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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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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瑜这都睡了多久了?还能醒过来吗?”谢夫人拿着帕子抽泣道。
林周扎针扎的也是满头大汗,这谢言知刚才还是好好的,怎么一眨眼功夫,就变得如此孱弱。还有他的肺腑怎么会伤这么重。
按理说,肺腑伤成这般模样的,是回不来上京的,早该死在回上京的路上。
林周扎完这最后一针,扶起谢言知呕出最后的淤血。
“夫人放心,有我在子瑜不会出事的。”
“他肺腑的淤血已经清了,不会有事了。”
林周缓缓把谢言知放平在床上,拱手行礼道,“我去给子瑜煎药,夫人可以先守着子瑜。”
“嗯。”
林周走后,谢夫人依偎在谢大人身上,“我们的子瑜到底是得罪了什么,为什么要遭这样的罪。”
谢大人看着脸色发白的儿子,也是心疼,“相信林周,子瑜会好的。”
林周煎药回来,谢言知嘴边的血已经被谢夫人擦拭干净。他把药呈上去,谢夫人一勺一勺舀着喂他。
“林周,你和我说个实话,子瑜到底是怎么回事?”
作为谢言知的发小和主治大夫,林周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脑海忽然闪过一道什么,他抿了抿唇,还是把手伸进衣领,掏出来一个巴掌大的本子——正是谢言知前几日用的那个。
“不知道夫人是否听说过昆仑山?”
“昆仑山”,林周看到谢夫人手一顿,接着若无其事地喂药,摇摇头道,“我身子不好常在这谢府中养伤,甚少出远门,自然是不知这昆仑山。”
“那药人呢?”林周眼一横,锋利的目光剜在谢夫人发抖的手上。
谢夫人手仅仅颤抖几下,似乎那几下颤抖不曾存在一样,很快谢夫人道,“难道子瑜的病和这两样东西有关。”
林周点点头,把本子递过去,“夫人请看上面的图。”
谢夫人掀开的那页正是昆仑山迷阵的那页,迷阵周围皆是白骨森森。
而迷阵的雾中闪过一道衣角,有一个绿色的东西浮在半空。
谢夫人匆匆看上两眼,合上,“你是说子瑜的病和这有关?”
林周沉下脸色叙述道,“子瑜八岁走丢那年也是在昆仑山,夫人,您也是自那时起拜佛的,不是吗?”
“林周。”谢夫人毕竟是皇亲国戚,这一声呵斥,威压扑面而来,“你敢造次?!”
林周拱着手跪下,“请夫人赎罪,我这也是为了子瑜好。子瑜醒来后便嚷嚷着要去昆仑山,为此他性情大变,您作为母亲的也是看在眼里。如今子瑜肺腑的淤血虽然除尽了,可是他肝气还是郁结。如果不找到病因,也是治标不治本。”
“夫人,昆仑山的那个谣言到底是不是真的?”
林周望过去,谢夫人陡然间变了脸色。她神情变幻莫测,脸色也是一会儿青,一会儿白。
“据说昆仑山乃妖山,它山底下的锦州城中的百姓,是在一夜之间变成药人的,他们是互相残杀致死,他们死前还活生生烧死过一个姑娘。”
“这些事真的发生过吗?”
“林周你多嘴了。”
……
“现在就想死的话,我不介结果了你。”祝爻目光狠辣,哼笑一声,冰凉的刀身如同蛇一样一点点缠上他,彻骨的寒凉让他难以动弹。
谢言知猛抽一口气,着急后退,远离那把匕首,然而,祝爻却步步紧逼,谢言知退一步,下一瞬,祝爻就追赶上来,让他连个喘息的功夫都没有。
谢言知真是怕了祝爻了,“你把它们拿走,我不要见到它。”
“不过是把匕首,能吓成这个样子?”祝爻轻笑一声,雪白的瞳仁怀染上笑意,头上的步摇乱窜。
祝爻眯了眯眼,“别动啊,我还没把你治好呢?”
谢言知从尾骨处升起一阵刺骨的寒凉,他瞪大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祝爻,嘴唇直打哆嗦,“你要做什么?”
他有种预感,眼前的祝爻非那时的祝爻,她对他是抱有杀意的,因为祝爻很厌恶人类。可那个祝爻即使对他心存杀意也克制的很好,不像眼前这位对他的杀意丝毫不加掩饰。
“不急,你过来我和你说,”祝爻不再栖身逼近,她坐在床边,平静地收回手中的匕首,“我又不杀你这么害怕做什么?”
祝爻说的云淡风轻,可她眼底的杀意和揶揄却不是这么想的。
如今谢言知身受重伤,他想和祝爻硬碰硬还是要掂量掂量。他剑术的确不错,可耐不住他仅仅只是凡人之躯。
他打不过祝爻,更没有三寸不烂之舌能说服祝爻改变心意。
“你叫什么名字?”
