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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我是为了你早日投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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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陈平易不懈地努力下,调教我大侄子的结果不久后也有了。
隔三岔五的试胆大会,日夜不停的钢铁锤炼下,我大侄子一命呜呼了。
哎……我还能说啥呢……这都是他的命啊——主要还是怪他自己,没事干穿什么红肚兜呢!
以前我屋里有条狗,这死狗好死不死的拉屎不去别处,非在自家院子里拉,害我回家踩了一脚狗屎,我一气之下打得它嗷嗷乱叫,没想到狗挨了打狗没啥事,隔壁我大侄子被我打狗这动静吓得翻白眼了。
话到此处我必须多啰嗦两句,能被隔壁犬吠都吓得翻白眼的娃,我也是头一回见识了。要么老话说,有什么样的妈,就有什么样的娃。
看看凡是经过我手养过的小动物都特别经得起事。我家这狗命贼硬,我用我这三寸金莲使劲对它又踢又踹,木棍子抡着打,这狗也就惨叫惨叫,没啥大事。我这大侄子可就不一样了,李瓶儿这弱的一比的气质堪比林黛玉啊,这样的人养出来的娃,还不如我家狗。我家狗在外面再怎么横行霸道,回了家也得乖乖给我□□!
事实证明不怕小动物凶猛,就怕小动物犯熊。多么凶猛的野兽老子也能给你弄服气了。但一个胆子像针别那么大的一个小娃娃,我是真是不知道怎么下手好了。打狗事件后我认真进行了总结,对方式方法做了进一步调节,以配合我大侄子的胆小如鼠的个性。
我心想一只狗惨烈的叫唤几声你也怕,我退一步,给你换个体型小点的,我就养了一只白狮子猫儿。这猫浑身纯白,只额儿上带龟背一道黑,名唤雪里送炭,又名雪狮子。这猫贼聪明,善会口衔汗巾子,拾扇儿,甚得我欢心。
西门庆不在我房中的日日夜夜,我每晚都抱着它在我被窝里睡。雪狮子从来不撒尿拉屎在衣服上,呼之即至,挥之即去,大家伙儿常唤他是雪贼。
我对这猫那叫一个疼惜,一般喂猫的那些个牛肝干鱼啥的我都不喂,只给它吃生肉,把它调养的膘肥体壮,毛发浓密锃亮,里面藏一鸡蛋没问题。我又用红绢裹肉,训练的我这宝贝儿雪狮子一看见红色的丝绢就往上扑,撕开绢布,吃里面裹着的肉肉。
也是合当有事,我这大侄子官哥儿身体弱,只好请了个刘婆子给看病,天天吃药。这一日药吃完略觉好些,李瓶儿看着也开心,赶紧给他穿上个红缎衫儿,安顿在外间炕上顽耍,丫鬟迎春守着,□□在一边儿吃饭。
这一天我这宝贝儿雪狮子也正蹲在护炕上,看见官哥儿在炕上,穿着红衫儿一动动的顽耍,它不自觉就产生了幻觉,觉得这和平日哄喂他肉食不一样一样的么!它猛然往下一跳,伸出小爪就给官哥儿这衣裳撕巴了,这猫我一般都不给它剪指甲,我是想着动物就该有点动物的样儿!好好的指甲用来抓捕猎物的非给人家剪了这才是违背天道!雪狮子这小爪不大,但锋利的很,官哥儿这红衣裳撕开,里面就是雪白的肉肉,雪狮子猫狠话不多,撕开了衣服上去就又抓又咬——想想这香艳的画面,真是一枚禽兽!果然我大侄子衣不蔽体,身子也被糟蹋了!
