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神的心尖，跟着主角团跑了》灼灼桃花迟

5、善意

　　爱的告白，原来除了“我也爱你”，其他的回复，归根结底，都可以约等于一句“对不起”。

　　但当时的虞绵绵，并没有明白这个道理。

　　她只知道，有些情感过于热烈，倒不如先不去面对，就如同北境的雪，飘落时无声无息，冰冷刺骨，融化后却可以不留一丝痕迹。

　　但此时，北境的积雪远远未到融化的时候，寒风吹过街道，将空气中的热气迅速卷散，空中飘着淡淡的木炭的气味。

　　虞绵绵裹紧她那件墨绿色白领的毛斗篷，小心地走在铺满冰霜的石板路上。这是她每日去集市的必经之路，去集市上转悠，已经成为她在这大陆上的两个月里，每日生活中最期待的时光。

　　来自大城市的女孩，总是忍不住被这个灵力大陆集市上的各种奇异的小摊位吸引。狭小的过道上，她的脚步轻快，身上的斗篷随着步伐微微晃动，露出边缘精致的白色刺绣，上面隐约闪现出流动着的光芒。

　　卖织物的老婆婆刚织好的毯子挂在架子上，色彩斑斓，上面的图腾却又透着一种北境特有的沉稳；一位手艺人正小心翼翼地将一个木雕放在在摊位前，那些雕刻的奇异的猛兽周边有淡淡的灵力光圈，似乎在寒风中慢慢走动；梳着麻花辫，发髻上还簪着花的女孩将绵绵没有见过的各色鲜花插在水桶里，桶里神奇的液体让她的花在寒冬里依然开的热烈明艳。

　　绵绵不是在寻找什么，而是沉浸在这些细节中。这里是她仅存的“自由”空间，尽管这自由像北境的阳光一样稀薄，却已经足够让她喘口气。

　　她知道，灵兮几乎每日都在注视着她。尽管他没有直言，但那些无处不在的佩剑的年轻身影、她身后总有的脚步声，以及偶尔感到的来自远处的热烈目光，都提醒着她：她的“自由”只是另一种形式的囚禁。

　　一想到灵兮，虞绵绵的眉间微微拢起。自从她来到北境的这段时间，他总是用各种方式试图讨好她。比如每天早晨送来的鲜花，比如无数华丽精致的衣裙首饰，比如床头堆积成小山的各式零食糕点，又比如——这座市集的开放。

　　是的，这是一个在绵绵到来的第二天才转移到王宫附近的，全国规模最大的集市。灵兮用王室的力量，提供了无法拒绝的交易便利，例如免去税金，开放之前不允许的货物类别等，将原本在百里之外的热闹市集，迁移了过来。

　　北境王宫戒备森严，甚至北境的的每一寸土地都在灵兮的掌控之下。这一切不过是因为他允许，或者说，纵容。

　　“哎呀，小姑娘，你要不要过来看这个？”一位中年妇人从摊位后探出头，手里捧着一串精致的小铃铛，“这可是我们北境特有的玉山银铃，挂在窗前，风吹过就能听到像玉石撞击一样清脆的声响。”

　　虞绵绵停下脚步，抬头看了看那串铃铛。它的银色表面泛着淡淡的蓝光，每一枚铃铛都被细心雕刻成不同的形状，有的像雪花，有的像含苞待放的玫瑰。

　　“这要多少钱？”她问道

　　“两个银币，物美价廉。”中年妇人笑得热情。

　　绵绵拿起铃铛，摇了摇，听到那清脆的叮当声果然有玉石敲击的效果，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似乎有些被吸引。

　　余光却注意到摊位旁，一个穿着旧棉袄的小女孩正怯生生地看着她手里的铃铛，眼睛里藏着一抹明显的羡慕。小女孩的母亲正低头哄着襁褓里的婴儿，似乎没有发现女孩的目光。

　　虞绵绵顿了顿，转身正准备问她是不是想要这个，突然听到空气中传来怒吼

　　“让开，全部让开——！”

　　一辆满载柴火的马车从远处的街道疾驰而来，车轮碾过冰雪，发出刺耳的吱嘎声。马匹白色的鼻息喷出热气，在这狭小的集市道路上横冲直撞。车夫死死拉住缰绳，嗓音嘶哑而无助：“快让开！马失控了——”

　　街道瞬间炸作一团。摊贩和顾客们慌忙抱起货物四散奔逃，路边的摊位被撞得七零八落，陶碗滚落在石板上碎成尖锐的瓷片。

　　就在这混乱的漩涡中心，一个瘦弱的小男孩站在马车的正前方，他的目光定格在掉落在地的几枚铜币上，他弯下腰，试图捡起地上的铜币，却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正在步步逼近。

　　马车距离他不过五步之遥，狂乱的马蹄声震耳欲聋，压过了人群的惊呼。所有人都在后退，却没有人敢冲上去，世界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