谢言知强忍着心中的害怕,质问他道。
祝爻轻轻哦了一声,“你不是知道我的名字吗?为什么要对此一举去问。不怕问的问题惹我不高兴,我活剐了你。”
“你是她又不是她,对吗?”
谢言知越来越虚弱,他看向祝爻的目光能把祝爻烧出个洞来,他坚定地道,“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没想到被看出来了呢,如你所见,我只说祝爻的一缕魂魄而已。”“祝爻”没有否认,相反,她承认的很坦荡大方。
她转着匕首的刀柄,好整以暇地打量着谢言知,“你长的真好看,是我会喜欢的类型。只可惜,你身上的味道好难闻,我现在只想杀了你。”
刀柄骤然一停,祝爻站起身,拎起谢言知的衣领。她附在他耳畔,轻声地说,“谢言知,你说这匕首如果穿过你的心脏,会不会血溅三尺高呢?我只答应她不杀你,可并不会好好伺候你。如果你想被好好伺候,不如现在醒来,让你府里的丫鬟照顾你。”
“我这是在梦里。”谢言知咬住下唇,抬起眼,眼里盈满了水汽,眼尾发红。他一张俊脸被祝爻吓的面若金纸,他恐惧地全身发抖,“你是想让我忘记在昆仑山所发生的一切?!”
谢言知几乎是在用吼的,他道,“不不不,不可能,你不能这样做,祝爻,你有什么资格剥夺我的记忆。”
“我为什么不能这么做啊?”祝爻轻声细语地问他,托住腮,好奇地反问。“你们人类屡次踏入我昆仑,我不和你们算账已然是最好的结局了,所以为什么我不能消除你的记忆。更何况,你本是天潢贵胄,你得了病或者失心疯,就会有源源不断的人来进犯我昆仑。”
“这几日你昏迷不醒,你们谢家已派了三拨人到昆仑山脚下,你们去了若死在迷雾中我还要让青鸾收尸,若你们无意闯入还要派人把他们救出来。你给我出个主意让他们离开,我就放过你,怎么样?”
祝爻缓缓地说着,玩着手里的匕首,谢言知不敢离她那么近,怕刀不小心割破他的皮肤。
刚才这匕首像毒舌一样攀上他的手臂,但凡出自祝爻手中的东西,谢言知就没见几个好的。
不过倒是也奇怪,他下了昆仑山后,为什么会感觉忘记什么。
祝爻的话里的内容谢言知解决不了,现在的他根本没办法随意控制自己的神智醒过来,他只是睡着,外面的人救不了他干着急,里面的他又面对祝爻生死不明。
“我就知道你答不出来。”祝爻甚是善解人意,“所以乖乖的,给我你的心头血。我把你记忆消除。”
谢言知浑身无力,许是祝爻早给他下了药,他躺在床上,只能任由祝爻摆布。
“放心好了,取的是你灵魂的血,而不是你肉.体的血。不会疼的,就是你会有些难受。”
“哎呀,男子汉大丈夫的,不会连这也忍受不住吧。”
“我拒绝。”
难受,谢言知心想,你说的倒是简单,你怎么不给自己心脏上扎一刀?!疼的是我又不是你。
祝爻不疾不徐地走近他,他直视着谢言知,慢慢的,她的眼神渐渐变冷。她嗤笑一声,冷言道,“你……不过几日没见,何时变得胆子这么小了。”
谢言知抬眼,悠悠地直起身,穿着单衣赤脚下了床,“祝爻,再会。”
祝爻雪白的瞳仁打量着他,她抬起手,谢言知脖子上的玉箫吊坠出现在祝爻手中,“还以为这东西能多庇护你一段时间,没想到你病发的这么快。”
玉箫变大,祝爻正要吹奏,却被一阵咳嗽声打断,谢言知说,“祝爻,你为什么要封了我的记忆。你不是说要我留在昆仑山陪你吗?”
噔噔噔的,谢言知走近祝爻,抓住她的一只手的手腕,祝爻手中的玉箫自然垂下,她仰着脖子看他,“松手。”
谢言知闻言松了手,他道,“这又是为什么?”
祝爻不去看他,“不是你说的不愿吗?”
祝爻玉箫打在他小腹,谢言知疼的额头直冒冷汗,蹲在地上。她一只眼睛变成蓝色,自言自语道,“废物,连这些小事都做不好。”
“哼,这是你惹的桃花债,到头来,锅净是我背了去,这算什么道理?!”
“你和他无缘无故的,说这么多是想做什么,别忘了当年是谁拼死救了你,下次再这样,可就别怪我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