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遥望过你》兮城梦旧

2、初遇

　　“早上好！又是新的一周，今天最高气温是32℃，有阵雨。”

　　随着手机铃声的响起，梁忆年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歪头晃脑地打了个哈欠。

　　“年年呀，快起床了！该上学了，快点，再晚点就要迟到了，你爸已经在楼下等了。”

　　“知道了妈，马上来。”

　　揉了揉发胀的脑袋，发丝微乱，拨弄间显得随意而自然，透出几分慵懒。梁忆年微微皱眉，似乎不愿离开梦境的温暖。

　　简单洗漱过后，匆忙下了楼。

　　“年年，怎么才下来，这个点估计要迟到了。”

　　梁忆年打了个哈欠，慵懒地扬起脸“爸，昨晚睡太晚了。”

　　“你说说你，天天熬夜，早都跟你说了不要熬夜不要熬夜，对身体不好，你看这起也起不来，上学也要迟到，你这孩子。”

　　“行了爸，快走吧，再多废话几句更来不及了。”

　　由于周一早高峰，车前行地很艰难，道路被堵的水泄不通，大大小小的鸣笛声此起彼伏。

　　梁忆年从车上下来，看了眼表，8：04。
　　“完了完了，这下要寄了”

　　一路狂奔到一中门口，喘着粗气，来不及停下来，又急匆匆地跑进校园。

　　秋天到来，天气依旧炎热，好像酷暑不舍得离去。即使天气预报有雨，在降临前的那一刻，地表仍燥热烫人。教学楼里回响着朗朗读书声，诉说着少年们的鸿鹄之志。

　　江淮斜挎着书包，白色耳机漫不经心地缠绕在耳廓上，整齐的领口敞开，显得随意而散漫。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靠近。

　　“哟！江哥也迟到了？稀客呀？”

　　“走你的吧”

　　“急什么啊，有你在我老放心了，到时候老师肯定不会让你这个年级第一罚站，我这个万年老赖就等着借你的光了。”

　　“得，你该罚还得罚。一年就没几次准时过。”

　　“唉江哥你这话我不爱听了啊，什么叫一年就没几次准时过？我这还不是晚上陪我家妍妍太晚了嘛，我这叫专一深情好男友，你这个单身狗怎么能理解。渍渍渍——”

　　“你少说几句能死？”

　　“不过话说像你这种一不谈恋爱二不熬夜的好学生，不应该啊，怎么也能迟到那么久？”

　　“我睡太晚了”

　　“不会是——”

　　“你别瞎想，什么事也没有，就单纯失眠。”

　　空气中湿气渐渐加重，两个少年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乌云罩住天空，绵绵细雨透过云层洒了下来，铺在沉睡的落叶上，淅淅沥沥的，像在诉说着秋日的序曲，少年们的脚步加快。

　　“唉，前面也有个迟到的”

　　“不认识”

　　“是个女生唉，就是不知道会不会被舅爷给骂”

　　“舅爷又是谁？”

　　“舅爷你都不知道，我的好江哥啊，不能吧这，你真的读书读傻了？两耳不闻窗外事了？还是我让你换□□名，没女的加你，你信息闭塞了？”

　　“你得了啊，都是你出的馊主意，还给我取个什么今天哥迷死你了没，害的我被人当普信男。”

　　“不是，我——啊哈哈哈哈，你江淮也有今天啊！”

　　“不是你，谁——谁说你普信男啊？我今天真要好好长长见识了”

　　“不认识，一网友”

　　“唉忘跟你说了，你这个名字原本起来就是防加的，我是真没想到会有人加你啊！还普信男啊哈哈哈哈哈——”

　　“顾！铭！远！！你小子给我笑得小声一点，别太张牙舞爪了”

　　顾铭远笑得嘴都合不上了，硬是被江淮拖进教学楼。

　　“几分钟了！你自己看看表！不止一次了吧！要我多说吗？后面站着去！”走廊边一阵粗犷的男声传来，在安静的教学楼显得格外刺耳。

　　“渍渍渍，这个就是舅爷，真被骂了啊，真惨——渍渍渍”

