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剑与火焰》梅不可三弄

12、章十一·生死

　　哈利失踪了。

　　伊赛尔找了哈利一整个晚上，但显然徒劳无用，最后只好纷纷地回地窖去休息。

　　校长室的画像还在紧急的修补当中——当然，与其说是修补，不若说是用魔法将他维持现状，马尔福答应明天联络只给贵族画像的天才画师迪尔德•雅克，务必使他屈尊降贵前来帮忙处理斯内普教授的画像。
　　霍格沃茨一派鸡飞蛋打之中。

　　回到的地窖的伊赛尔显然不在状态，他挥了挥魔杖，炉子升起了火，桌子被清理一新，一条毛毯向他飞来覆盖在了膝盖上，半分钟后小精灵端上了咖啡。
　　——看吧，果然是越来越适应魔法的生活了。
　　伊赛尔扶额。

　　该死的哈利•我就是麻烦麻烦就是我•波特到底死哪里去了。
　　伊赛尔翻了个白眼，实在表示鸭梨太大。咖啡已经见了底，屋子里也足够的暖和，思量了半天最终还是放下了杯子，算了算了，关我屁事。

　　随手翻了本书，恰好是哈利之前留在他房间里的——伊赛尔大概会觉得自己和哈利简直是泛冲——折页折在某一页的某一行，伟大的斯莱特林说的一句很伟大的废话，“生和死，只有一线之隔，也从来只有一线之隔。”
　　好吧，很像是一个神棍说的……

　　伊赛尔扔了书，想到了什么，然后撇了撇嘴，喃喃道，“我和叫波特的关系实在是一般啊……”
　　这么说道，却还是认命地起身，随手披了一件风衣，出了门。

　　还有一个月才是圣诞节，但天气已经明显地冷了下来，伊赛尔出门的时候又下起了雨，该死的伦敦的天气，就不能消停一会儿？
　　出了城堡往西面走，不远处有一块墓地，埋着很多人，伊赛尔只认识其中的一个，那个阴沉短命又爱耍大牌的天才，西弗勒斯•斯内普。

　　大概习惯了魔法世界，习惯了画像，所以忘记了人死入土，肉身已登极乐，待转世轮回，如此而已。

　　雨有点大，伊赛尔挥了魔杖念了咒语，仿佛把自己笼罩在一个罩子里，雨水打在罩子上激射出去，伊赛尔笑了笑，猛然想到某个生活在套子里的人，滑稽可笑的很。
　　黑茫茫的夜晚有些诡异，因为有魔法，所以伊赛尔倒没有太多的害怕和担心，步行了将近半小时，终于到达那片坟墓。
　　一眼看去，某人戳在那里。

　　“哈利？”伊赛尔叫了一声。
　　那个身影在夜幕中岿然不动，像是一柄剑，伫立在那里，与世为敌一般。
　　“哈利？”伊赛尔又叫了一声，在雨声中沾染了湿气，听上去湿润温软。
　　“啊……”那个身影随意应了一声，是哈利的声音，但他并没有转过头来。
　　好吧好吧，还是那么的难办。

　　哈利•波特孤零零地站在那里，伊赛尔并不确定他有没有哭，但他的声音的确有些哽咽，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悲切在里头，那个背影，在夜幕中显得有些凄凉，伊赛尔觉得那个样子似曾相识，并不是第一次见到。
　　的确，哈利•波特似乎总有太多的机会被误会，然后一个人站在某处，坐对一马平川，只是这一次，面对的是一座孤坟。

　　……好吧，说孤坟并不恰当，但伊赛尔觉得，那个男人，从来都是孤独一人。

　　“哈利，下雨了。”伊赛尔走过去，没话找话。
　　“啊，我知道。”哈利低声说道。
　　伊赛尔瞅一眼他，脸上布满雨水，顺着脸颊往下，不清楚是否混杂着其他的液体。
　　“……啊，那个……隆巴顿教授和麦格夫人都很担心你，你知道……”伊赛尔这么说着，但哈利并没有什么反应。
　　他只是点了点头。
　　——好吧，我没辙。
　　伊赛尔抓了抓后脑勺的头发，认命地挥着魔杖帮哈利抵挡着雨水的侵袭——如果哈利生病了，给他代课的还是自己吧自己吧！！！

　　哈利甩了甩头发，回过头来看着伊赛尔，绿色的眸子在夜幕中显得有些深沉，伊赛尔分辨不出是什么情绪，而哈利只是笑了笑。
　　“我是个傻瓜。”他说。
　　幸好，还算正常……伊赛尔如是想道，于是勾了一笑，说，“谁不是呢？”

