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山河》劲苍迴

31、七夕

　　之后几人便行动了起来，他们先是去红袖招找了玉姑娘，但结果却让他们大失所望。

　　之前他们一直以为玉姑娘就是魅姬，但当他们几番试探后却发现玉姑娘压根就不会武功。对于红木琵琶却是因为自她来后，由于受人追捧，因此不少人都在模仿她。从服饰妆容再到琵琶，这些东西都有不少相似的。

　　而这些也确实是真的，最近在街上他们的确见到不少小姐打扮的与玉姑娘有几分相像，而红木琵琶红袖招用的也不再少数。但二人还是决定把这些琵琶一一打开来看看，毕竟真正有问题的是琵琶本身。

　　除去金陵其他的秦楼楚馆不算，光是这红袖招用着红木琵琶的便足足有二十五人，柳寻和莫语把这些人全部叫齐，一看之下又有些惊讶。

　　原来红袖招为了把玉姑娘的名气打出去，后面陆续又培养了几名酷似玉姑娘的头牌，这些人若是蒙上脸还真是不知到底哪个是玉姑娘。

　　而这些红木琵琶一件不落的全都是香樟木刷红漆而成的，并且上面都传出一股异香，云停一闻便小声说道这便是他当初在玉姑娘那问到的香味。而把这些琵琶打开后里面并无什么不妥，连玉姑娘的也被检查了。

　　一开始她身边的丫鬟很是不肯，说这琵琶是小姐的爹娘留给她的唯一念想，但玉姑娘说愿意配合并大大方方的拿出了自己的琵琶，这反倒让莫语和柳寻落了下成。

　　但结果还是与其他琵琶无异，这让二人的心都陷了下去。虽然玉姑娘嫌疑还是很大，莫语倒不认为她是魅姬，极大可能就是魅姬在模仿玉姑娘，企图混淆视听，况且对方还做了周全的准备。

　　仔仔细细地盘问一番后二人均无收获，然另一边牛头村却有了消息。

　　原来当初抓走世子的人已被抓捕，这两人都是牛头村的混混，平日里就爱偷鸡摸狗。这次绑架也是为了挣点银子，虽然后面人跑了，但两人丝毫没有放在心上，被抓的时候两人还在家里喝的烂醉。

　　两人醒来的时候只觉得眼前明晃晃的亮，下一刻一捧冷水便浇到了两人的脸上。虽不是数九寒冬的天气，但这样冷不防被浇上一浇，两人火气顿时便上来了，“他娘的，谁啊。”

　　两人骂骂咧咧过了好一会才发现不对劲，两人环顾一圈只见前面站着好几个身穿官府的人，再定睛一看，那案板上明晃晃的刑具这不正是牢房吗，这一认识把两人吓了一跳，当即便嚎了起来。

　　“青天大老爷呀，我们是冤枉的，平时里除了喝点小酒我真的没做什么事呀。”“最多就是偷了隔壁黄老头家的鸡，哦对了，还偷看过李寡妇洗澡，其他事真的没有再做过了。”两人一面嚎一面不停的磕头。

　　“好了，今天把你们绑来是有事情要问你们，前几日你们是不是绑了一个人。”听到这两人先是一愣随即对视一眼接着便大声嚷道：“没有呀大老爷，前两日我都在家中喝酒，从没做过这等事。”

　　听到这柳寻冷笑一声：“哼，看来你们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随即他往前走了一步，而云停便这样出现了在二人的视线中。“你们两个家伙居然还敢说谎，待会便把你们抓起来让你们尝尝苦头。”

　　两人一看云停顿时便傻了，原来当云停逃跑后两人并未放在心上，因为牛家村位置偏僻一般人还真不容易出去，若是没有当地人带着很可能就会迷路。

　　而当时两人喝了酒整个人都是醉醺醺的没有精力去追云停。等后来清醒了两人也曾去找过，但一直未见着人，想着这都好几天了跑了就跑了吧。

　　可谁曾想这人却是大有来头的，"世子饶命呀，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你大人有大量就不要和我们计较了。"云停重重“哼”了一声，两人当即抖得更厉害了。

