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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 3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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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后。
静谧的深夜客厅被敞开缝隙的浴室染上一缕轻微的幽香。
暖色光晕下,肤白胜雪的女孩子不知何时已从餐桌旁挪至沙发上,窝在他平日地盘百无聊赖似昏昏欲睡。
几日前刚打理过的短绒地毯温软舒适,景逸倚着单膝,盘腿坐在整洁面料上,没搅扰这片刻安宁。
沙发高度与景逸上身齐平,朦胧之间,童之芙似察觉到清浅的目光散落在她面颊。
半醉半醒的眼皮掀开,对上景逸清潭似的瞳孔。
偷瞄的一丝心虚在景逸的视角里与打退堂鼓的征兆划上等号。
泛着微苦的唇角抬了下,说失落也谈不上,总归只是恍然一场。
没追究她方才的胡言乱语,景逸懂得分寸地给她递了个台阶:“困的话...”抱你去床上睡。
而尚未说完的话随着砰的一声撞击泄了音。
随着突兀的翻身,童之芙整个人从沙发滚落地面,堪堪砸进景逸身处低位的胸口。
左手下意识地护着她的身体远离茶几,景逸没有防备的脊背稍往后倾,贴至地毯的同时,怀里的唇恰巧擦过他的颈窝。
温热的触觉像一阵暴风,激起满室旖旎。
在这个温柔的夜晚,景逸此刻没再去管从童之芙的眼眸中猜测情绪。
护在童之芙身侧的掌心朝上,虚虚捏了捏她的后颈,景逸讲话闷闷沉沉的,音调低的宛如呢喃耳语:“还睡我么?”
宽厚的手在童之芙脑后流连,慢慢开疆拓土地把阵地移至耳朵。
轻轻作弊般一捏,她的音霎时便改了调:“嗯...”
得到回复,景逸轻柔刮在她耳的掌心未动,另侧臂弯托臀朝内走,在轻盈的月色下,共享了卧室的使用权。
其实过程并不顺利,景逸的脑袋总被半遮半掩的力道困住。
直至浪潮席卷鼻尖,洇湿的夜色彻底降临。
...
余韵之后,盯着床单上被稀释的一点红,景逸错愕着怔愣良久。
或许酒精具有催眠作用,外加一点运动导致的疲倦,童之芙很快便陷入深眠。
景逸悄悄地把朝思幕想的梦揽在怀里,久久观察她安详静谧的睡颜,眼眶忽地就湿了一下。
心疼和幸福交织杂糅,情绪边界已然难以厘清。
只知道原来置身太过幸福的漩涡中,人也会控制不住流泪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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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的一觉直接睡到十二点半。
童之芙被饿醒时,后知后觉生出种恍如隔世感。
昨晚景逸回家前,她实际上并没咽下几口饭。
考虑到饭后立刻运动对身体不好,再有一个潜意识不愿承认的就是,她还有些爱美之心。
即便拥有外人眼中完美无瑕的身材,真到与在意的人坦诚相见摆在面前时,她私心想要景逸看到的是一个平坦美丽的小肚子。
奈何昨晚种种差不多都没了印象。
身上清爽干燥,睡裙也在不知何时换了一条,景逸应是之后有帮她清理过。
在左瞧右看寻找记忆时,唯一感受到的异常,是空气中飘浮着的薄荷药膏味道。
先一步撞入鼻腔后,才慢半拍地感受到小腹深处的一抹黏凉。
无论是从好朋友们的口中,还是影视小说等文艺作品渲染的氛围下,女孩子的初-夜后十有八-九都是痛到下不来床。
可放在童之芙身上,亲身体验过后,倒像并没传说中那般夸张。
若非她记忆有误,便是景逸太过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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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逸就是在她正绞尽脑汁回忆时进来的,轻轻推开一道门缝,瞧见她醒了以后动作才放松了些。
见到景逸的一瞬间,童之芙抿着唇坐直,又受岌岌可危的血糖影响,小小地眩晕了下。
这一丝反常很快被景逸捕捉。
不到一秒,他肘弯便拢住童之芙的后背,垂下的眼皮透着几分谨慎和紧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伴随着一滞,童之芙微微张唇。
“没有。”她有点不自在地红了耳侧,“可能是有点饿。”
景逸问她:“能下床吗?”
“我做了点吃的,要不要起来吃点?”
童之芙更在意的另有其事:“景逸...”
在他紧跟着望来的视线里,童之芙吞吞吐吐:“昨天我们,是不是那个了。”
景逸坐在床边浅浅地看向她,很忽然地笑了下,又无奈地刮一下她的鼻梁:“这种事情都不记得?”