　　“为什么叫他舅爷？”

　　“年纪大了，特别爱发脾气，特别爱出主意。”

　　“这女生也是惨啊，一迟到就被逮了个正着”

　　“你更应该想想你等会怎么办”

　　话刚说完，江淮便冲着林主任的方向走过去。

　　“江淮？怎么连你也迟到了？”林有为满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林老师，我昨晚做竞赛题，做太晚了。”

　　“这样啊，看你也不像是那种学生，不像某些人！下不为例了，去吧！”

　　独留顾铭远一人在角落里蜷缩，“不是——江淮你大爷！我怎么办？”

　　江淮转身，嘴角漾起弧度，饶有兴致地向顾铭远打了个告辞的手势。

　　林有为见状转身回头，瞥见顾铭远正要逃离现场，“喂！这个同学，过来一下！喂——别跑！”

　　课间，人来人往，大家有说有笑，你来我往，唯独梁忆年一人坐在座位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小说，好像与嘈杂的环境格格不入。

　　“唉你们听说了吗？这届高一新生有个中考状元”

　　“真假？我也听说了，好像本来要去附中的，结果他嫌离家太远，就索性来近一点的一中了”

　　“我的妈呀，人家学霸选学校都是看距离选的，我还是卡线进的一中呢”

　　“没事没事，咱们一中也不差嘛”

　　“对了对了，我听说还是个校草呢”

　　“我也听说了，听说是江中的校草，好多女的给递过情书呢”

　　“唉你们见没见过真人啊”

　　“怎么可能见到，他大部分时间都去参加竞赛了，哪有时间来咱们这里”

　　“唉叫什么啊有谁知道吗？”

　　“好像姓江我记得”

　　“好像叫，江淮吧”

　　“对对对，就是他”

　　梁忆年片刻之后缓缓抬眸，心里不禁对这个叫江淮的人多了几分好奇。

　　“江淮……”

　　大课间——
　　“年年快走！听说今天江淮也要跑操！”单梓玥激动地拉着梁忆年往外跑，神色按耐不住的紧张与兴奋。

　　“慢一点，玥玥”梁忆年险些跟不上单梓玥的脚步，步伐仓促。

　　操场上，人头涌动。

　　“快看！那个就是江淮！”旁边一女生喊道。

　　“天呐！这也太帅了吧”

　　不自觉间，几乎操场上每一个人头都齐刷刷地望向一个方向，就连高二高三的学生也闻声望去。

　　此时，一个少年正着校服短袖，一袭灰色校服裤子，双手插兜，满脸的漫不经心。

　　阳光打在他的侧脸上，高挑的鼻梁在映射下显得格外抢眼，锋利的下颌线透露着一股桀骜不羁，眼眸清澈明亮，白皙的皮肤衬托出少年干净明媚的气质。

　　“你快看，年年”单梓玥扬了扬头，朝少年的方向望去。

　　“不要吵！都不要吵！准备跑操了！”舅爷在主席台上维持纪律，跑操有序进行。

　　随着音乐的响起，操场上围起一圈圈乌泱泱的队伍，大家呐喊着口号，洋溢着青春特有的激情。

　　“怎么样？帅吧？”单梓玥小声地问梁忆年。

　　“嘘——”梁忆年摆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单梓玥不要讲话。

　　跑操结束后，江淮身边围起一圈女生，有送水的，有递情书的，还有要联系方式的。

　　“唉，江哥，有时候也挺同情你的~”顾铭远坏笑道，眼里尽是戏谑。

　　“喂！你给我回来！”江淮一把拉住顾铭远，在他耳边轻声道：“不把这些女的搞定，你今天别想给我走——”

　　顾铭远一脸无奈：“这是你的事情，凭什么要我替你擦屁股？”

　　“就凭你的妍妍要借我的新电脑——”

　　“咳咳，大家都散了吧，我们江哥很忙的，都散了吧！”

