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咪”守护日志》冰糖碎冰冰

11、第 11 章

　　虽然S中高中部的学习氛围相对轻松，但到了高二下半学期，老师们对于学生成绩的重视程度也开始逐渐提升，最直观的体现便是从这学期开始，高二年级的所有班级将统一进行每月一次的月考，并对考试成绩进行排名，排名会在年级范围内公示。

　　当闫老师提前一个月在班里宣布这个消息的时候，引起了全班同学的一片哀嚎，当然蔺儒潇和班长方逸轩除外，前者在后排专心睡觉，后者正暗下决心努力备考。除了他俩之外，班里几个比较调皮的男生则在大声向闫老师发出抗议，当然最终他们的抗议无效，并喜提第一单元文言文默写十遍的惩罚。

　　无论高二9班的学生们如何抗拒，第一次月考的日子还是逐渐逼近。

　　最近班里的气氛因为各科老师们的反复强调而变得日渐紧张起来，具体表现为，大课间的时候留在班里复习的人变多了，课堂上老师提问的频率变高了，各科的课后作业量变大了，课后闲聊的同学变少了……

　　而对于这些变化，坐在教师最后排的蔺儒潇和洛寒玉似乎并没有什么切实的感受。

　　对于洛寒玉来说，相比于上面这些变化，他只是觉得最近几天突然开始频繁的有人找他借各科的笔记，甚至还有一些同学来找他请教题目。

　　这样的情况在持续了几天之后，对于前者，他渐渐已经习惯了，只要像之前别人来借作业一样，在对方过来说出要借什么科目的笔记后，把相应学科的笔记递出去就好，但是对于后者，他依旧未能习惯，甚至因此感受到的压力比即将到来的月考来得还要大，一方面因为自己之前在班级长期处于边缘化甚至是被排挤的境地，并不怎么跟同班同学接触，不知道应该怎样和对方正常交流；二是因为自己说话结巴，有些羞于表达。

　　但经过这几天跟同学们频繁的被动交流，他发现大家对他既友好又充满耐心，尤其是班长，除了跟他讨论题目外，还祝他这次月考考出好成绩，让他自从转学过来之后就一直忐忑的心踏实了不少。

　　而对于蔺儒潇来说，他的每节课几乎都在睡觉中度过，老师们也不约而同的默认提问时绕开他，至于作业，大多数情况下他是完全不碰的，遇到特殊情况还有洛寒玉救场，他自己又从不对考试上心，所以考前的紧张氛围在他这里是完全不存在的。要非说有什么变化，那就是最近几天以来，围在洛寒玉桌前的人越来越多了。

　　面对这样的情况，蔺儒潇表面淡定，维持着自己的高冷校霸人设，但内心却早已经历了无数次的天人交战，一边是想把所有人都轰走并且让他们再也没胆子围过来的烦躁，另一边又不断闪现出洛寒玉低着头可怜巴巴想要朋友的样子。

　　两种念头在内心不断翻涌，让他最近几天明显变得暴躁，他不可能因此迁怒洛寒玉，也没法把火撒在成天围过来的那群人身上，于是在这种情况下，他的几个兄弟们便遭了殃。

　　“那啥，潇哥，”文辉在午休前的最后一个课间转过头，有些迟疑地给蔺儒潇带话，“耀子他们几个说，今天中午他们有事儿，就不跟咱一起打球了。”

　　蔺儒潇闻言眉头一皱，不耐烦道：“怎么着，前天有事儿，昨天有事儿，今天还有事儿，到底什么事儿，需不需要我去帮他们解决一下啊？”

　　作为蔺儒潇暴脾气的直接受害者之一，文辉苦着一张脸，有些痛苦地开口道：“潇哥啊，要我说，这真不怪耀子他们几个，你前几天打球也太狠了，以前哥几个合力还勉强能跟你平分秋色，谁知道你最近几天火力全开，杀得哥几个片甲不留，本来大家是想着趁午休的时候打打篮球放松放松筋骨，结果哪想血槽直接被你干空了，谁还敢跟你打啊。”

　　蔺儒潇闻言一愣：“我最近打得很凶吗？”

　　“哎呦我天，那何止是凶啊，简直是杀气腾腾。”文辉转头从课桌里摸出两颗糖，扔给蔺儒潇一颗，把另一颗塞到自己嘴里咔咔嚼碎，才接着说，“我们前几天还讨论来着，你最近到底为啥打这么狠，总不可能是因为月考吧。”

　　“……”

　　想到导致自己最近情绪烦躁的真实原因，蔺儒潇一时有些沉默。

　　而蔺儒潇的沉默却引起了文辉的误会，他难以置信地开口道：“靠，不会吧，”他瞪大眼睛望着蔺儒潇，仿佛对方是什么怪物一般，“难道真的是因为月考？”

　　“……”

　　看着文辉震惊的样子，蔺儒潇张了张口想要否定，但想到自己如果说不是，文辉一定会缠着自己，打破砂锅问到底地追问原因。沉默片刻后，他决定默认这个误会，含糊不清地“唔”了一声之后，把桌上的糖扔回给文辉，便迅速转移了话题，“晚上放学后叫上耀子他们吃个饭吧，吃什么你们定，我请。”

　　听到蔺儒潇要请客吃饭，文辉瞬间洋溢着喜悦开口道：“好嘞，等会儿我就联系他们，哥儿几个得好好宰你一顿。”接着语气一转，“不过潇哥，我还真没想到你会在意月考，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准备转性了？你别说，你这么着我还真有点不适应……”

