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查子·切莫思2》呓语落长安

3、平静的夜晚

　　家宴总算结束，亦和凛几乎是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去的。进了家门，亦和凛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靠在门边，目光扫过这熟悉而又略显凌乱的房间。虽然身体像被抽空了一样，但心中却充满了满足和温馨。
　　也不知道这么久没回来了，老大和老二过得怎么样？老二是凛同父异母的弟弟和他生的孩子，从小便是个哑巴，加上身份低贱，身体本就虚弱，从来没有参加过家宴的机会。老大和鸣鸣一样，都是他和凛的孩子。老二的父亲去世得早，凛与他弟弟从小关系又极好，从小相互扶持相互照应，甚至被族长夫人选上当自己二儿子亦的媳妇儿时，他就一个要求想把这个弟弟以他的陪嫁带过去，好让两人都逃离原来的“魔窟”，或许是出于这份情谊，不管是在哪儿的亲生父亲生前生后，凛都对老二也格外关照。这份情谊像传承一样，传到了这两个孩子这儿，所以这次家宴，他就留在家中照顾起了自己的弟弟。
　　老大性情沉稳，处事冷静，对于家中的事务总是处理得井井有条，平时对老二多有照顾。如今晚一样，两人早早的就把自己房间的门上了锁睡觉去了……
　　夜色渐浓，繁星如宝石般点缀在天幕上，洒下淡淡的银辉。小镇上的老宅在月色中显得格外静谧，仿佛一幅古老的水墨画。白鸣站在房门口，轻轻地叹了口气，毕竟已经很晚了，再多收拾一间房出来确实有些不现实。
　　“今晚就先将就一晚吧，鸣鸣，你睡在这间房的软榻上。”凛指了指房间一角的软榻。软榻不大，却布置得十分精致，柔软的垫子散发着淡淡的草香。白鸣点点头，打了个哈欠。
　　房间内的亦和凛也已经准备休息，见白鸣乖乖的躺在软榻上，就过去揉了揉他的脑袋。白鸣个子不高，身形小巧，躺在软榻上后身边还空出一大块地方。他习惯性地缩在角落，拉过薄被轻轻盖在身上。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映出淡淡的影子，。
　　躺在陌生的地方，白鸣却感到一种莫名的不安心，他向来如此。或许是这地方的氛围，或许是身边人的恶意，让他暂时忘却了被迫过来的不甘心。他闭上眼睛，耳边是窗外树叶被微风拂过的沙沙声，以及远处溪流的潺潺水声。
　　睡意渐渐袭来，白鸣的意识开始模糊。在半梦半醒之间，他仿佛回到了童年时，那时的他也是这样，习惯性地缩在的一角，只不过当时的一角是怀湘的怀里，听着窗外熟悉的声音入睡。记忆中的那些夜晚，同样宁静而美好，让他感到无比怀念。
　　不知过了多久，白鸣在朦胧中感到有人在轻轻给他盖上一条厚实的毯子。他微微睁开眼，见是亦轻声细语道：“夜里凉，别着凉了。”白鸣朦胧地点点头，重新闭上眼睛，心中暖起一只小太阳，怀湘平时也是这样的，也是这样悉心照顾他的……
　　这一夜，白鸣睡得出奇地安稳。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脸上，他缓缓睁开眼，看到房间内的亦和凛已经起身，正在轻声交谈。阳光透过简陋的窗纸洒在木质的地板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泥土味道。他轻轻“哼”了一声，用手挡在眼睛上，亦和凛听到他的动静便走过来，帮他掖了掖被子：“再睡会吧，不用起那么早。”亦微笑着说，语气中满是温柔。白鸣揉了揉眼睛，平时睡的比夏天的太阳早，起的比冬天的月亮晚。
　　远处，山峦起伏连绵，被一层薄薄的晨雾笼罩着，近处，树木葱郁，鸟鸣声声，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白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受着自然的气息，所有的烦恼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昨天来得急，加上心情不好，他都没好好看过这里，这确实是块风水宝地。
　　“不睡了，我也起来吧。”白鸣坐起身来，舒展了一下筋骨。亦拿来一件干净的外衣递给他：“小心别着凉了，山里的早晨还是有些冷的。”白鸣接过衣服，穿上后下了床，走到窗边，推开窗户，一股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
　　“我们以后都住这里吗？”白鸣转身问道。凛点点头，回答道：“是啊，这里是我们的家，虽然简陋了些，但是很安静。”靠在窗户旁边，白鸣坐在凳子上，自然的拿木棍支起窗户，趴在窗沿上，看着窗外的风景。
　　“走吧，去吃点东西。”亦打断了白鸣的思绪，领着他向厨房走去。厨房里，一个简单的木桌上已经摆好了几碗热气腾腾的粥和一些小菜。亦盛了一碗粥递给白鸣，说道：“尝尝看，味道很不错的。”
　　白鸣接过粥，轻轻地吹了吹，然后喝了一口。粥的味道很清淡，有一种微甜，很平淡的感觉。三人围坐在一起，吃着简单的早餐，气氛很是融洽。白鸣伸着懒腰，舒展了一下身体，脸上露出一抹轻松的笑容。
　　……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了石地板上，亦和凛站在玄关处，正准备出门上班。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因为鸣鸣回来了。这让整个家庭的气氛都变得有些不同寻常。
　　“老大老二吃了饭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亦边穿鞋边念叨着，“希望他们别出什么事。”
　　凛微笑着拍了拍亦的肩膀：“放心吧，倒是老二，昨天还因为鸣鸣回来闷闷不乐呢。”
　　“估计他现在不是老大家里唯一的弟弟了，怕老大因为鸣鸣对他没有以前那么好。”亦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估计老大现在还在哄他呢，老大也是，鸣鸣回来这么久了也不知道来见一面。”鸣鸣这次回来，老二的反应却出人意料地强烈，也不知道啊这几个孩子以后怎么相处。
　　“可能老二心里是开心的，只是不知道怎么表达。”凛说道，“他一直都很崇拜老大，可能有了鸣鸣突然觉得自己被忽略了。”
　　“也对。”亦点了点头，“小孩心理总是这么复杂，也是需要我们去细心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