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有恶报》俗笙一梦

3、酒吧暴力

　　出了医院到目的地时已经差不多是晚上十点。灯火辉煌的霓虹街透着股暧昧诱人的味道，这里梦幻和幽暗，璀璨和堕落交织在一起，引得人沉迷。钟毓看了眼时间，顺着一片酒吧走进了其中一家。

　　酒醉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之中。喧闹的鼓声，露骨的歌声，喘息的呼声，性感妖娆的女子，年轻疯狂的男子。人们在激荡和兴奋的气氛中追求着原始的快感，发泄着内心的空虚和寂寞。

　　钟毓抿着嘴唇穿过大厅和舞池，走到后台。他在这个酒吧当服务员，一般工作到凌晨两三点。很忙。

　　他长得很高，穿着鞋已经超过一米九了，脸型也是俊朗逼人的那种，虽然长着胡茬露着沧桑，反而有很多人吃他这一款。但他冷眉冷眼的，又不会哄人，那些找乐子的也不想扫兴，因此他提成不是很高。周末的时候会稍微好一点。这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他随手打开储物柜，换上工作服，接着就脚不沾地的派酒。

　　“钟毓，钟毓！“经理有些不耐烦。

　　“怎么了？”钟毓派完一桌酒回来，正听见经理在喊他。

　　经理看他道，“给你一个大单，去把10号包房的酒派了，客人点的有点多，你可以分几次拿过去，提成都算你的。”

　　钟毓点头答应，把酒照着单子拿出来放在推车里，就要往里面走。

　　经理喊了他一声，走近低声交代，“里面是个大客户，照应好了以后都不用愁了知道吗？”

　　包房里光线很昏暗。大概有十多个人，男男女女搂在一起调笑着，时而响起让人浮想联翩的水渍声，迷蒙的烟雾使人看不真切。

　　钟毓弯腰从车里把酒拿出来，倒在醒酒瓶里。在倒满第三瓶的时候，被人抓住了手臂。

　　“诶，……你是钟毓？”对方的声音有点玩味。

　　钟毓抬起头，看到了同样眼神有点意外的叼着烟的谢绍，他身边还坐着一个清秀可爱的女生。

　　不过他没什么反应，只是公式化的开口。

　　“您的酒。”

　　“瞧瞧你，”谢绍推开女生，俯过身盯着他的眼睛，“我还没去找你，你倒是自己眼巴巴的送上门来了。”

　　谢绍又问他，“这几天的惊喜，还喜欢吗好学生？”

　　“谢少，这谁啊？”

　　“不会是您在那里余情未了，跑来找您负责了吧。”“一个大男人谢少怎么负责？”

　　“走后门啊！”

　　“什么是走后门？”有人恶意的问道。

　　“就那样，”解释的人做了一个下流的动作，“俩男的，把你的东西放到那里，”说完众人意味不明的打量着钟毓，更加肆无忌惮的调笑起来。

　　他们吸烟吸的迷糊，酒也喝的乱。说话更加的色情无耻。既照顾谢绍面子，逗得他开心，对他们来讲又不损失什么。

　　谢绍闻言露出一个一言难尽的表情，“卧槽，谁他妈的恶心人，劳资可无福消受。”

　　旁边女生把身子压在谢绍身上，故意蹭着他，娇滴滴的，“哥哥，这是谁啊？”她故作生气的，“您要是想来点特殊的，人家可不答应啊。”

　　谢绍偏了偏头，问钟毓，“你谁啊？没听见美女问呢？”

　　不等钟毓回答，他看着女孩儿娇憨的模样，嘴巴就压了上去。两人动情的吻着，两根舌头纠缠在一起，谢绍边舔边亲边摸，女生娇喘连连，口水顺着嘴角流了下来，火辣辣的亲吻看的众人吹着口哨，包厢里气氛一时更加淫靡。谢绍两手伸进人衣服里，一边捏，一边把人往怀里压，眼看就要失控。

