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剑与火焰》梅不可三弄

14、章十三·前奏

　　大战结束后的数年，血统歧视依然存在，作为人类社会劣根性之一，伊赛尔毫不否认它会伴随着社会的发展而根深蒂固，即便，有人会为了根除它而奉献终身。

　　最近的生活相当平静，伊赛尔猛然觉得其实这样的学院生活也不错，除却地窖阴冷湿寒，但既然有了魔法，那么种种不适也不过只是心理上的膈应。
　　——当然，如果可以把地窖办公室内所有的实验物品都搬到拉文克劳天文塔的话，伊赛尔会很乐意换一个办公室的。
　　尽管，这都是幻想啊幻想……

　　伊赛尔并不觉得自己适合搞研究，当然也未必适合教书，不过既然连西弗勒斯•斯内普这种全世界最不适合教书的人都在光荣地岗位上勤勤恳恳了那么多年，伊赛尔很自然地觉得自己这点纠结根本不算什么。
　　与之相反的是，时日霍格沃茨最佳教师之一的纳威•隆巴顿教授倒是出乎意料地适合这个岗位。这个在一年级时憨直的傻胖子仅仅用了7年时间就完成了真•逆袭，摇身一变刺瞎所有人的狗眼。
　　然而，隆巴顿虽然在生活上偶尔有些木讷，但不论在专业上还是心智上，都让人觉得可靠而安心。

　　那是大战结束后的第一年，霍格沃茨笼罩在一片诡异的沉寂当中，隆巴顿教授走马上任草药学教授，他的第一节课只带了D.A的通讯金币，并且高高地举过头顶给所有惴惴不安的学生看。
　　“这就是D.A的通讯金币。这是对抗伏地魔的战斗开始的地方！”

　　后来，从小道消息打听到这个开场白时，高卢正在伊赛尔的办公室喝茶。
　　高卢，“哟~真伟大。”
　　伊赛尔笑，“你这语调可不像是褒奖。”
　　高卢耸肩摊手，“得了吧，‘胜者书写死者的历史，活人书写死人的历史’……”
　　说罢，冲伊赛尔眨了眨眼睛。

　　任何一个人都不可避免地多少拥有些个人英雄情怀，伊赛尔虽然自认自己做不了英雄，但丝毫不影响他对英雄的欣赏，在他的眼里，魔法世界的正邪之战撇开政治因素，很多人还是值得闲事八卦或者午夜梦回的，前者的典型人物是阿不思•邓布利多，后者的代表则是西弗勒斯•斯内普。
　　这两人现在都“安静”地被悬挂在校长室的墙壁上，如无意外，将会伴随着霍格沃茨的历史与精神，长存。

　　事实上伊赛尔确定西弗勒斯恨透了这样的待遇，校长室里原本没有他的肖像，因为在死之前他的离开，就代表了对霍格沃茨校长之位的抛弃。然而哈利•波特的能耐与执着在这种情况下发挥到了极致，面对黑魔王都能百折不挠愈挫愈勇的救世主在与金斯莱的漫长扯皮过程中取得上风，终于让蛇院之王的尊荣出现在了校长墙上，也为之后的坚持做了最后盖棺论定式的决定。
　　——尽管，金斯莱从来未在任何官方的文件上承认西弗勒斯的校长地位。

　　“真不知道哈利想做什么！”赫敏•格兰杰怒气冲冲地跑到伊赛尔的办公室，微微眯了眯眼确定哈利•波特真的不在地窖，才没好气地坐在了沙发上。
　　“……”喂喂，我只是个普通的霍格沃茨魔药学教授啊……
　　“伊赛尔，你知道哈利在哪？”赫敏随手翻了翻扔在沙发上的预言家日报，问。
　　“不知道。你要咖啡吗？”
　　“算了，不用。”赫敏捋了捋头发，“我想我是太累了。”
　　“我想是的，适当的休息有助于更好地工作，格兰杰，试着多信任哈利一点。”伊赛尔尽可能诚恳地说道。
　　“哈。”格兰杰笑了一声，“我倒是想这么做。”
　　好吧，说不通。
　　伊赛尔笑了笑，还是递过去了一杯咖啡，“马尔福呢？”
　　格兰杰顿了顿，神色有些怪异，“……在魔法部吧，之前和哈利神神秘秘地在讨论些什么……”
　　伊赛尔抬了抬眉，笑得温温和和，“好了，不说这个了……金斯莱最近有什么动作吗？”
　　格兰杰想了想，“有吧，最近签发的文件特别频繁，我们法律事务部恨不得天天加班，哦对，一会儿还有个会议，天呐~”赫敏抓了抓头发，“怎么会那么忙。”
　　伊赛尔笑了笑，“好了，格兰杰，祝你好运，我要去布莱恩特家一趟，一起出门吧。”

