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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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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畅的生产车间里安装着银白色的生产线,诺大的车间只零零散散站着两三个穿着灰色制服的人,充斥在空气里的除了机器运作嘈杂的声响,还有馥郁芳香的浓稠肉味。
罐头的香钻进了鼻腔,刺激的口水四溢,海远默默咽下了口水。
这是海远在罐头工厂工作的第4个年头,作为新人类当中分化等级只有E的omega,要是不想沦为生殖工具就只能得到一些薪水微薄的工作,以支付黑市购买的廉价抑制剂和用以购买生活日常所需。这与优等Omega有着截然不同的命运。只因为优等Omega的信息素对于常年困扰alpha的狂躁症有着很好的安抚效果。
听旁边的人抱怨厂里最近的异常,厂长不在,厂里的大小事都由厂长的儿子代为管理,厂长的儿子从学校刚毕业回来,一回来便担任了厂间主任,新官上任三把火,连续的会议,一而再再而三的加班,最为苛刻的是已经两个月没发工资了,由于这把火烧的过于旺盛,差点要把人都要烧着了,怨言不少。
说到底管理这群工人的只是一个年仅25岁的alpha毛头小子,没人服他,但也没人敢得罪他。
有人想去厂长办公室询问,只是碍于枪打出头鸟的传说,没人敢第一个走进位于二层的办公室。
于是有人怂恿海远第一个站出来勇敢质问,海远心底是不认可这种不道德的行为的,但是考虑到家里嗷嗷待哺的孩子和那恼人的发情热月底就要来了,而自己最后库存的一针抑制剂根本没办法让自十六岁性别分化以来打着廉价抑制剂的躯体平稳度过越来越汹涌的热潮,其实就算没有其他人的怂恿海远迟早得迈出这一步,因为他没选择。
家里的廉价营养剂马上要见底了。
海远一边苦恼着家里半大的好大儿填饱肚子的问题,一边不断加快手里检查罐头盖的速度仿佛自己做的越快就可以越早的下班似的。
下班前,海远不得不到了厂长办公室前,犹豫了半晌终于还是敲响了门。
“请进。”一个浑厚的男声从门里面传来。
海远推开门走了进去,关上了门。
“吆,稀客呀。”郑峰说到。
“郑主任。”海远局促地微微弓着腰。
“你有什么事?”郑峰盯着海远问道。
“郑主任我想问问这几个月的工资什么时候发?”海远笑着说。
郑峰放下了手中的智脑,摘下眼镜,擦了擦,又带了回去,笑了一下。“你是知道的小远,厂里效绩不好,正在裁剪人员。”
“啊,哈,知道的知道的。”热汗从头上冒了出来,海远擦拭着说,“家里实在是急用钱,您看能不能通融通融把我这几个月的工资先结了。”
郑峰轻笑着仰躺在座椅上,慢悠悠地转悠着,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扶手。
“唉。”郑峰很遗憾地发出了叹息,“我能理解大家都指望着这点工资养家糊口。”
他貌似很苦恼地摸着皱起地眉心“可是厂里账上发不出钱来,我总不能凭空变出来吧。”
海远微微叹了口气,眼神逐渐放空,“您说,怎样才可以发工资?”
“不是我不想发,是实在发不出来,不过.....”郑峰顿了顿,恶劣的扫视着眼前皮肤白皙面貌俊秀,却已经毫无退路的年轻omega。“你要是着急,我可以帮你想办法。”
年轻又天真的海远,眼眸中微微升起了一丝光亮,唯唯诺诺地吐出了疑问:“什么办法?”
郑峰站起来走到了海远的面前,转着圈地打量,几乎在被打量的同时,海远就因为生理性的不适,低下了头。
突然,海远感觉到有股灼热而又粘腻恶心的呼吸喷在了自己的腺体上,猛然地深吸了一口。
海远就像只受惊了的兔子般抬手按在自己的腺体上,躲闪到一旁。
偶然一个抬眼,海远就看到了郑峰眼里近乎凝成实质的恶意和欲望。
在闻到对方释放出的信息素后,海远眼里的厌恶再也压不住了。
他早知道这个有着B级信息素的alpha对自己有意思,往常就借着各种理由和自己独处,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机会占自己的便宜,但为了保住这份工作他不得不当作什么都没发生,毕竟他得罪不起厂长的儿子。
“啧——”郑峰不悦地盯着已经躲到五米开外的omega,“我在外面有个夜场,你要去的话,我可以提前把一个月的工资支付给你。”见海远不为所动,郑峰诱惑道:“那里不像厂里只能领着死工资,有提成,至于能赚多少全看你自己。”