　　“江淮，这是给你的——”一个女生走上前来，手中攥着一封情书。

　　“不好意思啊同学，江同学他现在没心思谈恋爱”话罢，顾铭远拉着江淮逃离人群。

　　“你刚才说什么？我家妍妍借你新电脑了？”

　　“嗯，还是全新的呢，我自己都没用几天，她就跑我家来借了。”

　　“怎么样？我家妍妍是不是特别可爱~”顾铭远一脸花痴。

　　“所以到底看上你哪点？”

　　“你懂什么？我这叫铁汉柔情，哄女生，我可是高手，哪个女生在我手下都会乖——乖——臣服”

　　“等哪天遇到个治你的，你就等着遭殃吧”

　　“你呢？江淮，咱俩从小玩到大的，也没见你谈个对象，你说，你和付佳宁是不是——”

　　“别瞎猜，我和她没关系。”

　　“可是她为了你放弃附中唉，你敢说对你没意思？”

　　“我对她不感兴趣”

　　“那你到底对哪种女生感兴趣？”顾铭远贴近了脸，追问道。

　　“我对你感兴趣啊——”

　　“喂？你说啥呢？我可对男人没兴趣啊”

　　二人正沿着花园小路走着，迎面撞上来两个女生。

　　“年年！是江淮唉！”单梓玥弯下手肘推了推梁忆年。

　　“看到了。”梁忆年脸色憔悴，语气无力。

　　“江淮你——你好，我叫单梓玥”单梓玥正激动介绍着自己，梁忆年从江淮身边走过，脸色苍白。

　　“唉！年年！”单梓玥一把拉住梁忆年，关心道：“你怎么了？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忽然，梁忆年两眼一黑，重重地往后倒去，江淮见状，一把抱住她，感觉她的身体热的烫人，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估计有40?了。

　　“你朋友这是中暑了，得赶快送医院”江淮看着怀中脸色泛红的女孩，心里不禁动容。

　　“可是我没带手机啊！上哪打120？”单梓玥语气急促，神色慌张。

　　“你是不是傻，先送校医室啊！送医院人都要化了！”旁边的顾铭远骂道。

　　“校医室在哪里？快带路”江淮一把抱起女孩，追问道。

　　四人一齐前往校医室，索性来的及时，梁忆年还没有太大危险。

　　“哎呦我去，不是我说，你这朋友身体也太虚了吧”顾铭远撇撇嘴，斜睨了一眼单梓玥。

　　单梓玥一把踢上去，语气狠戾道：“再废话一句，我让你也上去躺躺！”

　　“啊————对，对不起嘛，我不说了”顾铭远躲到江淮身后，小声骂道：“母夜叉……”

　　“说什么呢？还想挨揍？”

　　单梓玥凑上前去，不等顾铭远喘息分毫，又是一脚飞踢而来，顾铭远只觉得腿上一疼，双膝发软，只听扑通一声，顾铭远矮下身去，单梓玥看向时，他已经跪在尘埃里，膝盖钻心地痛。

　　“我去，你个——母——夜——叉”

　　单梓玥刚想上去加力，顾铭远一把抱住江淮的大腿：“江哥，江哥，救我”

　　见江淮不动，顾铭远双腿一紧，双脚用力绞在一起，闭上眼睛准备接受腥风血雨。

　　“好了，别和他一般见识。”江淮语气无奈。

　　“江哥，你就是我再生父母！以后你说一，小弟我绝不说二！”

　　江淮扶起狼狈的顾铭远，一脸嫌弃。

　　医务室的门被打开，校医扶起梁忆年，嘱咐了几句，开了假条让她回家静养。

　　“年年！”单梓玥一把冲上前去抱住梁忆年，“你没事吧？我好担心你——都怪我——没注意到你身体不舒服”单梓玥把头伏在梁忆年肩头，眼眶红润，小声抽噎着。

　　“没事的玥玥，我已经好很多了”梁忆年拍了拍单梓玥，语气柔和。

　　“你下午要回去吗？”单梓玥抬起湿漉漉的眼眶，询问道。

　　“嗯，校医给我批了假条，下午就要请假回家了。”

