼单霖灼，接着说道：“上车吧，别傻站着了。”
单霖灼绕到车的另一边，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今天的路况似乎格外糟糕，一路上遇到了许多红灯，而且几乎每次都是刚到路口，绿灯就变成了红灯。
虞承杉轻轻地啧了一声，眉头微微皱起，脸上显露出一丝不耐烦的神情。
这时，Alpha的信息素渐渐在车内弥漫开来，单霖灼撕开了阻隔贴，释放出自己的信息素，试图舒缓虞承杉有些紧绷的神经。
虞承杉闻到信息素的味道，皱了皱眉，说道：“不用你的信息素，我还没到连红灯都等不了的地步。”
然而，单霖灼并没有听从虞承杉的话，依然持续释放着信息素。很快，车内便充满了他的味道，将刚才的香烟味掩盖了过去。
虞承杉越发觉得单霖灼有些倔强，不明白他为什么不听自己的话。他张了张嘴，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又觉得可能是自己刚才的语气太凶，把小孩吓到了，于是便想解释一下。
他刚一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单霖灼突然开口说道：“以前妈妈告诉我，很多话都要趁能说的时候说。”
此时，车窗外的红灯正在倒计时：十、九、八、七……
虞承杉被单霖灼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怔，不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单霖灼似乎有些紧张，放在校裤上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布料，声音微微颤抖地说道：“哥，我知道你在生气。”
虞承杉：“我没生气。”
红灯继续倒计时：三、二、一……
“你生气了。你以前等红灯都会看毛绒小熊的。今天没有。”
“……”虞承杉哑然，车台上摆放的毛绒小熊正一摇一摇的点着头，好像在赞同单霖灼的话。
单霖灼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问道：“哥，我作用就是让你放松的，我不想因为我让你生气，你告诉我吧，我会改的。”
就在这时，绿灯亮了。
“……”虞承杉微微一愣，随即忽然笑了起来，他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有些幼稚。不就是看到这孩子和别人在一起，自己干嘛要这么较真呢？又不是要结束和自己的合约。
“真没生气，你也没有让我不满意。”虞承杉笑着伸手揉了揉单霖灼那头蓬松的头发，语气中带着几分笑意，问道：“你和你的女朋友很相配，以前没见过，是最近才谈的吗？”
单霖灼被揉得脑袋晃来晃去，听了虞承杉的话，他一脸懵懂地抬起头，问道：“什么女朋友？哥是以为我有女朋友了才生气的吗？”
“……都说了没生气。”虞承杉有些无奈地想要收回手，却发现单霖灼紧紧地拉着他的手，不让他松开。
已经成年的Alpha的手宽大而温暖，与虞承杉的手相比，显得更加有力。虞承杉的手在他的衬托下，显得小巧纤细。
虞承杉扯了扯手，没有挣脱，便看到单霖灼一脸执着地又问了一遍：“哥是以为我有女朋友才生气的吗？”那副架势，仿佛虞承杉不回答清楚，他就不会松手。
虞承杉看着单霖灼，心中既无奈又觉得有些好笑：“这孩子……怎么这么实心眼？”
见单霖灼这副反应，虞承杉心中已经明白是自己误会了。但他毕竟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自然不会轻易被一个孩子质问住。
“开车呢，有什么话我们回家再说，好吗？”虞承杉说道。
单霖灼听了，立刻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松开了手，重新低下头，不再说话。
虞承杉用余光轻轻扫了一眼单霖灼，只看到他那一头乱蓬蓬的头发，像一团棉花，不禁轻声笑了一下。
……
回到公寓后，两人分别坐在面对面的沙发上。虞承杉双手抱在胸前，看着眼前像只鹌鹑一样安静的单霖灼，说道：“和你签订合约，自始至终好像都是我一个人的决定，我忽略了你的想法，这一点我很抱歉。今天你可以把你想问的问题都问出来，有什么想要的也可以告诉我。”
单霖灼抬起头，看着虞承杉，轻声说道：“我想问的，在车上就已经问过了。”
“……好吧。”虞承杉微微叹了口气，说道：“我确实是看到你和那个女孩在一起，心里有点不舒服。”
单霖灼微微皱眉，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说道：“可是我们真的只是在讨论问题，然后顺路一起走出来的。”
虞承杉冷哼了一声，说道：“讨论问题会抱在一起？”
“什么抱在一起？”单霖灼更加疑惑了，他仔细回想了一下，突然明白虞承杉可能是指倪思琪差点摔倒那次。于是，他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经过详细地说清楚。
虞承杉一开始还觉得单霖灼是在找借口，但听着他的讲述，很快便沉默了下来。单霖灼说得条理清晰，不像是在说谎，看来自己真的是误会他了。
“你可能不记得了，但我们的合约里有一条明确规定，合约期间不得谈恋爱。”虞承杉说道。
没想到单霖灼却点了点头，说道：“我记得的。”
虞承杉有些意外地看着他，听他继续说道：“合约里的每一条我都记得，我不会违反的。”
单霖灼回答得如此干脆，让虞承杉心中突然涌起一种莫名的感觉，仿佛单霖灼受了很大的委屈。
虞承杉沉默了片刻，说道：“如果合约到期后，你有喜欢的人，可以告诉我，我可以帮你。”
“不用了，哥已经给了我很多，我怎么能再给哥添麻烦呢？”单霖灼连忙说道。
“如果合约到期，哥会找其他人签合约吗？”单霖灼犹豫了一下，问道。
这个问题虞承杉其实也想过，但他心里清楚，要找到一个像单霖灼这样让他满意的Alpha并不容易。然而，单霖灼还年轻，他应该有更广阔的天地，去结识更多的人，经历更多的事，也许会遇到一个喜欢的Omega，与他共度一生。自己又怎么能因为自私，而耽误他的未来呢？
虞承杉担心如果说不会找其他人，会给单霖灼带来压力，于是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说道：“会吧。”
单霖灼听了，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看着虞承杉，问道：“既然我不是哥唯一的选择，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为什么不去找别人，一定要我的信息素？”单霖灼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困惑和不解，这些问题似乎在他心中积压已久，如今终于找到了一个出口，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虞承杉从未想过要向单霖灼解释这些问题。在他以往的观念里，他一直认为只要自己付出足够的代价，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他拥有强大的能力和财富，在与其他Alpha的交易中，从来都是占据主导地位。然而，单霖灼却让他第一次产生了一种无力感。
虞承杉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突然意识到，在这段关系中，自己好像一直都是在唱独角戏，单霖灼从未表达过自己的态度。从被绑架到签订合约，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就连资助单霖灼上大学，也是自己单方面的决定，他从未问过单霖灼是否满意这个报酬。
也许单霖灼根本就不愿意和自己签订这份合约，也许他只是因为无奈才接受的。虞承杉的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不该知道的别问，你只需要履行我们的合同就好。”虞承杉最终还是选择了逃避这个问题，有些冷淡的说道。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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