海远是知道郑峰所说的夜场的,同组的另一个劣质omega就在夜场上班,开始的时候那个omega还能按时到班,只是通宵上班让那个omega在厂里上班时经常打盹,到后来不知怎么的,那个omega一周里只来个一两次,每回开小组会的时候都被组长呲,工资更是被扣了无数次,有人劝说让他不要在外面干了,虽说工资微薄但好歹厂里的工作是份正经工作,可那个omega每次都苦笑着回复说需要钱,再到后来他连来都不来了。直到最近,听厂里资深的一位大姐说,那个omega彻底成了夜场里的“兔子”。
郑峰约莫等的有点不耐烦了,走近海远后,抓起一绺头发嗅闻着说:“你家里不是还有个弟弟要养吗?接受我的邀请会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海远侧过脸,一声不吭。
“别不识抬举,夜场也不是谁都可以进的。”郑峰撒开手,冷冷地说到。
片刻后,见海远还是纹丝不动,郑峰又回到了自己的那张皮质座椅上,“好好想想,你出去吧。”
海远逃一般的出了办公室游魂似地走在回家的道路上。
离工厂不远处的贫民住宅区是整个k26行星治安最差的区域,这里充斥着垃圾与犯罪,只有最低等的公民才居住在这里,整整20年海远生长在这里,以往无数次在心底里海远很是痛恶贫民区的环境,可无论如何这里好歹还有个家在等着自己。
回到狭小的居住舱已经是夜里9点了,舱内开着一盏灯,昏暗却足够照亮居住舱内的一切,两张简易的床,一张木桌,两把椅子以及一间洗浴间就是所有了。
其中一张床上鼓起了一个大包,海远上前掀开被子,从里面挖出头发蹭成鸡窝的小子,黑发银眸,外加一张俊俏的脸,仍谁看都能不会把他哥俩看成是兄弟,这很正常,他们这个家庭是典型的亚裔家族,家族里从来没有降生过银瞳的孩子。小的时候就连自己的亲生父亲也这样怀疑过,那个苦命的劣等Omega是不是背着自己偷了汉子,可父亲无能到连做亲自鉴定的钱都没有,事情只能暂且搁置,一搁置就搁置到了他俩都因为车祸死在了前往新城区的路上。至此相依为命的兄弟俩就这样一起活到了现在。
被自己拉起来的小孩脸上带着明显的困倦,海远看着那张赏心悦目的脸,明明比自己还要小上四岁,但看起来海燃比自己还要大的样子,想起自家弟弟与年龄不符的老练行事做派,海远不由暗叹,想宠一宠都没有机会。
“又去做黑工了?”海远从桌子的抽屉里拿出了两管营养剂,递给了海燃一管,剩下的自己一饮而尽,末了还在砸吧着残汁就听见海燃罕见不耐烦地回应,“少管。我不是小孩子了。”海燃拆开营养剂,嫌弃地闻了闻才屈尊搭在了嘴边慢慢喝了起来。
星际法未满十八岁的都是未成年的幼崽,违法雇佣未满十八岁的人是要被发配到原始星做苦力的,可这里是k26星还有比这里更荒芜黑暗的行星吗?在贫民区权力与欲望并肩,一切公正和平的宣言到了这里都得为生存让步。
“再过几天就要检测分化状况了,我陪你去。”海远接了点水开始洗漱,他是知道小孩是不愿意自己跟着他的,但他还是担心。
“不用,我自己能去。”海燃说完,拿出智脑,把近一段时间赚的钱转到了海远卡上。
收到到账信息的海远刚想转回去,就听到“我的生活费。”
知道小孩自尊心强海远也就没再说什么,想到过段时间海燃要是分化成了alpha,这间房就不够住了,得搬个大点的居住舱,到时候房租又得涨,细算了一下自己拥有所剩不多的钱财,海远心里暗叹,但依然笑着对海燃说:“知道你乖,钱够花,你赚的钱就自己留着花吧,以后不用给钱了。”
撇了撇嘴,海燃又倒回了床上,这个年龄段的孩子都缺觉。
海远很早就到了厂里,今早要开早会,出乎意料的是会上海远被重新分配到了质检部门,按理说这个部门要比生产一线的工作好,清闲且钱多,但海远却高兴不起来。
一旁的人以为是因为昨天海远找了主任才调的岗,不少人后悔没早点去反映问题。
质检间在二楼靠近郑峰的办公室,每次上厕所海远都得经过。海远打心眼里不愿意换岗,在会上听到换岗的通知后,海远私底下就找过组长说明了自己的诉求,不出意外地被拒绝了,理由是质检间的姜师傅再过一段时间就要退休了需要接班人,他正好合适,看着组长对着自己挤眉弄眼,最后吭吭哧哧地说出了,是郑主任亲自下的命令。
到岗之后,有一个姜师傅带着海远一起工作,姜师傅是个上了年纪的beta为人和蔼,除了有点一到中老年差不多都带着的老油条的做派,其他都挺好的。他们的工作需要每天抽测罐头是否合格,要完成的指标花不了多长时间,工作过程操作简单,姜师傅只是教了一遍,看海远差不多会了就开始摸鱼。
在工作差不多完成的时候,一阵尿意袭来,海远忍着把手里的那点事干完,就听见姜师傅说到:“第一天不错呀,这么快就完成了。”
“都是师傅教的好。”海远一边打着哈哈,一边被憋得难受,暗自咬牙,想要出门上厕所又怕惊动郑峰,来个世纪厕所大集合,脑筋一转想要邀请姜师傅一起去,可又开不了口。
想来天遂人愿,没等海远憋不住尿□□里,姜师傅就说出了打工人必备的摸鱼金句:“哎呦,我突然肚子疼要上厕所,小远你看着点啊!”
海远正憋的眼睛通红,打着颤出了声:“巧了师傅,我也要去,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