　　“嘶~这母夜叉怎么还会哭啊——”顾铭远脊背透着凉意，小声阴阳道。

　　“差不多得了，本来就是你先说人家朋友的，你真的该。”江淮白了一眼顾铭远。

　　梁忆年看着门口的江淮，小声问道：“他就是江淮？”

　　“嗯，还是她把你抱回来的呢。你都不知道旁边的女生看的眼睛都直了呢，被校草抱过，你这也病的值了~”

　　“什么？他——他抱我过来的？”梁忆年不可置信地看了眼单梓玥，脸不禁微微热了起来。

　　“当然了，我看得一清二楚呢。”单梓玥嘴角微微上扬，“你也是运气够好，倒在校草的怀里~”

　　“哎呀，你快别开玩笑了，好丢人。”梁忆年小声埋怨道。

　　“怎么样了？头还烧吗？”江淮不疾不徐地走过来，停在了梁忆年面前。

　　“不……不……不烧了”梁忆面颊更红了，连耳尖都羞得通红。

　　“行，那——好好休息”江淮脸上绽放出一抹温柔的笑，眼眸里闪烁着似水的柔情。

　　“嗯……好”梁忆年不敢抬头看江淮，低着头回应道。

　　“对了，你下午要回去？”

　　“嗯……我请了假”

　　“我也要回去，要不一起？”

　　“这……这不太好吧”

　　旁边的单梓玥推了推梁忆年，靠近她嗔怪道：“你是不是傻，人家校草邀请你呢。”

　　“我说这位同学，我们江哥可是从没邀请过女生一起回家呢，你确定要驳他的面子？”旁边的顾铭远也凑了上来。

　　“不顺路吧”梁忆年还是拒绝，语气惊慌中透着一抹冰冷。

　　“没事，那你好好休息，回家注意安全。”

　　江淮依旧带着笑意，面不改色地抬脚离开。

　　“我的年年呀，你居然拒绝了校草……”单梓玥叹了口气，紧紧抱着梁忆年，“不过……咱们还是以身体为主，不舒服的话，想一个人也没关系，我陪着你呢。”

　　梁忆年把头埋在单梓玥肩头，“谢谢你，玥玥”

　　南城的天气变幻莫测，前一秒还是烈日当空，后一秒就下起了雨来。雨点淅淅沥沥地拍打着燥热的地表，整个南城都被笼罩在磅礴的雨幕里，没带伞的梁忆年只能四处找地方狼狈躲雨。

　　“怎么回事，这雨怎么说下就下，这怎么回家啊。”梁忆年皱了皱眉，愣愣地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一阵熟悉的声音传来：“同学，没带伞吗？要不用我的？”

　　梁忆年猛地抬头，眼前的少年戴着白色耳机，衣着整齐，透露着明媚干净的气质，尤其是优越的五官，让人过目不忘。

　　“嗯？我看你这样，也回不了家吧？”江淮俯身凑近梁忆年，两人距离逐渐拉进，梁忆年耳廓泛红，慌乱地向后退了一步。

　　“拿着吧。”江淮把伞递给梁忆年，带着笑意道。

　　“你别害怕呀，我不会吃了你。”江淮看着梁忆年手足无措的样子，心里不禁柔软。

　　“我拿了你的伞，你怎么回去？”梁忆年弱弱开口道。

　　“对哦，我怎么回去呢？那只能——咱俩一起打了。”江淮眉头轻轻一皱，随后舒展，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

　　“那还是算了，你快回去吧。”梁忆年摆了摆手，准备往车站方向走去。

　　“开玩笑，给你吧，我家里人来接我。”江淮上前拉住梁忆年，把伞轻轻递给她，像对待小猫一样，语气柔和道：“回家的路上，记得要，注意安全……”

