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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我退赛”“我也退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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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南中的教师组为了充分调动学生们对学习的积极性与热情，在广泛征集师生与学生会代表的建议后，设置了各种形式大小的比赛。舒馨语作为新一任想法多精力足的年轻教师，很快被拉入了语文组的策划团队中。
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她拿着一张策划单宣布新推出的班级朗诵比赛——就位置顺序四人一组，合作完成 ，小组组长内部自行决定，下周五班会课进行展示评选。
“馨语老师，能不按位置顺序，按自己想法选组员吗？”
“不行哦，那样子有些同学参与的积极性就不高了，老师希望这次大家能全员参与，前三名有奖哦～”
邹洛筝想着按位置顺序四人一组的话，那最后一组的四个人是季睿晗，程昊阳，蒋繁宇和她。
高一的时候季睿晗和朱颖婧参加市级朗诵比赛双双拿了第一，后来班里人才知道，两人初中同校，经常包揽各级朗诵和演讲比赛的第一名。
邹洛筝想程昊阳普通话都说不标准，她没有任何经验，蒋繁宇就是个学习机器，季睿晗和他们分到一组算是完了。
“你们，想拿第一吗？”季睿晗转身，一鸣惊人的问话让小组其他三个人都有点懵了——上来就争第一吗？
前面传来议论声：
“还有比的必要吗？前二一看就是朱颖婧和季睿晗啊？这还有什么意思…”
“别这么想嘛，好歹争个第三。”
“我看不一定啊，就这个分组情况，季睿晗说不定进不了前二呢。”
邹洛筝：你知道你们讨论声音很大吗……
“邹洛筝看着我们了，快别说了。”
“让她看呗，有实力的人当然不怕被说。”
季睿晗一脸期待地看着三个人。
程昊阳举手：“我申请退赛。”
邹洛筝紧随其后：“我也申请退赛。”
蒋繁宇：“我也退。”
我靠?季睿晗的期待脸变得难以置信：“那直接原地解散好了?”
“那再好不过，这些活动办起来除了浪费时间还有什么用?”程昊阳耸耸肩，一下课就抱着篮球跑出教室。
原地解散是不可能的，四人最后被按头组队。
邹洛筝早习惯这种强制性活动，内心毫无波澜，程昊阳倒是鬼哭狼嚎了一阵。
组长的选定由最老土的石头剪刀布决定，程昊阳因为连赢三把，荣冠组长之位。
“那我们组就叫昊日烈阳吧！”季睿晗一板敲定。
程昊阳：“组长之位就没有变更的可能了吗？我事多呀，忙不过来的。”
季睿晗：“你就挂个名，最后拿第一了上台领个奖合个影就行，我看你很喜欢合影啊，你朋友圈一堆照片呢。”
“……”
“蒋繁宇，你会朗诵吗？”
“会。”
“参加过校赛吗？”
“校，县，市，省都有。”
程昊阳：“我靠！深藏blue啊！”
季睿晗两眼放光：“我就知道，我听你说话发音就听出来了，你肯定是业余里的专业。”
邹洛筝：他们熟得好快。
现在还缺一个示范音频……季睿晗想到之前她的电脑里有一个备份，等周末了可以发给他们参考参考。
周日一早，邹洛筝起床给自己简单做了碗面。
从后巷过，拐两条街，是小姨余敏生前的花店，透过橱窗，能看见最角落放着的一排大盆栽。
那个角落原先是余敏腾放小书架的位子，那会儿邹洛筝没事，总喜欢三天两头往余敏的花店跑赏赏花。看着余敏拿着书架的书来看，自己也装模作样地看起来。
书架里很多书都是对街的小图书馆里的。其实华平江那头有政府投资的盖的更大的图书馆，但是余敏却偏偏更喜欢这样小小的隐蔽的角落，邹洛筝也是如此。
他走到对街在图书馆前站立。余敏走后，她连续几个月没有再来，直到某天，她的双脚不自觉又一次踏进了门，门口处不知何时多了个放着小动画的屏幕，在她迈进去的一瞬，屏幕上的Q版小人滑着桨，海浪一叠又一叠，淹没了小船后，q版小人突然开始游泳，紧接着屏幕出现了几个气泡字——今天也要遨游在知识的海洋哦～
邹洛筝会心一笑，之后每隔三五天就会来光顾一下。
角落书架的最下面一排安静地陈列着一本书—《蓝色美国童话》。
那是余敏给她借的第一本书，是她黑色世界里的美丽童话。
（2）