只听那官哥儿“呱”的一声,倒咽了一口气,就不言语了,手脚俱风搐起来。慌的□□丢下饭碗,搂抱在怀,只顾唾哕与他收惊。
这雪狮子淫威还没耍够,追过来要继续,终于被迎春打出外边去了。我也实承望孩子搐过一阵好了,谁想抽起来没完没了。等到李瓶儿赶到的时候,只见孩子搐的两只眼直往上吊,通不见黑眼睛珠儿,口中白沫流出,咿咿犹如小鸡叫,手足皆动。
这一回全家都惊动了。不一时,刘婆子也来了,看了脉息,只顾跌脚,说道:“此遭惊唬重了,难得过了。快熬灯心薄荷金银汤。”
众人按刘婆子的方子,给我这大侄子又是灌药又是灸火艾的,瞎折腾了一溜够,这时西门庆终于也回来了,问李瓶儿出了啥事,李瓶儿真真是个有心眼的,她自己一个字不说,专等别人告诉西门庆,都是我屋里这雪狮子惹得祸!
西门庆不听便罢,听了此言,三尸暴跳,五脏气冲,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直走到我房中,不由分说,寻着雪狮子,提着脚走向穿廊,望石台基抡起来只一摔,只听响亮一声,脑浆迸万朵桃花,满口牙零噙碎玉。我这小宝贝儿雪狮子就这么给我这大侄子赔命了。
我心里也气啊!你李瓶儿的儿子是儿子,我这雪狮子我也是当儿子养的就不是儿子了是吧?!要说起来古代人就是格局小!还在那搞“一切生物皆下品,唯我人类独自高”这一套呢!现代社会多文明啊!人有人权,兽有兽权,连个没生命的IP都有版权。
但明智的我知道自己毕竟不是在现代,就算在现代,要是我养的宠物把别人家娃弄死了我也得进局子。更何况西门庆是什么人呢——那也是狠人一枚啊。好男不和男斗!我此时要是又哭又闹,保不齐他气起来我也得是个死。我陈平易如今这幸福生活得来不易,忍得一时风平浪静,忍得一世海阔天空!我坐在炕上风纹也不动,待西门庆出了门,我才低声喃喃呐呐骂道:“去nmd的西门庆,把我儿子弄死了你儿子就能好了?你有本事你杀个人你才算好汉!一个猫儿它知道什么?你就知道跟它犯狠!就她李瓶儿和你的儿子是儿子,我这猫儿子就不是儿子了是吧!你个猫狗不如的东西,你等着下辈子遭报应吧你!”
西门庆走到李瓶儿房里,因说□□、迎春:“我教你好看着孩儿,怎的教猫唬了他,把他手也挝了!又信刘婆子那老□□,平白把孩子灸的恁样的。若好便罢,不好,把这老□□拿到衙门里,与他两拶!”
西门庆摔死了我猫儿子,又回李瓶儿那边去了,我偷偷听着那边动静——慌得一团。
官哥儿被这二把刀刘婆子医的是尿屎皆出,大便屙出五花颜色,眼目忽睁忽闭,终朝只是昏沉不省,奶也不吃了。
李瓶儿到处求神问卜打卦,皆有凶无吉。月娘瞒着西门庆又请刘婆子来家跳神,又请小儿科太医来看,依我看都是瞎折腾,果然那消半盏茶功夫,官哥儿呜呼哀哉,断气身亡。时八月廿三日申时也,只活了一年零两个月。合家大小放声号哭。
李瓶儿挝耳挠腮,一头撞在地下,哭的昏过去。
我心里也哀伤的很——大侄子,你可别怪我,也别怪我这雪狮子!我这猫儿子吓着你,把你吓得灵魂出窍,它也给你赔命了。你俩这是上辈子的孽缘这辈子也算还了。这笔账你可别算在我头上!要怪你就怪自己这辈子的命不好吧!我帮你早点上路,是为了你早点投胎去下辈子享受!
你看阴阳秘书瞧了都说——生于政和丙申六月廿三日申时,卒于政和丁酉八月廿三日申时。月令丁酉,日干壬子,犯天地重丧,本家要忌:忌哭声。亲人不忌。你前生曾在兖州蔡家作男子,曾倚力夺人财物,吃酒落魄,不敬天地六亲,横事牵连,遭气寒之疾,久卧床席,秽污而亡。今生为小儿,亦患风痫之疾。十日前被六畜惊去魂魄,又犯土司太岁,先亡摄去魂魄,托生往郑州王家为男子,后作千户,寿六十八岁而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