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冻港》Tocka

15、chapter.15

　　上头粉红色爱心闪瞎人眼，易楠没急着同意，退出去后拉景北川进游戏房间。

　　景北川用的职业号，昵称从开始在AIP打职业起就没换过。

　　【长御AIP.North：怎么不同意啊亲爱的？】

　　易楠慢悠悠打字：【我昨天没说同意接受。】

　　有时候景北川真的感觉易楠这个人很奇怪，主动约他去酒店开房的人是他，现在自己表白了一直不说同意的还是他。

　　换成别人，景北川大概率会觉得对方是不是在吊着自己玩儿，可那个人是易楠。

　　这种可能大打折扣。

　　【长御AIP.North：先绑着，也不打扰你啊。】

　　“你不喜欢，换其他关系绑也……”

　　“可以”没打完，易楠退出了房间。

　　景北川无意识咬着舌尖，轻轻“嘶”气。

　　田元离得近，听见了：“又叹啥气啊？”

　　“吃你的。”

　　景北川不死心又去拉易楠，但是对方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已经下线了，还是不想理他开的隐身。

　　抓了个空。

　　景北川从来没在感情上这么憋屈过，突然后悔昨天晚上没吃到嘴里了。

　　妈的，人家都主动上来脱他衣服了，他还装个蛋的清纯呢？

　　到嘴边的肉飞了，景北川活想穿越回去给自己两巴掌。

　　strong哥天选笑料名不虚传。

　　打完训练赛，中午说好听是午休，真正睡觉的不多。

　　周越掐着点等在门口，许加亿打开门猝不及防看见他，吓了一跳。

　　“你他妈守丧呢？有毛病？”

　　“不是，我那个，我找人——”周越被骂也不生气，笑嘻嘻地招手，“阿北，过来一趟。”

　　景北川还在收拾东西，听见后应了一声。

　　作为前职业选手，许加亿敏锐嗅到不同寻常的猫腻，微微眯起眼睛。

　　“说，你们俩是不是在瞒着我干什么坏事？”

　　“天天在你眼皮子底下办事能瞒你啥啊？”周越推着他肩膀，“楼底下给你点的奶绿，再不喝凉了啊。”

　　许加亿依旧不放心：“真没事？”

　　周越竖三指举过头顶：“我发誓。”

　　“行，要是让我发现——”许加亿眼神下移，阴恻恻笑了笑，“连根给你剁干净。”

　　周越：“……真没事。”

　　许加亿瞥他一眼，拿着笔记本下楼了。

　　后面几个没听见许加亿说的什么，纪科贱兮兮探出个头：“又被教练骂了？”

　　“去去去——”周越作势踹他，纪科扭着屁股躲开，“该干嘛干嘛别烦我。”

　　周越：“景北川！死里面了？”

　　“来了。”

　　景北川套上大衣，俩人一前一后，到周越办公室。

　　周越指挥他：“把门锁了。”

　　景北川依言照做。

　　基地隔音效果不错，周越坐到老板椅上，切入正题：“跟木南还在联系？”

　　“我说没有你信吗？”

　　见周越摇头，景北川耸肩，“周哥，有什么就直接说吧。”

　　“怎么认识的？”周越猜测，“跟祁伽见面偷跑出去那次？”

　　“不是。”事到如今，景北川再瞒着他也没什么意思了，“上次发烧在医院就见过了。”

　　周越回忆了一下，嘴角抽搐：“你小子那时候都给我搞上了？”

　　景北川不置可否。

　　周越忍住去找速效救心丸的冲动，“你”了半天没说出来一句完整的，最后叹气。

　　“该说的，该给你提醒的，我上次都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你呢？”

　　景北川不解：“我什么？”

　　“你怎么想的……”周越耐心耗尽，实在想骂人，又怕声音太大把其他人吸引过来，默默忍着，“你们都老大不小的人了，俱乐部谁也不想给你们操心，之前你谈恋爱——”

　　周越顺口气：“谁管过你？你私生活有谁问过？咱们俱乐部给的自由够多了，我也不想扯其他的，你就跟我说，你现在对木南是什么态度。”

　　“就玩玩啊。”景北川无所谓道，“我上次不都跟你说了，我又不动真心，我也没想过认真，玩腻了就接着换呗。”

　　饶是带景北川这么多年的周越，此时听见对方这等渣男发言也还是不能平静接受。

　　虽说易楠也不是什么好人，不过景北川这种行为周越还是不敢轻易恭维。

　　办公室好长一段沉默。

　　最终周越泄气挥手：“先这样吧，我反正管不了你，你自己知道轻重，别被拍到不该被拍的。”

　　景北川正要点头应和，又听周越说：

　　“这几天席总会过来，你有点眼色，别被他看见什么不该看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长御AIP多方游戏行业均有涉及，按荣誉排名王者荣耀分部只能算中等。