蒋繁宇有自己的一套生物钟，不论是上学日还是周末，他都是早上六点醒过来，喝杯水后花五分钟做一组激活拉伸运动。
这有利于激活他的神经细胞，在上午得到更高效的学习效果。
“小川，早饭做好了，来吃吧。”一个和蔼的中年女人将一盘做好的芝士火腿窝蛋吐司和一杯热牛奶端到餐桌上，擦了擦手，招呼蒋繁宇坐下。
女人名叫东兰，是蒋繁宇的母亲孟尹繁为了照顾儿子的生活起居而雇佣的保姆。因为父母都忙于工作，时常不在身边，料理起居饮食的东兰就像自己的姨娘一样。东兰没有孩子，她尽心尽力地照顾蒋繁宇，将他视如己出，日常称呼他的小名小川。长期以往的相处下，蒋繁宇一家都叫她一声东姨。
这次孟尹繁工作调动，蒋繁宇跟着她回到幼时的小镇，东姨没有过多犹豫也跟着来了，尽管孟尹繁再三说过蒋竹民会跟过来照顾……
“快来尝尝我的新手艺，昨儿个刚学会的。”
“东姨，我去书店，待到点就直接去学校上晚修，不回来了。”
“哦，好呐。你走了我正好我收拾收拾屋子，顺带把我的新健美操跳啦。”
“哈哈。”
东姨的年龄虽然比孟尹繁还大一轮，但心态却很年轻，总是琢磨一些年轻人的玩意，这也是蒋繁宇相较于自己血脉相连的亲生父母，很多时候更愿意和她交流的原因。
七点半一刻，蒋繁宇戴上黑色鸭舌帽和一些竞赛资料出了门。
他照常来到蓝鸥书屋，屏幕上的Q版小人从船上跌落欢迎他的到来，他背着书包走到里排的书架，在熟悉的位置又看到那个固定的身影。
邹洛筝低着头，盘腿坐在书架前的地板上。
书店的两侧有很大的落地窗，文书香揉着晨光，在她零散垂落的发丝和微微扇动的眼睫里晕开。
蒋繁宇平日虽谈不上细致入微，却也爱观察，暑假第一次到书店的那天就发现了一个靠在架子边沿的身影。
座位上的人来去不定，一个小木桌，昨天放着一个书袋，今天放着一台电脑，明天堆着几本专业书。只有角落那个总是俯下头，撑着一侧脸颊，马尾低顺挂在脖颈一侧的身影始终如一。
像被光圈禁在了小小一角。
其实他一年会去很多地方，遇见很多人，但是不知怎的，邹洛筝低头看书的画面在他脑海里停留了很久。
以至于快递站的那一晚，他一眼就认了出来。
不过后面的事就没有回想的必要了，完全是炮仗点火，刺里啪啦。
闹心。
蒋繁宇照常带好耳机，找了个空位坐下。昨天的培训班内容进行了模拟测试，他需要在今天重刷一遍，攻克一下重难点。
图书管理员理到最里排的书架时看到了坐在角落的邹洛筝：
“我们地板不能坐人。”
邹洛筝合上书：
“我以前都是坐在这……”
“小妹妹，这是我们新规定，不好意思哈。”
话说到这份上，邹洛筝抱歉起身，找了个就近的空位，位子对面的男生带着一个黑鸭舌帽，正埋头翻看一本厚厚的题集。
邹洛筝：“抱歉打扰，我能坐这吗？”
没有反应。邹洛筝提了提音量：“我能坐这吗？”
男生摘下耳机，伴随着抬头的的动作露出一双浅褐透亮的眼睛，邹洛筝心里歇斯底里地呐喊了一声老天。
怎么哪里都能遇到蒋繁宇。
“打扰了。”邹洛筝提步准备开溜。
“坐吧。”蒋繁宇语气平淡，丝毫看不出来两人不久前才有过过结。
对啊，我跑什么?我又没做错什么?我用不着心虚……
邹洛筝自我安慰一套，心安理得地坐下了。
但从坐下的那一刻开始，她就感觉浑身不自在，连几分钟前读得津津有味的小说也看不进去一个字，她抬眼瞟了一下蒋繁宇，对面的人埋头苦写，丝毫没受到任何影响。
当注意力开始涣散，周边的一切都显得有趣，邹洛筝盯着自己的手机壳看了几秒，这壳，可真壳啊。
突然她的手机开始振动，邹洛筝赶紧划开界面接通了不知是谁发出的群视频。
意外的是，坐在对面的蒋繁宇和她在同一时刻划开了屏幕。
发出群视频的是季睿晗，她把昊日烈阳小组四人拉了个微信群，在群里@众人无果后，发起了这通视频电话。
邹洛筝开了听筒放在耳边接听。
季睿晗：“我从我旧电脑翻出来我们之前《英雄》的比赛视频了，你们看一下，我们正式比赛就按这个来。”
邹洛筝：“等一下，我没带耳机，我去店门口听。”
程昊阳眼尖，看了看邹洛筝和蒋繁宇的视频背景：“你俩是不是在一家店里啊，我看陈设布局都一样，老蒋，你耳机给一个邹……”
无法直视对面人的目光，邹洛筝迅速打断了程昊阳的发言：
“不用，我出去听。”
邹洛筝起身把书本放回书架，完全是一副回家的架势。
程昊阳：“你说邹洛筝这人，真客气哈，一点不带麻烦别人的。”
季睿晗：“你少说两句吧。”
程昊阳：“我没说啥不中听的话吧？”
程昊阳并不知道在他打篮球出教室的那段时间里，两人已经上演一场世纪对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