　　“话太多，转过去。”蔺儒潇不耐烦地打断了文辉喋喋不休的唠叨，并把人赶了回去，接着向后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准备继续睡觉，也因此没有注意到旁边传来的一道略带探究的目光。

　　第二天早上蔺儒潇来到教室，第一眼便看到自己桌上多了一摞笔记本，带着疑惑翻开看了看，发现里面的字迹工整清秀，很明显是属于他旁边的某人的。目光看过去，果然发现对方正立起课本，水汪汪的大眼睛从书后露出一半，自以为很隐蔽地偷偷观察着自己。在与他目光相交的瞬间，又受到惊吓般迅速低头把脸藏回了课本。

　　看着对方有些呆萌的动作，蔺儒潇心下一笑，面上却带着些冷淡，假装严肃地问：“怎么回事？自己的课桌摆不下了想征用我的？”

　　“不……不是。”听到询问，洛寒玉急忙把头从课本中抬起来，小脸皱成一团，磕磕巴巴地认真解释道：“你……你说……担心月……月考，我……我想帮你。”

　　洛寒玉的回答让蔺儒潇不由一愣，他说什么？担心什么？担心月考？他为什么要担心月考？疑惑间脑海中突然蹦出了昨天他跟文辉之间的对话，随即便明白了缘由，进而觉得有些无奈。昨天他那么敷衍的回答本就是为了应付文辉，没想到连文辉那个榆木脑袋都觉得离谱且没放在心上的事，却被洛寒玉听了进去，现在竟然还要主动帮他。

　　蔺儒潇有些头疼地拉开座椅，坐下后把书包随意往桌上一甩，即使现下有些烦躁，但还是注意控制着手劲儿，让书包避开了洛寒玉摆在自己桌上的那厚厚的一摞笔记本。

　　他有些无奈地揉了揉头发，早上起床精心整理好的发型顿时乱作一团，可他现在的心思却一点儿不在发型上，他在苦恼该如何向洛寒玉解释这个有些离谱的误会。

　　没等他想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洛寒玉先开了口：“这……这些是课……课堂重点，有些可……可以直接背……背下来，有……有些是公……公式，用……用来解题，如……如果不会，可……可以问我，我……教你。”一口气说了这么长一段话，洛寒玉有些气喘，憋得通红的小脸望向蔺儒潇，期待对方的回答。

　　“那啥，其实我……”话说到一半，蔺儒潇转头，先是看到洛寒玉微红的双颊，接着是那微微张开的略带喘息的唇，最后是那让人尤其无法忽视的，扑闪扑闪的凝着一层水光的双眼，当那双眼睛带着些忐忑，似乎怕被拒绝似的怯生生地望向自己时，拒绝的话到了嘴边便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蔺儒潇扶额，救命，这简直太犯规了，这眼神，跟从前那只小三花几乎一模一样，让他怎么拒绝啊。于是，在洛寒玉忐忑的目光中，蔺儒潇从善如流地改了口：“其实我一下也看不了这么多，要不你先帮我挑一本比较简单的我看看吧。”

　　“嗯！”洛寒玉扬起嘴角开心点头，因为自己终于能帮到蔺儒潇而感到兴奋，随即从厚厚的一摞笔记中抽出了一本，语调微微上扬地递到蔺儒潇面前：“这……这是重……重点诗词，可……可以直……直接……背下来。”

　　翻开洛寒玉递过来的笔记本，发现里面工整抄写下来了所有的高中必背古诗词、注释和翻译，并在重点部分做好了标记。看着手中这整洁详细的笔记，蔺儒潇觉得不可思议的同时又有些头疼，这么厚一本，真要全部背下来，他得背到猴年马月啊，何况他现在单是看着就已经隐隐感觉头晕了！瞬间觉得自己刚才答应得有些草率了，不该因为洛寒玉看起来太过可怜兮兮就对他心软的。深深叹了一口气，拒绝的话再次到了嘴边。

　　洛寒玉正低头整理着刚才放在蔺儒潇桌上的那一摞笔记本，刚要把它们分门别类放回书桌里，就听到了旁边传来的一声叹气，于是马上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左手捏着右手的手指，有些紧张地转头望向蔺儒潇，忐忑开口：“怎……怎么了？”

　　又来了，看吧，又来了，蔺儒潇有些麻木地想，到底谁能拒绝那双圆溜溜水汪汪的大眼睛，反正他不行。知道自己怕是没救了，自暴自弃般回答：“没事，就是想问问，我今天背哪篇？”

　　听到蔺儒潇的话，洛寒玉连忙从对方手中抽走笔记本，把笔记翻到上周刚刚学完的一篇文言文后，重新塞回蔺儒潇手中，“月考应……应该会……会考查到最近新……新学的内……内容，先背这……这个吧。”

　　此时的蔺儒潇望着洛寒玉递来的那一长篇文言文，心如死灰般地回答：“好，我背。”最后还不忘礼貌地加上一句谢谢。

　　听到蔺儒潇的感谢，洛寒玉有些开心，但开心过后又开始反思，自己还是太粗心大意了，只把笔记本借给蔺儒潇，却完全没考虑到他的学习进度，联想到蔺儒潇堂堂睡觉的上课状态，以及他无意中看到的惨不忍睹的试卷分数，洛寒玉暗自决定，要尽可能多地了解蔺儒潇的学习程度，尽快帮他制定一份月考后的学习规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