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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我确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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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佑年在晚上赶到徐村时,徐平生为难地跟他说:“她下午刚走。”
他转头想回去,徐平生喊住了他,“你想知道,她在这里的这两天,都干了什么吗?”
梁佑年留了下来。
第二天早晨,徐平生给他指了条路,“顺着这走,你应该还记得路吧,几年前来过。”
“嗯。”梁佑年点点头。
“好吧。”
徐平生离开之前,梁佑年问:“她这两天,有说什么吗?”
他摇摇头,梁佑年抿了抿嘴。
“但是,我能看出,她不开心。”说完后,徐平生转身离开。
梁佑年在原地站了会儿,才抬起头往前走。
这里,几年前,岁岁带他来过。
一片安着锻炼器材的空地,是她小时候来的地方。还有前方的书摊,现在开了一家超市,老板是个小伙子。又经过那座废弃的村小,依然废弃着。
在这里,她和徐平生遇到了疯狗,徐平生保护她。
最后,来到那座墓前。
没有杂草,干干净净,还摆着用野花扎成的花束。
梁佑年蹲下来,“阿姨,好久不见。我好像,没照顾好她,没让她一直开心、无忧无虑。对不起。”
梁佑年走着她走过的路,看她看过的风景。
她在走这些路的时候会想到什么?会因为这些天的事而烦闷难受吗?
早上醒来之后,梁佑年始终觉得脑袋晕乎乎的,大概是昨晚的酒喝多了,还没完全清醒过来,心也是乱乱的。
他走的时候,徐平生没拦他。
“早点回去也好,把事情都说清楚。”
回到大学旁租的房子时已经下午七点了,天色阴沉沉的,飘着小雨点。
梁佑年没在家里看到她,发的短信也没人回,打电话也显示关机。他有点慌,这种找不到她的感觉让他感到焦虑。
他走到落地窗旁,看到雨点密密麻麻地砸下来。再往下,他看到了一把红色波点伞,在一片赶路的人群中醒目极了。
梁佑年拿着伞跑了出去。
梁岁正蹲在便利店橱窗下,看地上爬着的小蜗牛。它背着重重的壳,在水洼里一点点地爬动。有雨水打在它的壳上,它依旧向前。
红色波点伞上罩了另一把伞,她抬头。
“岁岁。”
梁佑年也蹲下来,蹲在她一旁,正对着她。
“怎么不回家?下雨了。”
“太闷了,外面让人呼吸通畅。”
“那一会儿回去了我把窗户打开透透气。”
雨点砸落在水泥路面上,溅起小小的水珠,落在她的小腿上。梁佑年从裤兜里拿出一包纸巾,帮她擦去。
“我昨晚去找你了,但不巧,你刚走。我就在那里留了一天。”梁佑年的声音清澈。
昏沉一天的大脑在见到她的那一刻突然清醒过来。
“大概是,没什么缘分吧。”蜗牛已经从她的视线右侧爬到左侧。
梁佑年抿抿嘴,“你的手机没电了吗?我刚才给你发消息打电话都没接通。”
梁岁转头看他,“我关机了,想一个人静静。”
梁佑年掐了掐掌心,“岁岁,你还在生气吗?”
“你又没做错什么,我为什么要生气,我也没什么资格生气。”她又看回那只小蜗牛。
“是我错了。是我优柔寡断,没有真的考虑清楚,还让你不开心,是我的错。”
“那你现在想清楚了吗?”梁岁看他的眼神很轻,烟灰色的瞳孔在雨幕下显得雾蒙蒙的。
他点点头。“想清楚了。”
“好,那你说吧。”
梁佑年和她对视着,他看着她说:“我不想只当哥哥了,我想当和你一辈子都在一起的人,我想和你做跟别人都做不了的亲密的事,我想当你的爱人。”
“你确定吗?”
上一次她这样问时,梁佑年说确定,可那个时候的他不清楚也不明白,他以为他是在为不想分开而妥协。可到了现在他才明白,那些不适感来源于他被沉重的道德深深压迫着的隐秘情感。
为什么要给亲妹妹捂肚子,为什么帮她洗贴身衣物,为什不想离开她,为什么不想看到其他男人,为什么和她接吻时会开心,为什么被她拥抱会甜蜜。
他终于明白,原来,是他先动的心。
遮羞布被扯倒,被“兄妹”关系遮掩着的背徳情感,终于显露天日。
这一次,他明白了。
他说,“我确定。”
“不仅不和你分开,我还要和你度过以后的每一天,你人生中每个大小节点,我都想参与。岁岁,我确定。”
蜗牛背着重重的壳,坚持不懈向前,地上的水痕会证明它曾经存在。
梁佑年放下手里的伞,钻到她的伞下,从她的肩膀拥住她整个身体。她那么瘦,被他抱个满怀。
“岁岁,这一次,是真的。”他的嘴唇凑在她左耳边,下巴挨着她的柔软发丝,“就让我们相爱吧。哪怕有一天,你不再爱我,我也会爱着你。”
梁岁感受他心跳一下下跳动的声音,隔着肢体传到她耳中。
手中的伞被松开,她回抱住了他。
“别再离开我了,梁佑年。”
细密的夜幕下,赶路的行人不会注意到这对在橱窗下相拥的情人。
但落下的雨点会知道,他们正相爱。
“不过,哥。”梁岁说。
“怎么了?”
