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服从设定的女人》欲妯

33、第 33 章

　　中元节的忙碌刚刚过去，中秋节的筹备工作又紧跟着展开了。
　　镶洛王府这两个月事务繁杂，忙得人仰马翻。
　　玉馨和玉雅的工作量也大大增加了。
　　她们不仅要处理日常院中的事，还要帮忙准备中秋节的各种活动。
　　婉妗在学堂需要丫鬟的陪伴，但是玉馨和玉雅实在是忙得抽不出身来。
　　为了不给她们增添负担，婉妗只好暂时关闭了学堂。

　　玉馨和玉雅整日里忙得不可开交，好不容易才得片刻喘息之机。
　　一众婆子和丫鬟围坐在一起，互相捶背捏肩，闲聊起来。
　　“玉馨啊，你明年过年回不回家呀？”一个丫鬟满脸好奇地凑上前去问道。
　　还没等玉馨开口应答，便有人插了话。
　　“你都好几年没回家过年了吧？”一位年纪稍长的婆子摇着扇子，慢悠悠地说，“咱们这些普通婆子丫鬟，想回趟家可不容易呢，你可是小姐的贴身婢女，想回去还不简单，怎么就不见你回去？”
　　“我……我就想着好好照顾小姐，而且我家离这里远，回去一趟太麻烦了，所以就不想回了。”玉馨咽了口唾沫，小声说道。
　　“哼，怕不是不想回吧？”那婆子不依不饶，继续呛声道，“在这里得了好处，就把家里给忘喽，就跟我那没良心的儿子一样，出了门就不管他老娘了。”
　　“我回去！”玉馨一下子站了起来，“等过了小年我就回去！”
　　玉雅也跟着站起身来，单手轻轻搭在玉馨的肩膀上。
　　“玉馨回不回去那是她自己的事，跟你有什么相干？”玉雅冷冷地说道。
　　“我就问问，问问都不行吗？”婆子听到玉雅怼她，不禁有些恼怒，“你一个签了死契的，大概是体会不了阖家团圆的滋味儿。”
　　“你怎么说话呢！”玉馨赶忙把玉雅拉到身后，对着那婆子呵斥道。
　　“我有说错吗？”婆子把扇子一摔，“你们俩呀，一个样，你呢，有家不回，她呢，签了死契，可毕竟有生育养育之恩，也没听她提过家里的事儿。”
　　“是，你可顾全家里了。”玉雅眼神一暗，走上前几步，压低声音对婆子说，“你那个败家儿子就爱赌钱，你这些年偷偷给他填的窟窿也不少了吧，要不要我去跟管家说一声，让他查查少了多少钱？”
　　婆子眼睛一瞪，怒气更盛，但却不像之前那般发作了。
　　周围都是婆子丫鬟，这种事多多少少都有耳闻，大家心照不宣，听到这话的婆子丫鬟都装作没听到，眼神四处乱瞟。
　　“我这是在关心你，你不领情也就罢了，怎么还生起气来了呢？”婆子梗着脖子说道。
　　“谢谢您的关心，不过我不太喜欢别人打听我家里的事。”玉馨白了她一眼。
　　这时，旁边有个丫鬟看不下去了，跑到她们中间说道：“玉馨姐姐、玉雅姐姐，小姐正找你们呢。”
　　玉馨和玉雅会意，她们也不想吵下去，便跟着那丫鬟走了。
　　玉馨和玉雅离开之后，休息时间也结束了，婆子和丫鬟们又纷纷投入到忙碌之中。

　　玉馨和玉雅带着丫鬟回头看了一眼，瞧见众人都已经散去，这才松了一口
　　“她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整天就知道赌钱，都老大不小的人了，不但不给他娘钱，还伸手向他娘要，不仅她要给她儿子钱，她那个已经成婚的大女儿，也得照样给他儿子钱，就因为这事儿，她大女儿的丈夫天天都骂她呢。”丫鬟没好气地说道，脸上满是愤愤不平，“如今她自己日子过得不好，就天天拿我们撒气，仗着自己年纪大，在府里的资历深，觉得我们不敢说她。”
　　“她就算有再多的不如意，也不该把自己的怨气都撒在我们身上。”玉雅声音冷淡。
　　“就是嘛。”丫鬟点头表示十分认同。
　　见玉馨和玉雅要走了，丫鬟急忙伸出双手拉住她们。
　　“两位姐姐，能不能帮我个忙呀？”她的脸上浮现出了不好意思的笑容。
　　“什么事？”玉雅停下脚步问道。
　　“我家离这里远，都已经好几年没回家看看了，现在我家里又有人生病了，我是归小姐管的，不知道能不能请两位姐姐跟小姐说一声，让我回家看看。”丫鬟收敛了笑容，眼神转而为恳切。
　　“行，我们到时候会跟小姐说一声的，如果可以的话就会回复你。”玉雅说。
　　“那真是太感谢两位姐姐了。”丫鬟的脸上绽放出激动与喜悦，“两位姐姐，你们不是康城人吗？”
　　“我们都是康城人。”玉馨摇了摇头。
　　“我就是听那个婆子说你们不常回家，还以为你们不是康城人呢。”丫鬟“哦”了一声。
　　“我家虽然在康城，但离镶洛王府比较远。”玉馨扯了扯嘴角，“我想着，没到必要的时候，回不回都可以。”
　　“哦哦。”丫鬟看向玉雅，“我记得了，玉雅姐姐也是康城人，听说家里还不错呢。”
　　听到谈起了她家里，玉雅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
　　“都别闲聊了，大家都开始干活了，我们也该走了。”玉雅推了推玉馨，两人便转身离开了。