　　KPL这边顶薪在LPL那边压根不够看的，所谓培优当然要看拔尖，包括席方平在内的几个股东都是一年不来王者分部一次的。

　　景北川不合时宜地想起来常规赛对战丹枫Tremendous那天，盖盖当时好像跟他说看见席方平了。

　　他那时候只当盖盖看错了，完全没放进心里，而此时周越一番话让景北川又开始控制不住多想——

　　席方平作为长御AIP最大，也是资历最老的股东，不能说十有八九，而是肯定见过易楠。

　　还有逐风。

　　显然周越也是想到了这么一茬，才会故意透漏消息给他。

　　“还有一件事。”周越神秘兮兮压低音量，招手示意景北川过来。

　　“木南有没有跟你说过当年的事？他应该知道你是谁吧？上回我看你都是直接用的大号带的他。”

　　景北川思索片刻，话题跑偏：“他应该不需要我带。”

　　周越瞪着眼：“我他妈重点是这个？”

　　“……咳。”景北川一手握拳放在嘴边，“他什么也没跟我说，我心里有数，绝对不会因为这些就连累你们。”

　　周越也知道景北川什么为人，对于他的话不置可否，挥手放人离开。

　　下午两场训练赛。

　　一场在两点到五点，一场七点到十点。

　　景北川回去后睡了会儿，首场打得跟喝醉酒一样，种种逆天操作看得许加亿恨不得上去抢他手机。

　　幸好七点到十点那几场还算看得过去，两把MVP挣回来了点话语权。

　　宵夜阿姨炖的海鲜汤，卖相不错，味道闻着也很香。

　　田元眼泪从嘴角漫出来，什么“减肥”“保持身材”统统抛之脑后，吃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

　　反观景北川始终没得到易楠的回复，胃口跟着心一起死了。

　　要么说人就是贱呢，上赶着讨好自己的不稀罕，偏偏带刺的非咬一口尝尝咸淡。

　　周越作为唯一知情人士看见他那样就控制不住翻白眼，许加亿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他。

　　“你眼抽筋？”

　　周越：“……”

　　“这菜有点辣。”周越装模作样使唤辅助，“盖盖给我递杯水。”

　　辅助乖乖端着杯子给他。

　　本来晚上都吃过一顿饭了，景北川这会儿不饿，吃了几口意思意思，拿上手机说是要去楼上补直播时长。

　　真上去了也没开播，继续找出来那仅剩不多的比赛直播回放。

　　倍速，依旧没什么特别之处。

　　景北川揉着眼睛，右手敲击键盘。

　　人类的吃瓜本质不容小觑，关键时刻互联网还是非常能够靠得住的，景北川小号在微博找到一个人，斥巨资买到了一份录像。

　　是易楠被带走当天最完整的，而且还做了后期高清处理。

　　三十分钟零七秒。

　　景北川转进网盘解压，戴上耳机。

　　不愧是花钱买的东西，跟他之前在网上随便找的就是不一样。

　　这个视频确实完整，从易楠走出场馆到最后坐进警车，每一幕都很清晰。

　　一遍后景北川犹嫌不够，他调整了下耳机，开启0.5倍速。

　　前面其实跟他之前看见的大差不差，只是这个视频应该除了画质外连声音也做了处理，比其他的要清楚很多。

　　景北川几乎目不转睛，盖盖进来看见他吓了一跳。

　　“你不是去直播了？”

　　他们宿舍床铺对着门，景北川戴着耳机听不见，但是看见了，挪开一只听盖盖说话。

　　“嗯？”

　　“我说你不是说去直播了吗，怎么在房间里？”

　　“我这个月没剩多少了，过几天再说。”景北川调整了下电脑方向，确保盖盖没注意他后说，“我忙点事，你一会儿睡觉直接关灯就行，不用问我了。”

　　盖盖看见景北川动作，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翻开柜子找衣服。

　　“知道了，你忙你的，我洗完澡出来关灯。”

　　“好。”

　　景北川重新把耳机戴好，拖动进度条。

　　0.5倍速下，屏幕内每个人动作说话都慢下来，易楠出来时还穿着队服。

　　那时候的易楠就已经是蓝头发了，身旁给他撑伞的是周越，景北川看见熟人下意识多注意了会儿，心里暗笑那时的周越看着还挺年轻。

　　从视频来看场馆门口围了很多人，景北川再次听见那个女生的哭喊，撕心裂肺，单是这么听着都让人揪心。

　　景北川听得于心不忍，切到二倍速。

　　两个警察左右开弓，一个先按住易楠，另一个则是掏出金属手铐。

　　景北川默默换到正常速度。

　　易楠没有立刻就范，而是先脱掉了外面的棉服，再然后是队服。

　　场面有瞬息间的寂静。

　　周越被拦在旁边，易楠站在雨里被污言秽语淹没，微微抬高双手，递给警察。

　　景北川眼中恍惚闪过一抹亮色，瞳孔微微收缩。

　　他拉回进度条，画面放大，放大，再放大——

　　易楠的手腕上……

　　有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