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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初入楼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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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由的刀又扬了起来,赵锐心知完也,当下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开始嘲讽:
“呵,不分青红皂白,仗势欺人,以大欺小,真不要脸!”
“呵,我就是有权势,就是武功比你强,你待怎样?”
他做好了疼晕过去的准备,预想中的疼痛却没有落下来。
睁开眼睛时,却见众人齐齐跪下。江由也收了刀,半跪行礼。
“参见教主。”
赵锐心思疯狂转动起来,顾晓寒要被派去刺杀任务,在这个关口,至少不能动他的影卫。
比起江由这个疯子,那教主自然安全多了,虽然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冒出来的。
当下也顾不上其他,向男人跑过去。
“教主救我!”
教主咳嗽一声,盯着他看了半天,就在赵锐心里发毛时,他点了点头。
“是赵锐啊。”
又望向江由,调笑道,“这小子怎么惹你了,值得我们左使动刀?”
江由自然按照莫平的版本讲述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赵锐也不插话反驳,只是耷拉着脑袋,在教主身旁,一边摇头一边小声的嘟囔,“不是的,不是。”惹得江由瞪了他一眼。
教主道,“这赵锐是顾晓寒的影卫,理应把顾晓寒叫来吧。”
赵锐一喜,江由却冷哼一声,“顾长老被右使请去喝茶,一时半会儿来不了,还是速战速决吧。”
他也遇上麻烦了。赵锐心里咯噔一声。
“那你们商量吧。”教主从善如流,直接来个撒手不管。
赵锐心底一沉。除莫小平外其他几人本来也就想威胁赵锐以换取些好处,眼见江由、顾晓寒乃至教主都被卷了进来,早吓得大气不敢吱一声。
江由扫了他们一眼,面上闪过一丝不屑:
“我明教人行事向来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莫平,你不是说赵锐下手狠毒,废了你一条胳膊吗?你有没有胆子要回来?”
“......有。”莫小平嗫嚅道。
莫小平的心思其实也不难猜,他右手废了,在明教基本等同废人,因此寄希望于江由能给他一个安身立命之处,江由也正好想要弄死他,断了顾晓寒一个臂膀。
将众人的反应一一尽收眼底,赵锐露出一抹笑。他看向莫小平,眼神像刀子一样锋利。“你既说我是因为比武对你怀恨在心。那比武时你刺中我三次,肋下一次,肩上一次,背上一次,我可以挨左使一刀,但凡事讲究个先来后到,先把你欠的还回来!”
教主点点头,表示同意。“反正你们也说不清赵锐有没有把人推下山崖,就这么解决,符合明教的个性。”
赵锐抽出刀,一步一步朝莫小平走去。他面沉似水。莫小平不由哆嗦了一下。挨了他的三刀,他还有命在吗?他求助般地望向江由,对方却根本没在看他,而是把手按在刀鞘上。
“好啊,赵锐。你先来,别后悔。”
第一刀,一声惨叫,横穿莫小平左肩。鲜血涟涟,溅了赵锐一脸。不待莫小平反应,拔出刀,猛而朝背后刺去!
莫小平发出一声哀嚎,脸色惨白倒在地上,挣扎着想要逃离,被赵锐一脚踩住。鲜血顺着脸部的线条滑下,赵锐仿若未见,双眼死死盯着莫平,仿佛要将他挫骨扬灰。
眼见第三刀瞄准他肋间,足以贯穿心肺,莫小平失了智,大声尖叫道:
“等等!我的手是自己跌断的!”
话音未落,他就被啪地扇了一耳光,跌在了地上。江由面色充血,怒不可遏道,“混账东西!敢耍老子。”
“哎哟哟,当着本座的面说谎,这可真不行。”教主看完戏,有些意犹未尽。赵锐这才用衣袖擦了擦脸颊。
论起武功,江由是个天才;论起算计人心,他却不如自小在街头摸爬滚打的赵锐。从他不顾莫小平死活答应赵锐的条件,莫小平会为了活命松口就不足为奇。
他擦完脸,一抬头,顿时愣住了。顾晓寒已经赶到,站在教主身边,沉默地看着他砍人。
教主挑挑眉,“你那个影卫挺能的,都跑到我这儿了。”
“赖我没教好。”顾晓寒远远望了一眼,低头表示歉意。“不过这群孩子的事就让这群孩子自个儿解决吧。”
教主说,“好。”施施然离去了。
闹事的人全都傻了眼,一个劲儿的求饶。莫平眼神呆滞,脸还高高肿着。顾晓寒不吭声,于是赵锐极其大度地说,跪下来磕个头就行。最后,一群人真的“咚咚”磕了两个头。
江由冷笑,明教里哪来的孩子,只有他把他们当孩子。十二三甚至更早就开始杀人的孩子。他只看着,也不替他们求情,临走时恨恨一瞥。“我看你们能得意到什么时候。”
————
天寒地冻。
“楼兰,还要从一个死人说起。”
“不是国王,国王死了就未必需要跑这一趟了。”
赵锐最新发现,顾晓寒挺能讲冷笑话的,偏偏他自己还察觉不到。
“楼兰的太子于三年前一场意外,坠马而亡。关于他的死因众说纷谈,因为就在他死前一个月,他的妻子被国王夺去,成为现在的楼兰王后。”
赵锐目瞪口呆,他还是对成年人的世界抱有太大幻想。顾晓寒丝毫没有意识到爬灰给小孩带来的冲击力,接着道:
“丞相见国王年老昏聩,便开始把持朝政,许多朝臣纷纷转投其门下。楼兰国王自然不甘心成为傀儡,便开始扶持国师。两方势如水火,互不相让。”
赵锐懂了。
“所以只要其中一个暗中联系明教刺杀,另一个就会不遗余力挫败他的计划?”