　　在过去二十多年的生活日，伊赛尔打过交道的贵族并不多，所以也无从比较布莱恩特家是奢华还是简约，但鉴于拉文克劳学生最大的特色是家里的藏书和脑海中的知识，伊赛尔携带的上门礼不过是随手从书架上拿的一本手记——记录了最近他的研究方向和短期成果。

　　进了门后才发现雷•布莱恩特几乎都已经迎到了门口，当年偏执的少年近年来留了点长发，松松垮垮地系在脑后，不算凌乱，恰好衬得脸有些阴柔，白金色的手杖握在左手，见到伊赛尔的时候，很自然地拥抱亲吻。
　　“好久不见。”雷说。
　　“好久不见~”伊赛尔答。

　　伊赛尔在拉文克劳四人组中虽然与高卢•斯梅塞尔最熟，但相却是和雷最谈的来，原因无它，不过是因为雷最正常最聪明而已。
　　高卢有些跳脱，虽然在做正事时会收敛很多；而尼克太脱线，更何况现在还在圣芒戈躺着。伊赛尔如果一定要找个智囊的话，雷•布莱恩特恰是最好的选择。

　　两人在露台一角坐定，阳光不错，微风刚好。家养小精灵很称心如意地端上了茶品糕点，雷把手杖靠在扶手一旁，慢慢地坐了下去。
　　伊赛尔，“腿好点了吗？”
　　雷‘嗯’了一声，“和以前一样。”
　　伊赛尔没有再问下去，喝了口茶品后说，“听说金妮•波特快退役了？”
　　雷挑了挑眉毛，“你对这个感兴趣？”

　　伊赛尔估计雷是知道这不过是个话题的引子，布莱恩特的表哥克林•布瑞作为现在Holyhead Harpies的主教练，显然对手下爱将的情况了如指掌，伊赛尔也不过是随口一问，毕竟魔法世界消息传递异常迅速，为Holyhead Harpies征战十年多的金妮•波特在度过了职业生涯最辉煌的时期后，决定在本赛季结束后退役也算不上什么新闻。

　　雷放下茶杯，“你想知道什么？”
　　伊赛尔托着下巴，“我想知道金斯莱想做什么。”
　　对付雷，任何拉文克劳式的拐弯抹角都没有用，倒不如开门见山直截了当。
　　雷苦笑，“我以为你对这种事情都没兴趣。”
　　伊赛尔，“我的确没兴趣，但现在这种局面，已经让我不安了。”
　　说罢，伊赛尔笑了笑。
　　雷叹口气，问，“你都知道点什么……”
　　伊赛尔一秒未停地接话，“我目前还什么都不知道。”
　　雷顿了顿，“虽然很多事情不方便告诉你，但的确能理解你的想法，不过，伊赛尔•李，你不觉得你和哈利•波特走的太近了吗？”
　　伊赛尔一怔，“……雷，我想你知道我是一个麻种。”
　　雷冷哼了一声，直直地盯着伊赛尔的眼睛，伊赛尔有一瞬间甚至觉得如芒在背般刺痛，雷说，“但你知道我们从未将你看作是异类。”
　　“……”伊赛尔沉默了片刻，“……是的……我知道。”

　　短暂的沉默，气氛显得有些压抑。伊赛尔觉得自己的确不适合来和雷讨论什么，某些方面雷的气场过于强大，等闲人不能近身。

　　雷拿过他的手杖，慢慢起身踱到了露台边缘，恰好微风袭过，柔软的金发在阳光下显得有些温暖，他说，“伊赛尔，对于整个魔法界来说，需要一个巨大的改革。”
　　伊赛尔愕然，“金斯莱•沙克尔……”
　　雷回过头来笑了笑，“布莱恩特家族相信金斯莱•沙克尔会给魔法世界带来最好的改变，而任何地变革都会伴随牺牲，如果能抑制在最小的范围内，我们就该为之付出努力。”
　　伊赛尔突然想到了什么，“某些人必须被放弃？”
　　雷片刻的停顿，还是点了点头，“必须被放弃。这也是……最快的捷径。”
　　伊赛尔长长地叹了口气，他靠在椅子上，神色一如既往地平和，不知在想些什么。
　　雷的侧脸在阳光下显得熠熠生辉，眸色是清冷的坚定，似乎连笑容都充满了力量，他说，“伊赛尔，‘这个世界很美好，我们应该为之奋斗’。”

　　少年的笑容简单而真诚，曾经单薄的身影在如今已经足够肩负重任，伊赛尔知道雷从来不是一个因循守旧的人，他坚定、他坚韧，他可以厚积薄发地激发出太多的能量。
　　但此时此刻，伊赛尔只是托着下巴看着他，声线平稳。
　　他说，“这句话，我只相信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