童之芙立刻强调:“我记得的。”
她小小的声量轻微哑着:“我就是确认一下。”
“……”
没过两秒钟,童之芙又试探景逸:“我记得是你主动的。”
她说什么景逸认什么,很好脾气地顺着她意:“是。”
童之芙点点头,一副我就知道果然如此的架势,煞有其事地瞅着他的眼睛:“所以你喜欢我吧?”
她带有期冀的眼睛亮晶晶的,眉眼里生动的“你就认了吧”的表情处处彰显着可爱。
在她的星星眼面前,景逸似笑非笑的声音哑了下:“爱惨了好吗。”
真心以玩笑的方式提及,有没有回馈都显得体面。
童之芙听了感觉满意了,这会儿才开始跟他实话实说:“但是我昨天好像酒喝的有点多,不记得什么感觉了。”
景逸直接开始笑,笑的肩膀一颤一颤的,他无赖地曲解她话里的意思:“这是,遗憾?”
感觉像随时随地要拉着她再来一次一样:“再带你找找感觉?”
一听这话,童之芙往旁边撤的动作就显得有些狼狈了,只是过了片刻她才忽地察觉,景逸也没真的使劲限制她的行动。
童之芙便拿话打岔:“不行不行,我饿了。”
景逸也跟着她的动作几不可察地勾了勾唇角。
压她的手顺势下滑,牵过童之芙的掌心,景逸是真的带她起来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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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餐完毕,确认她身体无恙后,景逸才出了门。
童之芙在重返卧室去拿手机时,才发现微信里躺着两条汪慧心发来的慰问消息。
早上九点发的是——
[起了吗,效果如何?]
隔了很久的上午十一点多,又传来一条——
[懂了/微笑/微笑]
于是在下午的一点多,一天时间早已过去一半的时候,童之芙才传回消息。
[我好像断片了。]
汪慧心:[woc才起吗]
童之芙心虚地摸一摸脑袋:[吃过饭了]
汪慧心:[他不在?]
童之芙:[小狗摇头.jpg]
腾的一通语音来电,在确认景逸不在后打来。
汪慧心戏谑地笑着,听起来摆在台面上的全是好奇:“你是喝了多少啊?”
童之芙从她十分有限的记忆里搜刮:“真的只有一点点。”
汪慧心语调明显怀疑:“一点点,然后呢?”
“我只记得他说他先去洗澡,后面的...都记不太清了。”
汪慧心很无情的嘲笑声震耳欲聋:“哈哈哈哈哈哈。”
略感羞愧地捂一捂脑袋,童之芙语调里丧气的意味很浓:“可是现在要怎么办啊?我都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你真的要听我建议?”汪慧心不正经地笑,“要我说嘛,再睡一次不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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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牵挂着童之芙的情况,景逸当天回家很早,算上他下午才出门,去凌云科技那边并没待几个小时。
回来时童之芙正在盥洗池洗小苹果,她今天胃口好的出奇,中午饭填饱肚子没多大一会儿好像就被消化个精光。
在她认知里景逸不该在这个点回来,一下子瞧见他还有点没准备好。
不尴不尬的状态有意无意地持续着,景逸今日貌似也不太在状态的模样。
谁都没率先开口,过了一会儿,景逸先问她:“有哪里不舒服吗?”
童之芙再迟钝也不难发觉,景逸对她的状态有点过分在意。
比如同样的问题中午问过一遍,晚上又再问她一遍。
“我没有不舒服”,童之芙奇怪道,“你干嘛总问我这个?”
可是,昨晚的痕迹明明是伤到她的证明。
只是景逸还没来得及诚实地和盘托出,童之芙的问题更快一步抵达:“难道...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童之芙猜测,或许是这样,景逸才会将心比心地以为,她也同样有些许不适在。
这话问完,童之芙听见很明晃晃的一声哂笑。
“童米米”,景逸饶有兴致地瞧她,“你是不是不知道——”
“男人做这种事怎么可能不舒服”,他慢悠悠地笑,“爽还来不及。”
“……”
沪市的降温潮仿佛随他们的返程一道席卷了南方,窗外如同凝结一层薄薄的冷雾,温馨的室内光为城市的调色盘增加了暖色调。
暮色四合,夕阳的余晖冷却,残阳形成的火烧云痕迹正在一点点变淡。
六点多钟,气温已经在昼夜交替中下降的临界点。
别扭地往沙发上瞧一眼,童之芙假装若无其事地提:“最近降温,家里没有厚被子,沙发上可能有点冷。”
怀着羞涩扭扭捏捏地说了半天,最终还是咬着牙将真实心意摊开:“你要想去卧室睡的话...也可以。”
平静的呼吸随着她的话蓦地被撕扯,在空气中形成不平静的气旋。
景逸微微一愣,半晌,他轻笑着点头:“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