“这次刺杀失败,丞相被杀,势力遭到清洗。”
马车里,顾晓寒褪去武生的打扮,身披大氅,像个年轻英俊的公子。他的声音有些哑,有些低,或许因为长时间的奔波,还带着些慵懒。
“不过,考虑到江由查得信息跟这些差不多,他既败在此地,说明这些未必值得尽信。”
赵锐忍俊不禁。顾晓寒依然没有什么反应。寥寥数语将楼兰局势讲完。他不喜欢车厢内太过封闭的空间,因此靠在车厢侧壁,闭目养神。
赵锐不怕冷,坐在他身边。路途遥远,目光在车厢内四处移动,最终还是粘在顾晓寒身上的原因。盯着他,马车似乎跑得更快些。
马车内火炉燃着,大氅很快被解开放在了一边,露出羊毛线织的内衫,俊秀的眉头蹙起,睫毛微微颤动。只是神情疏离,让人难以接近。
——反正都是受气挨打当替死鬼,顾长老至少是长得最好的那个。
赵锐耳边响起车且的戏谑,登时耳边一阵滚烫。这些人也忒过分,整天都在注意些什么?
刚进了王宫,守卫便将马车拦住,皱着眉上下打量一番。
“明教来的?”
赵锐将令牌递过去,守卫见到的是一个瘦高的青年,带着的跟班也一脸孩子样,轻轻啧了一声,回头去跟其他守卫交接。
那守卫半天还没回来,赵锐这些天练内功,耳力极好,将几人叽叽喳喳的交谈听得一清二楚。
“上次那个江由年纪就不大,一脸凶相,果然做事莽撞,这次的还不如他。那个江由跑的时候肠子都露出来了,现在死在哪了?”
赵锐没想到这守卫,不,应该说是楼兰国王,直白明晃晃地激怒他们。眼前一亮,顾晓寒撩开马车车帘。他自然也听见了,一字不落。
“江由人在明教。不过他能做的,我和这个孩子也都能做。”
守卫不吭声,把令牌还给赵锐。他没什么好脸色,“奉国师之名,凡是来楼兰的车架,都要经过搜查。”
赵锐想,这国师击败政敌之后,果然非同一般的狂妄。
这么想着,他伸出双臂,等着搜查,却猛然被守卫往自己身前一拉,对方使出过肩摔,整个过程迅雷不及掩耳。
这群被遴选到王宫里的守卫,可都是楼兰国武艺最出色的青年才俊。其他人也幸灾乐祸,赵锐恐怕要被摔在地上,四脚朝天。
电石火光间,赵锐顺着他的动作翻身,立即调动内力,借腰腹的力量,夹住守卫的拳头。守卫只觉得拳头被一股力量吸着,托着他身子沉沉往下坠,脖后一凉,反应过来赵锐用手拍了他一下。如果刚才是用刀,那守卫此刻便已经人首分离。
惊魂未定,又听见顾晓寒神色淡然,很给面子的鼓起掌。掌声自然不是给向这个手下败将的。赵锐于是笑了起来,很是得意地朝那守卫扬眉。
“搜身而已,何必行此大礼。”
那守卫愤恨站起身子,灰溜溜拍拍袍子上沾染的泥土。“切,武功高顶屁用。”
“就是,就是,论武功谁比得过国师大人。”有人附和,同时往地上啐了一口。
顾晓寒和赵锐对视一眼,还未入宫便给一个下马威,气焰如此嚣张,国师是真的把握十足啊。
初到王宫,自然要熟悉地形。没人引领,顾晓寒往婢女手里塞了银子,总算得知十四国集会大典举办的方位。两人便动身前去。未到此地,早听见阵阵喧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