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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访客00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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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初始化......50%……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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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宛平道尽头,两座石狮子前,停着辆马车。
秋末,爆裂的太阳式微,落叶,渐短的白日,红橘亮色成了地上的主调,温柔的夜开始慢慢吞吃白日。
“你要端庄。”语气说不上好。
“官家小姐,不好好呆在家里,又打扮成男孩子模样,出府做什么,我看就是我平时太放纵你了。”堂前的主座前,一个年近不惑之年的男子站着,父亲的黄鹂朝服还没有褪去。
13岁那年,林淮因生了场大病,都传她是下江南去寻那名医。
实际上,女孩睁开眼便发现自己在去书院的路上。
“照顾好你妹妹。”
林家子嗣众多,林怀鱼不是家里的长子,没有继承爵位的资格,没有荫蔽。
他只能靠着科考这一条藤一步步往上攀。
“以后的路要靠你自己走了,大胆走去吧。”林母手掌下的黑色脑袋轻轻地点着。
林母姓陈。陈氏弯腰,温柔地注视着孩子,盘起的发上,簪着兰青的玉坠子,在他13岁的秋里摇曳,靛青的身影映在了他的眼里,这是他的母亲。
晨光熹微,门前暖红灯笼,照不暖她的眉眼。
两辆马车,去江南的那辆坐着小姐打扮的诗情--林淮因的贴身丫鬟,前往江南祝府,找祝夫子,归乡的前院长。
另一辆,小厮打扮的林淮音正沉沉地睡着,似是被魇住了,女孩常有这症状。
“竟已,三十年了。”
“真快。”快到让陈氏恍惚。
丈夫先一步上朝去,现在孩子离开了。
妻子,母亲,那她还要做些什么呢。
朱红大门前,再高挑的身子也显得单薄,独独剩她一人了啊。
默默看着前后离开的马车,朝宫门,朝城门。
丈夫.......现在连孩子都奔自己的前途去了。
这三十年来......陈慕期,她守着朱门,家门,有意思吗?
三从四德,刚来这个世道的时候,她对这些是最不服的。陈慕期的18岁正是她自我意识强烈的年岁。
因着多活了几年,她再一次从婴儿长到少年,这一次是在一声声夸赞中长大,“这小孩真俊俏,这么早就开口说话了”
“这姑娘真讨人喜欢,还会哄大人开心呢”,陈慕期十八年的生涯中听惯了家长和老师的批评,如今对这这轻易得来的夸赞甘之如饴。
很幸运,陈慕期似乎真的活成了小说里的女主角,家庭幸福美满,父亲是西京城中一个文八品,一个不大也不小的官,安稳也不会被卷到什么党派之争。
美中不足的是陈父逼着她读书。
陈家是诗书传家,家中女眷都得读书,不说是学识贯通古今,至少不能是胸中毫无半点文墨。
古代的生活好无聊,也好不方便。
长大后她能走动时,便想着回家。
她幻想着有一天一觉醒来自己就能躺在自己蓝色的床铺上,可以不睡觉不吃饭打一整天的游戏,可以看自己喜欢的明星的演唱会。
一次次白天睁开眼,发现入目的只是木床,眼泪就默默流出来了。
在梦里,她正在上着之前最讨厌的数学课。睁眼,却怀念起如今已记不清面容的数学老师。
是一个爱穿毛线开衫的老头,戴着可笑的眼镜。
她也开始想自己的父母了,他们会不会担心我,会不会以为我是离家出走报警。
青年陈慕期开始频繁偷溜出府,期待寻找这个世界的破绽,寻找她的同类,在这个世界,她,好孤单。