“我肚子有点痛。”
“肚子痛?”梁佑年探头看她,想想日期,“你今天在生理期吧。”
“嗯。而且,我好像饿了。”
梁佑年对她笑笑,“那你坚持一下,我们先回家好不好?”
她点点头。
梁佑年收起一把伞,两个人撑着同一把伞回家。
到家后,梁佑年把她扶到沙发上躺着,给她拿了个毯子盖上。煮红糖水的期间帮她灌好热水袋。他拿着热水袋塞到她肚子上,又端着红糖水到她跟前,他尝了下温度,扶她起来喝掉。
“现在好一点了吗?”梁佑年蹲在沙发前问,摸摸她脑袋。
梁岁点点头,“如果再来一个安慰吻就更好了。”
梁佑年看着她笑了,上半身前倾,在她的额头轻轻亲了一下,“现在好一点了吗?”
“好多了,谢谢哥哥。”
梁佑年点点她的鼻尖,“那你先在这里休息,我去做饭。”
“嗯。”
厨房的油烟机打开,有着让人安定的噪音。梁岁看着厨房的方向,小腹前的暖水袋散发热意,喝下的红糖水甜甜的,顺着食管下去暖暖的。
好幸福啊,现在。她想。
夜晚,梁佑年搂着她躺在床上,他的身体热热的,凉凉的脚也被他暖着。
“还疼不疼了?”刚才她喝了一片止痛药。
“有一点点。”她枕在他的臂弯里。
“那要不要吸吸?”梁佑年解开睡衣扣子问她。
梁岁发出“呵呵”的笑声,她打趣他说,“哥,其实你也很舒服吧。”
梁佑年的耳朵有一点红,“你喜欢的话我就喜欢,你不喜欢我也不喜欢。”
“我当然喜欢,饭送到嘴边,怎么能不吃呢?”
梁岁在他的怀里躺着,被紧紧包裹,像一只蚕宝宝,安稳地进食。
梁佑年的手掌放在她背上,缓慢地抚动。
“哥,你的胸肌软软的,摸着好舒服。”她抽出空闲跟他说话,然后再埋头进去。
梁佑年感觉到被她抓了一下,他纵容她,丝毫不管,脸颊在她头发上蹭蹭,“岁岁,像个小宝宝。”
“不,”梁岁咽口水反驳他,“我是个成熟的大人,大女人。过两年毕业了我就是真正的大女人了。”
说完她又低下头了。
梁佑年宠溺地笑笑,“好。过两年我就快30岁了,会嫌我老吗?”
“哥,你不知道一句话吗,年纪大点好,会疼人。”梁岁话音一转,“哥,你还是个处男吗?”
话题转得突然,梁佑年有点没反应过来,不好意思说出口。“我会做准备的。”
他又问:“岁岁,你想和我做吗?”
梁岁起来,压在他胸上,手指按按他的唇瓣,“想啊,你放心,我不会嫌弃你的。”
“那我去做个结扎手术好了。”
她躺了回去,“这个可以。不过你真的愿意吗,跟我做?”
梁佑年低头,凑在她耳边,低声说:“我很愿意。”
梁岁含着小颗粒,声音模糊不清地说:“真好。”
“这学期开学了,我就把你介绍给我的朋友们,她们都不知道你长社么样子,别担心哦。”
梁佑年说好,他又问:“那我们的名字会不会有点像,要不要我去改个名字。”
梁岁笑了,“不用,我都想好了。”
“我说,我们原本家住得很近,你比我大几岁,小时候我们经常在一起玩。后来,我搬家啦,好多年以后才重新见到你,认出你。我们又开始一起玩,然后相互喜欢就在一起了。你觉得怎么样?”
梁佑年低头看她,她眼睛亮亮的,嘴唇湿漉漉的,他没忍住低头亲她的唇瓣,“很好,只是我还想加上一句。”
“加什么?”
梁佑年看着她说,“未来我们也会相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