　　“酒全部上齐了。请慢用。”钟毓平静的开口，随后转过了身准备离开。

　　谢绍从女生身上起来，被打断的不快使他啐了一下。声音低哑，带着未发泄的口口，“劳资让你走了吗！”

　　这是他妈的钟毓第二次堵他了，妈的，次次都在人多的时候下他的面子。谢绍仗着家里有钱，自己脸长得又好，虽然不甚强壮但也还算称得上一句挺拔俊秀，过得也算春风得意，就没受过这样的窝囊气。还次次都是在同一个人身上。

　　“谢绍，前几天不小心惊到你不是我的本意。你要多少赔偿，我都可以算给你。我可以给你写个欠条。”钟毓看着他，语气里带着商量。

　　谢绍恶劣的笑了一下，“几百万呢，你说写欠条就写欠条了？”

　　“菌子，让人把酒摆满。”

　　劳俊无法，只得另叫了人摆满了一桌子的酒。白的红的，乱七八糟什么颜色都有。

　　谢绍坐在沙发上，翘着腿，混不吝的，睨着眼皮，“这样，这桌子上是十瓶酒，一瓶一万吧。看你能喝多少减多少，怎么样？”

　　钟毓虽然在酒吧当服务生，但他前十多年母亲没生病的时候，也还算被人呵护着，是以几乎没有喝过酒。

　　从小到大，他听到的都是夸奖，说他孝顺，有前途，聪明，帅气，脾气好，稳重等等，因此，他也有属于自己的一点小骄傲。不欲一再向人低头服软。他已经一再退步，厌烦这样的意外和找茬。

　　他拿起酒瓶，看向沙发上的谢绍，“希望你说到做到。”说完，扯着酒瓶就开始往肚子里灌。

　　谢绍看着他除了第一口被酒呛的咳了几声，接着，就一瓶，两瓶…一转眼钟毓就连着喝了三瓶。

　　有高高低低的讨论声音响起，可能大家都被钟毓这一手镇住了。极少有人会像钟毓这样胡乱的几种酒一起喝的，一不小心，可能会出人命的。也不知是佩服他还是可怜他。

　　谢绍当然佩服，还夹着不可言说的羡慕。他侵略的眼神把钟毓从头到脚扫了一边，头发还是很长，眉骨好高，仰头喝酒时只看得到阖起的狭长的眼睑。肩膀很阔很宽，身高腿长，有一股很逼人的性感。看着钟毓吞酒时上下滚动的喉结，看着酒水顺着他的脖子缓缓流下，谢绍竟感到一阵难言的口干舌燥。

　　他心里更加厌恶起来。

　　不会让你如意的。谢绍心想。他开始的游戏，他不喊停，从来没有结束的道理。

　　“啪。”

　　只听到酒瓶碎裂的声音，在停了音乐的包厢里响的很清脆。谢绍故意在钟毓喝酒的时候，放下腿时扫了一下面前的酒瓶，把卓沿边的酒全碰到了地上。

　　钟毓喝酒的动作停了下来。他也明白了，谢绍这根本就是在耍他。他内心有一股愤怒和无能为力充斥着。

　　钟毓看了看包厢，一个留给他的眼神都没有，大家都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钟毓感觉自己二十来年的骄傲和尊严被踩踏，他在他们面前像个小丑。

　　或许，他在他们眼里，不就是供他们作乐的小丑吗？钟毓心想。

　　钟毓身体紧张，呼吸急促，愤怒使得他的心口砰砰砰的直跳。他酒也不喝了，提着酒瓶，缓缓的走到谢绍面前，看着他，“你一直都是故意的？”

　　劳俊看着他这个如同僵尸的死板样，直觉要出事。

　　睡醒似的快步走到他面前挡着。“钟毓，算了算了，就当你喝完了，你走吧，我替谢绍答应了，你们的事儿完了！”

　　钟毓不看他，固执的的盯着谢绍，“你故意的？”