一次意外,一个侍卫当街纵马撞倒了陈慕期和她身旁的书童。
陈慕期后面打听到肇事逃逸的侍卫是皇宫的。
西京城从此多了个林公子,和名叫陈楚的侍卫书信往来互通有无,化名林公子的陈慕期不时向外出执勤的侍卫打听皇宫中他有没有发现行为鬼祟的人。
陈慕期除了进不去的皇宫,她给茶馆写现代话本,自费发行唐诗三百首,但是没人,没有一个人是她的伙伴。她走遍了西京城的茶馆酒楼,甚至是青楼楚馆。
但还是没有,同伴的消息毫无踪迹。
回家的前途渺茫,她郁郁寡欢,日子就那么过着。
直到年纪到了,将要许配人家,陈家给她许了城东张家的幼子张衡,她不肯。
因张衡已有了侧室,陈慕期她不可能接受和别的人共侍一夫,这让她感到恶心。
同样的路数,她在父母面前装疯,和多年后她的女儿殊途同归。
陈慕期被带去城东南的寺庙净化,收了银钱的高僧对陈慕期做着法事。
高僧说是要七七四十九天,方能将陈慕期身上的大神请走。
大神?法事中心的陈慕期看这是一群大神经。
这四十九天,陈慕期只能睡在寺庙后面的斋房之中,不得离开寺庙。
“嘎吱”斋房的木窗被拉开,一个身影入室,是侍卫。
陈楚早就直到陈慕期是女子,当时见她大胆又长得不错便起了玩一玩的心思。
直到陈慕期郁郁寡欢的那段时间,没有再联系他。
他去调查便得知了陈慕期是陈府的小姐,而这个身份对他的晋升有帮助。
低沉的男声:“嘘,别喊,是我。我是来带你走的。”陈楚把陈慕期的嘴捂着,不让她出声。
刚开始的惊吓经过几次深呼吸,陈慕期稳住了自己的气息,带上了怒气,“妈的,这要是被看到自己可是要被浸猪笼的。无媒妁之言,夜半寺庙私会情郎。”
她虽然不是很想呆在这,想死,但是觉得该死的另有其人。
“这人真是活腻歪了,老娘要宰了他。”心中这么想着,语气也带上了不善:“就你?”
陈慕期开口讽刺,配上她上下打量的眼神,黑夜中尽管看不清神色,但是对面人能感觉到陈慕期不加掩饰的嫌弃和不屑。
“这死女人”陈楚面上还是关怀备至的,“我知道你不想嫁给一个陌生人,不如考虑我,我们也相处了这么久,你也知道,我不是坏人。我家世清白,为人也正直。”
所以呢,这就要嫁给他了,自己之前怎么没有发现这男的这么自信。
说话全是放屁,恶心坏陈慕期了。
“那你半夜前来,你都不考虑这事对我的影响?”陈慕期冷脸,双手交叉抱臂质问站在床前的陈楚。
“我这不是担心你吗?一时间冲昏了头脑。”陈楚弯腰平视陈慕期的双眼,微笑着挑眉,陈楚相信以自己的能力,在被他人发现之前,自己能成功脱逃,至于床上坐着的这位......世上又不只这一个陈小姐。
“不了,我有心上人了,准备嫁了”陈慕期搪塞着眼前这位。
“那你......”陈楚双眼微眯起,打量眼前人,他不信。
“与你无关”翻身上床,“把窗给我带上”陈慕期丢下一句,就准备睡去了。
但她还是低估了眼前这人的无耻程度,男人上床,把棉被中的陈慕期扭正“老子给你脸了是不是?”语气阴狠。
陈楚准备用强的,上方的男人把嘴伸进少女的脖颈,手开始四处游走。
“啊”一声刺痛的惊呼和巴掌声同时响起,被打的身下人笑看捂着耳朵的陈楚,“呸,什么东西”口水和鲜血一同喷到陈楚气愤到扭曲的脸上。
“娘的,我还没有跟班长做过呢,先被狗给啃了”被强迫的愤怒压过了惊恐,陈慕期恶狠狠地上下闭合带血的牙齿,盯着不忿的陈楚开口:“你个屁大点的侍卫,等我死了,我父母绝对不会放过你,等着家破人亡吧你,妈的。”
陈慕期的死志被激发了出来,一扫之前的郁郁寡欢,眼中迸发出惊人的神采。
“好,小娘们,你给我等着”陈楚捂着耳朵落荒而逃了。
“这个世道只有与人争,与天争才能活下去,要不然什么狗都能过来撒泡尿,恶心死了。”陈慕期在床上撑起身子,用手帕擦掉嘴边的鲜血,有了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目标,“我要宰了那东西”
这个世道教会了她以权势压人,陈慕期学会怎么借刀杀人。