　　“好了好了，只要你们乖乖告诉我是谁让你们绑我的我就饶了你们。”“这”这两人似乎有些为难。

　　"怎么，想让我把你们抓起来严刑拷打不成。"

　　云停神色一变二人便不再犹豫连忙道：“我们也不知道是谁要绑架世子，我们那日本在赌坊赌钱后面赌输了。后来有一姑娘一直跟着我们，后面还问我们想不想挣大钱，我们脑子一热就答应了。”说到这二人还小心翼翼地望了一眼云停。

　　“别废话，快说。”

　　“那姑娘让我们三更时候在柳府后门等，由于我们刚输了钱姑娘出手也大方一下子就给了我们五十两银子的定金，说事成之后会再给我们五十两。一开始我们还以为这姑娘要私奔啥的，可谁曾想那天半夜她竟带着个人出来，还跟我们说让我们把这人藏好，几天之后会再联系他们。”

　　而一听自己才值一百两当即云停便炸了：“我堂堂西南王世子居然只值一百两。你们是猪脑子吗，别人让你们做什么你们就做什么，万一她让你们杀人放火你们也去吗？”说着还用折扇狠狠敲了敲二人的脑袋显然是被气得不轻。

　　“那你们看清楚那姑娘的容貌了吗，还有当时搬运世子的是什么人。”莫语问道。“那姑娘的容貌我们看清楚了，柳叶眉，小嘴，长得还蛮漂亮的，反观两个搬运的人反而是蒙着面的显得很是神秘。”

　　“还有什么吗？”“哦对了我好像听到那两个人叫她花语姑娘。”听到这一切便都对上了，然而莫语他们的脸色并不好看。

　　过了一会，燕帝随身伺候的宋九公公来报，说燕帝让二人务必找出金陵城中五行教的据点，势必要抓获这一群人。

　　原来燕帝刚才就在外墙一直听着，听到了两名罪犯的供词。莫语和柳寻相视一眼显得神情复杂，亲耳听到这样的事，也不知燕帝心里什么滋味。

　　接下来几日几人都在紧锣密鼓的调查，而云停却是迷上了玉姑娘，不说每日都要去捧玉姑娘的场，更是花重金买下玉姑娘每天一个时辰的会客时间，这几日金陵城中都纷纷传言玉姑娘被贵人看上了，不日便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而今日正赶上了一年一度的七夕大会，这不还没到晚上金陵城中就热闹非凡，三三两两的少男少女携手一起在街上游玩真是好不快活。

　　并且今晚金陵城中的富商会在秦淮河上设宴，光是摆宴的花船便有好几座。作为商会的会长柳青定是要出席的。这几日她一直在燕明谨身边照应，恰巧玉姑娘也要上船助兴，云停便趁机邀请众人同去。

　　燕帝这几日身子又不好了，便说不去凑这年轻人的热闹了，燕明谨身子还没好利索便也不去了。这几日莫语和柳寻二人奔波劳碌很是辛苦，趁着今日也正好放松一下。

　　晚上的金陵城灯火通明，闹市上家家户户都点起了花灯。而秦淮河畔上几艘巨龙更是格外的耀眼，再加上不少少男少女在河畔上放花灯，鞭炮声夹杂着欢呼声，一时间真是热闹非凡。

　　几人站在中间最大的一艘花船上，放眼望去整座金陵城繁华异常。“今日我总算明白了为什么这么多人都想留在金陵，光看着这景色真的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云停靠在船沿上一脸的感叹。