　　玉馨和玉雅一直忙碌着她们被分配到的活计，直至天色漆黑如墨，才总算能够歇一歇。
　　婉妗也没有闲着，她正仔细地查看这段时间的生意进展。
　　真正涉足生意场之后才发觉，一切全然不像自己当初所想的那般容易。
　　刚开始的时候，她对各项事务的处理确实不够妥善。
　　由于这店铺是用那块玉石和当铺老板交换而来的，可供挑选的店铺数量有限，最终只挑中了寥寥几间。
　　虽说那几间店铺位于城中心，但整体的地理位置并不理想。
　　当时婉妗手头的资金十分拮据，这些钱还得用来给工人发放工钱，根本没有足够的钱去购置位置更好的店铺。
　　因为是断当的店铺，原先的员工也差不多都走光了，所以还得重新招募新人。
　　上到店铺的整体规划、货物的采买，下到店内的清洁、杂物的整理，方方面面都需要逐一打理。
　　也正因如此，婉妗才急需有人帮忙打理店铺。
　　如今看来，婉妗当时的选择显然是正确的。
　　在希熙的管理下，店铺被打理得井井有条，发展的势头极为迅猛。
　　婉妗用赚到的钱，购置了几家位置更为优越的店铺。

　　都入了秋，蚊子却不见少，先前点的香薰已然失了效用。
　　玉馨便点上了新的香薰，随后将那换下的香薰拿出去扔掉了。
　　玉雅坐在凳子上，时不时抬手捶捶肩膀，又捶捶后背。
　　她只觉得脖子酸乏得很，正想着捶一捶脖子的时候，一双手便轻轻落在了她的脖子上。
　　“小姐？”玉雅甚至无需转头，仅凭那靠近时熟悉的感觉，就知道是婉妗来了。
　　“累了一整天了，我来给你捏捏。”婉妗也不容玉雅推辞，便动手捏了起来。
　　“哪能您给我捏呢？？”玉雅说着就想站起身来。
　　“怎么就不能了？”婉妗将玉雅摁回凳子上。
　　“您是主，我是仆，这于礼不合呀。”玉雅面露难色。
　　“什么主子仆人，”婉妗手下动作未停，继续说道，“人本就应当是平等的。”
　　玉雅一下子怔住了，她没想到婉妗会说出这样的话。
　　这话仿若一颗石子，直直地坠入她心底那片原本平静无波的湖泊，刹那间惊起千层浪。
　　“这……这……”玉雅半晌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这话从一位千金小姐口中说出，怎么听都像是在做梦一般。
　　“这又没有别人，我给你捏捏肩膀又有何妨。”婉妗说。
　　玉雅的手绞着衣袖，过了一会儿，情绪才稍稍缓和了些。

　　玉馨扔完香薰回来后，见婉妗正在给玉雅捏肩膀，于是便走上前去接替了婉妗。
　　“小姐，我今年过小年之后得回一趟家。”玉馨一边捏着玉雅的肩膀，一边眼睛看向婉妗。
　　“好呀，确实该回去看看了。”婉妗微笑着说道，“有没有想过要从康城带些什么东西回家呢？”
　　“呃……”玉馨捏肩膀的手以及她说话的声音同时停滞了一下，“康城有不少好玩的东西呢，再慢慢考虑吧。”
　　“嗯哼，那就慢慢考虑吧。”婉妗轻轻拍了拍玉馨的肩膀。
　　一提到这件事，玉雅就变得有些沉默寡言，一直都没有说话。
　　玉馨也只是简单提了一下，之后便不再提及此事了。

　　婉妗发觉玉馨一整晚总是欲言又止的模样，还魂不守舍的。
　　“有什么事吗？”婉妗主动出声问道。
　　“没……没什么。”玉馨听到婉妗的询问，眼神有些闪躲，“就是……就是有丫鬟让我问问您，她家里人生病了，情况似乎比较严重，她很担心，所以想问问可不可以回家看看。”
　　“这个去跟管家说一声就行了，就说是我批的，这种时候家人需要照顾，理应让她回去。”婉妗温和地笑着说道。
　　“还有还有，小姐，我……我能不能预支工钱呀？”玉馨说话的时候有点结结巴巴的，“我是打算带些年货回家。”
　　通常临近过年的时候，轮到要回家的仆人中，有些都会预支工钱去购置各种东西。
　　“可以啊，你去跟管家说一声就行。”婉妗说。
　　可玉馨看起来还是像有心事的模样，仍然在原地有些不安地踱步，眼神也飘忽不定。
　　“有什么事你可以跟我说的。”婉妗伸出手拉住了玉馨。
　　“没……没有呀……”玉馨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眼睛看向别处，“我只是太久没回家了，有点紧张。”
　　“是想家了吧？”婉妗问道。
　　“啊……啊，是的！”玉馨使劲点头应道。
　　“那需不需要给你放长点假？”婉妗又问道。
　　“不用了不用了……”玉馨点头又换作摇头，“小姐……我先走了……”
　　得到了婉妗的应允，玉馨便快步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