　　梁忆年往车站方向走去，不经意间撇过头，江淮家里人已经来接了，车子看上去很贵的样子。

　　“真是个小傻子。”江淮嘴角不经意上扬，带着几分戏谑与玩弄，随后上了车，扬长而去。

　　梁忆年一个人站在公交车站台旁，此时没有到放学的时间，车站旁只有奚奚落落的几个人，大家都在各顾自的玩着手机，时间似乎按下了减速键，每一分钟都过的十分漫长。

　　不知过去了多久，55路车渐渐靠近。梁忆年上车刷了卡，因为不是早晚高峰，车上人不多，空位也有不少。

　　梁忆年选了一个靠窗的座位，静静地坐下，头脑愈发涨疼，眼皮子在打架中选择妥协，无力地合上了。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已经驶到了底站。

　　“同学？”一阵低沉却富有磁性的男生传来。

　　“啊？怎么了？”

　　“不好意思，你是不是睡过了，马上到底站了。刚才一直没敢叫你，看你睡的太死了。”

　　“啊！”梁忆年从座位上惊起，看了眼显示屏上的下一站，脑子一蒙，“这下真的完了，到家又要几点了。”

　　梁忆年眼中充斥着一层模糊的水汽，咽了咽口水，强忍着不落下来。又看了眼站点牌，心底里暗暗规划好回去的路线。

　　“你呢？你要去底站吗？也不下车。”梁忆年转身询问道。

　　“我看你一直没醒，担心你遇到危险，而且我一个男生，晚点回家也没什么。”男生也是一袭灰白色校服，戴着金丝眼镜，处处尽显斯文。

　　“那你现在是要原路返回吗？”

　　“不用，那样太慢了，我坐地铁。你呢？”

　　“我和你一起吧，反正我几点回家我爸妈也不会说什么，你一个女生还是晚上，万一有坏人怎么办。”

　　“那~谢谢你。”

　　“客气什么，对了，你也是一中的吧。”

　　“嗯，我看你这个校服，也是一中的吧，哪个班？”

　　男生微微颔首，“我是八班的，姚润”

　　“九班，梁忆年”

　　二人相视一笑，一同下了车。

　　路上——
　　“梁忆年，你的名字很好听，有什么寓意吗？”

　　“嗯……就是忆起与你的岁岁年年的意思。你呢？”

　　“我？我还没问过我的父母……”姚润低垂着头，眼里闪过一丝落寞。

　　“没事的，我觉得你的名字很好听，我想到一个成语——温润如玉，用来形容你正合适。”梁忆年绽放出明媚的笑颜，不吝啬地夸赞着他。

　　“真的吗？谢谢你……”姚润耳廓浸染一抹绯红，像被说中心事的姑娘一样，紧张地低下头。

　　“当然，我这个人，看人很准的，就像你刚才在等我，真的很让我感动。”

　　“你刚才……是不是哭了”

　　“我这个人比较敏感，但是我很坚强的，你们看似很难的事情我都能坚持下去。在我很小的时候，因为身体弱，我爸把我带到体校训练，我当时可能吃苦了，别的小朋友训练几天就走了，我坚持了两年呢！但是大了之后爸妈就让我多花精力学习了，这个事就不了了之了。”

　　梁忆年眼中带着笑意看向姚润，拍了拍他说：“我刚才说的话，都是认真的，你真的要相信自己是很好很好的人，你一定值得很多人去爱你。”

　　回到家，姚润脑中一遍遍回想起梁忆年说过的话，嘴角微微上扬，“谢谢你……”

　　“怎么那么晚才回来？看看表现在都几点了？你这高中还没毕业呢和我玩起夜不归宿了？”

　　“哎呀，我这不是回来了嘛！我的母亲大人~”

　　“你还嘴贫，万一出点事怎么办，你一个女生大晚上的一个人，你出事了你让妈妈怎么活？”

　　“妈~我真没事的，而且我又不是故意回那么晚的，实在是太困了坐过站了，那你说这事能怪我嘛？”

　　“你可别小看这个，我跟你讲，我有个亲戚家的小孩晚上没回来，结果第二天就上新闻了。”

　　“妈你这是大惊小怪，而且现在我也没事啊，以后不会了，我保证~”

　　“快去吃饭，饭都凉了。要妈妈给你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