　　“看了这么多年的灯火，今年终究不是我一个人了。”柳青道。“美则美矣，但看久了却透露出几分悲凉。”柳寻一边评论一边煞有介事的摇头晃脑。

　　“喂，你也太扫兴了吧！你不是文人吗，你们文人不是最讲究什么风骨吗，咋到你这里就这个样子了，好心情都被你破坏了。”云停说完哭丧着一张脸。

　　而一旁的柳寻却完全不再是刚才的悲凉模样完全是一幅看好戏的样子，“好呀，你竟敢耍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一时间船上响起了好几个声音，有云停跳脱气急败坏的声音，也有柳寻克制低沉的声音。看到这一幕莫语和柳青也不禁笑了出来。

　　宴会开席的时候莫语等人作为柳青的贵客坐在她正下方，而为了表示对前任商会会长的尊重，今晚柳生也来赴了宴。

　　而其他就坐的商会成员一个个都是老狐狸，当初虽然对柳青很是不满，但私下里该有的礼数还是有的，这不宴会刚开始不久便有几个人来给柳青敬酒。

　　柳青随意的看了一眼发现这几个都是加入商会没多久的，而商会的老狐狸们是不会给她这个小辈敬酒的。平日里看在柳寻的份上这些人倒也不会为难她，为了少生事端她也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然该精明的时候柳青是绝不含糊的。

　　见状柳青也不恼火，喝了几人的敬酒后便直接拿着碗走到宴席的中间。众人见状都纷纷停下驻足观看。

　　“在座的各位都是我商会的肱骨，没有你们就没有商会的今天，我柳青有幸在各位的庇佑下担任这会长一职。这二个月来一直宵衣旰食，只为不辜负老会长和大家的希望，接下来希望能够与在座各位一起担起我们金陵商会，柳青初来乍到还望各位多多包涵。柳青在此谢过大家了。这碗酒我敬大家。”说着就这碗里的酒一饮而尽。

　　“好。”“好样的。”“柳会长真不愧为女中豪杰，喝酒就是爽快。”都说酒桌上谈朋友，众人见柳青如此豪气，一个个不禁对她生出了几分亲近，渐渐地来与她交谈的人也多了起来。

　　随着丝竹声的响起，席间不少人推杯把盏好不快活，而莫语等人由于好相貌也吸引来不少富商交谈。而柳寻作为金陵知州，平日里甚是威严不好攀谈，而今着了便装的柳寻这群老狐狸又怎肯放过。几番推却不过，柳寻也被灌了几杯酒。

　　忽然莫语感到窗外有人影闪过，但正是酒酣耳热之际，柳青等人又被众人团团围着，除了他之外竟是无人发现。

　　莫语不动声色的走到外面，此时已是夜半时分，夜凉如水一轮皓月悬挂高空。此时的金陵城已没有了之前的喧闹，除了周边传出的丝竹声外，在这秦淮河上反倒有了一丝的寂静。

　　莫语走到船头手扶着围栏吹着凉风，刚才他也不可避免的被灌了几杯酒现在有些头痛。正当他用手揉着昏沉的脑袋时，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怎么，又头痛了。”接着一双大手便覆盖住了他的手随着他之前的动作慢慢揉搓起来。

　　听到云尘的声音，莫语默然地就松了一口气，慢慢地他整个身子便也倒在云尘身上了。云尘也不嫌他重，只是动作越发的温柔了起来。

　　渐渐的，如水的月光洒在两人的身上，为二人披上了一层银霜。“你今晚怎么来了。”

　　自从望断山一别后，这几日莫语便不曾见过云尘，而今云尘突然出现在此想来定是发现了什么。然云尘却是沉默了好久，就在莫语忍不住再询问一次时，云尘终于说话了，“我是追踪一人到此的。”

　　“是谁？”“阿语，你还记得的当日我让你先走，其实在此之前我便追踪到了几人后来一路跟随他们到了他们的老窝，我在那里观察了好几天摸清了他们的底细，后来我让你走后我又独自一人潜入那领头的营帐，果然让我发现了一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