　　有些时候你真得佩服某些人，他明明死了，却永远活着，哪怕只有一个人记得，却依旧活在记忆力，就这方面而言，斯内普做到的是如此的完美——即便伊赛尔确定其本人对此一定嗤之以鼻。

　　那天之后，哈利•波特似乎恢复了正常，伊赛尔可以在很多公众场合看到犹如众星捧月的哈利，不论是在金碧辉煌的食堂，还是在人声鼎沸的课堂，哈利似乎依然是那个核心、那个焦点。
　　——但似乎又不完全是这样。

　　最直观的反应就是哈利对AP的态度，他叫他斯内普，像是提醒自己要牢记某个人那样，却又不像以前那么魔障，每每看到，伊赛尔都要扶额在心底呜呼哀哉一番。
　　同样察觉到哈利不正常的还有赫敏•格兰杰，聪明的女巫在每天魔法部下班后都要到霍格沃茨来探望老朋友一把，大多时候铂金贵族会跟在一旁，偶尔在伊赛尔的办公室喝上一杯，一边讽刺一边怀旧，把贵族的气派作了十成十。

　　“哈利最近怎么样？”伊赛尔问赫敏。
　　“……谈不上很好。”赫敏斟酌了一下，用了个相对比较中性的词汇。
　　“哦？”伊赛尔挑了挑眉毛。
　　赫敏长叹口气，转而看向伊赛尔，冷静的眼眸里闪着某种坚定的东西，“伊赛尔，别让哈利做傻事！”
　　伊赛尔咽了口口水，心说我管得了那么多嘛我。

　　从某种程度而言赫敏•格兰杰小姐的担心不无道理，作为哈利•波特的战友，传说中的黄金铁三角之一，她可以从太多的细枝末节察觉出微妙的不同寻常，在这一点上罗恩•韦斯莱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了。

　　“你觉得波特想搞点什么动静？”高卢喝着咖啡，一脸高深莫测地笑。
　　“我怎么知道。”伊赛尔冷哼了一声。
　　“好吧好吧，说起来，你太关注波特了。”高卢想了想，说道。
　　“……是，我也觉得。”伊赛尔无奈地托着下巴，叹了口气，“大概是惯性思维吧。”
　　“诶？”高卢表示困惑。

　　这让伊赛尔怎么解释？说自己前世看的童话故事就叫哈利•波特？所以自己才会不知不觉地关注某人？这种话怎么都像是扯淡，伟大的斯梅塞尔才不会相信！
　　伊赛尔这么想着，同时瞥了一眼高卢，后者笑的很是危险，伊赛尔以牙还牙地笑得相当YD……
　　好吧，每个喜欢瞪着别人的人，上辈子都是折翼的天使……

　　几日后，斯内普的画像重新被装裱好，迪尔德•雅克一副谁都欠了他500金加隆的模样，瞅着谁都庸俗的很，若不是德拉克•马尔福‘相求’，估计死都不原纡尊降贵地为一个死去的老蝙蝠修补画像——更何况迪尔德•雅克作为新时代的天才画师的，当年从霍格沃茨毕业之前，没少被毒蛇先生攻击过。

　　画像重新挂上去的时候，伊赛尔打了个哈欠，某个黑袍老蝙蝠从头到尾都不曾出现，倒是邓布利多乐的有点疯。伊赛尔觉得如果这个世界上真有人活着和死了没啥区别的话，邓布利多绝对就是其中之一。
　　当然，西弗勒斯•斯内普也能勉强算是一个。

　　时值斯内普老蝙蝠死了十多年后，黑袍教授的积威依然回荡在霍格沃茨的空气中，但凡提到他，周围总有人一脸便秘的样子久久不能言语，典型代表为隆巴顿教授，没有特别的事情绝对不踏足地窖半步。
　　哈利•波特勉强也算是一个，当然从感情上来说和隆巴顿是完全两个极端。自那天在斯内普坟前一别后，救世主再也没有说到任何有关斯内普的话题，然则越是掩饰越是昭然若揭，连斯内普画像落成（大误！）都没有出现的他，始终是在逃避着。

　　“我当时想，很多东西与其掌握在别人手里，不如掌握在自己手里……听自己的总比听别人的要强吧。”
　　“呵，其实我知道他不需要这些，但我总想着如果能做到一点，就去多做一点，不是所有人都不知好歹的，至少我不是。”
　　“分院帽说我有斯莱特林的潜质，大概，我真的有吧……”

　　几年后，诸事尘埃落定，伊赛尔还是那个伊赛尔，那哈利却未必再是那个哈利，时间或许是块磨刀石，让人成长让人成熟，但在更多的时候那就是一把杀猪刀，一刀刀地在你身上留下你不愿意留下的痕迹。
　　——然而残酷的不是时间，而是人心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