　　谢绍慢条斯理地站起来，推开挡在身前的劳俊，欣赏着钟毓极度愤怒的脸。

　　“看你死了妈的那个死贱样，我，就是故！意！的！”

　　谢绍听到周围人的惊呼，接着而来的便是钻心的疼痛，伴随着额角的凉意，微甜中带着腥味的酒水顺着太阳穴流进了嘴里，淅淅沥沥的。

　　他脑袋里有一瞬间的空白，他被钟毓给开瓢了。

　　这个年轻的男人终于是用自己的方式维护了自己的自尊，钟毓用瓶子给谢绍开了瓢。

　　他带着这几天的愤怒和心里难言的恐慌控制不住的手脚并用欺身上去，抡着拳头就开揍。他人高大，力气也大，几下子就打的谢绍闷哼，几乎有一瞬间的看不清眼前的东西。他像一头发怒的陷入绝境的野兽，誓要把伤害他的人带进地狱。

　　“我口口祖宗！”劳俊看着好兄弟被打，一把推开身边的人，烟都来不及丢就跳过去一把拎起钟毓的后衣领，把他扯翻过来砸到地上，掐着钟毓的脖子往地上砸。

　　众人被这一变故惊呆了，听到他的吼声才反应过来，瞬间几个大男人就对着钟毓拳打脚踢。姑娘们被吓得哇哇大叫，包厢里一时各种声音夹杂在一起。

　　钟毓感觉到不住的拳头砸在自己的眼睛上，脸上，胸膛上，脚踢在自己的身上各处。他后悔了。明明已经忍了那么多天，再忍忍就好了。钟毓心想还是太冲动了。完全不需要动手的。

　　真疼！疼痛中又感受到生命的鲜活。会死吗？如果死掉了，妈妈怎么办。他下意识的抱着身体弓着腰，承受着狂风骤雨般的虐打。

　　直到钟毓不再挣扎，也不再动了，这场血腥的暴力才算结束。

　　劳俊用脚踢了踢，转身伸手把谢绍从沙发上牵了起来，“没事吧？”

　　谢绍抹干净脸，顶着牙齿转了一圈，起身走到钟毓面前蹲下，一手揪着他头发把他从地上半提起来，一手大力啪啪啪的几巴掌打在钟毓脸上。原本俊朗出尘的脸已经肿的看不起原来的样子，被这样大力的又扇了几下，皮肤红肿的好似要破开。

　　钟毓脸上流着血，缓缓苏醒。看到是谢绍，瞬间变得更凶狠，像饿狼盯着骨头，要把他拆吃入腹一样。

　　谢绍又给了他一巴掌，一口啐在他脸上，凑近他，残忍一笑，“这一瓶子，”他指了指自己的额头，“你又多了几百万债务了。”钟毓目光如炬，阴冷又恐怖。

　　“就是这种眼神，明白吗？”他又道，“以后就保持这种愤怒的憎恶的眼神，这样才有意思。”

　　发生了这样的事，谢绍也没了玩耍的心思。他一走，众人自是跟着散去。徒留钟毓一个人死尸一样躺在地上。

　　这个包厢里发生了这样的大事，然而外面却热闹依旧。没有人知道这里刚刚进行过一次暴力，也没有人意识到这个服务员消失那么长的时间会有什么不正常。

　　所有人都视若无睹。

　　夜很深的时候，经理进来了。他推了推钟毓，“钟毓，还好吗？”

　　钟毓混着浑身的痛把自己从地上撕起来，看了一眼经理。

　　“抱歉。”那个经理对他说。“我本来想着你需要钱，但是劫不知道你和他有过冲突，反而害了你。”

　　“你报警了吗？”

　　经理沉默。

　　“这几天你先休息，酒吧就先别来了。工资我给你“这几天你先休息，酒吧就先别来了。工资我给你照常结着走。”

　　钟毓没勇气硬气的说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